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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HE/长篇/NC-17

♔不熟悉的骑士名称请看 [1] 的注释部分~

♔初稿已完成，字数20w+。这次发布为试读版。边修边发，不会太慢。大家喜欢的话希望能出本子。（拜托大家一定要喜欢鸭，期待留言！）

♔本篇内容较长，分两篇发布~

第一章  In Chains 在枷锁中

---------------------------- 14 下篇 ---------------------------

　　不过Merlin不在他的医疗室里，当Arthur最终以两只烤鸡腿作为代价从Gareth那里打听到Merlin所在的地方时，已经接近黄昏。

　　太阳已经缓缓掉落在山头，天空和云都染上了橙色。Merlin正闭着眼睛坐在他最喜欢的城墙边，腿边放着一本书，由于担心风吹乱书页而把书扣在地面上，风吹着他的头发，一股森林的味道。

　　Arthur注视着Merlin，他依旧那么年轻，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他的颧骨和耳朵都像是继承自精灵——反正不是魔鬼之类的，他的卷发也像精灵，在从森林里吹来的风中微微颤抖；但是，这只精灵根本不属于人类世界，Arthur绝望地想，他永远都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时间或者任何人都无法踏足，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Arthur再次想起那些古老的故事，那些英雄们的史诗，关键的并不是阿克琉斯或者亚历山大大帝，而是帕特罗克洛斯与赫费斯提翁。没有他们，阿克琉斯就是拒绝参战导致战争失败的罪人，亚历山大大帝也不可能成为建立如此庞大国家的皇帝——国家的内勤都会够他操劳。[注3]显而易见的是，Merlin具备成为这样重要内参的潜质，或者说他在帮助Aurelius夺回Camelot时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这方面才能。有时候Arthur会想象他这位叔父的形象，是否和他一样有着金发，是否比他还要高一点。

　　Merlin还沉浸在Morgana中午送给他的《理想国》中，虽然不是第一次读，但是每一次都会让他花些时间去考虑，尤其是Morgana说她刚读完这本书，认为除了宗教部分之外这本书太完美，她计划明天下午能和Merlin交流其中第七卷的几个句子。[注4]

　　帕拉图的《理想国》也只能是帕拉图的“理想的国家”。Merlin赞同帕拉图所说，“一个理想的国家就是要符合至善理念的、正义的国家。”但是对于“正义就是在国家中做正当的事，当每一个个人只作一种对国家有关的工作，而这个工作又是最适合他的天性时，这个国家就有了正义。”以及“在国家一旦出现人们违反一人一事原则，国家的秩序便被打破。”他抱有怀疑态度。毕竟，就他本人来说，他认为同时做巫师、医师，王储的保姆，他不觉得自己打破了什么秩序规则，成为了非正义的一方；而有些贵族呢，他们只是有贵族的头衔，除了娱乐之外什么也不做，“贵族”算是一种和国家有关的工作吗？就交赋税而言是与国家息息相关，但是他们的存在就能说绝对正义吗？而那些士兵听命于将领，他们参加战争，对自己的国家而言是正义的，但是对于那些丧失了儿子的母亲们而言，他们全都是罪人。这个世界大概永远也不会存在理想国，即便是存在，那也只是一台内部精密的机器，毕竟——没有人会乐意只做一块可以随时被另一个所取代的零件。

　　帕拉图最不完美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太执着于完美了，Merlin靠着城墙，任自己的知觉伸展，他想，总是要“完美”，要“绝对”，帕拉图肯定从来没有思考过，设计巧妙做工一流的绝对完美的监狱和从未被构思设计过的山脉丘陵，究竟哪一个更完美。

　　城墙背后就是田野，黄昏的暖意褪去，城墙似乎在他闭上眼后变薄了，变透明了，甚至消失了。他想象自己坐在空旷的田野中，可以闻到饱满的谷物、湿润的泥土、温暖的阳光的味道，风中夹带着远方的祝福与问候，拂过他的脸颊，皮肤，跳动的心。整个世界都是阳光与田野上跃动的金色织就，从他的脚下延伸到天际，空旷，辽远，直至未来，直至阿波罗的神殿。

　　Merlin不禁微笑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来自那些山脉与丘陵的金色的风温柔地穿过他的头发，覆上他的脸颊——

　　“Arthur？”Merlin突然睁开眼睛，迅速收敛了那罕见的微笑。

　　我真是个罪人，Arthur绝望地想，“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随口撒了个谎，他想，这总比说很抱歉打搅到你简单。

　　“如果你是需要我帮你给你的养母写封慰问信的话我已经叫人把它交给Ector爵士了。”Merlin眨眨眼，很明显，他根本不相信Arthur会无聊到一个人来城墙上吹风。

　　“No，Merlin，it's not——”Arthur走到Merlin身边，脚尖顶上了墙壁，双手撑在城墙的豁口上，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站着，眺望Camelot城墙外的森林，通往Camelot的道路，以及目力所及的远处的几处分叉。他还没有想好他应该说什么，因为他准备的一大堆阻止Merlin跟他一起去的借口现在看起来根本毫无用处。他本来想Merlin会像过去每一次一样坚持说要跟他一起去，而他则需要无数个——无法阻止Merlin的固执的没用的——借口来阻止他，虽然这一次看上去并不需要他再去想办法阻止他——这完全是省去了最大的麻烦，但是，这反而让他莫名有点失望。至于Merlin为什么不再像过去那样跟着他，Arthur当然知道，如果那个发疯的自己此时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从城墙上丢下去。

　　“我知道你也担心Ector爵士夫人的身体状况，但是，”Merlin扭过头，闭上眼睛，“有个国家需要你处理，Arthur，税务、房契、经商、城堡的储备、边境布防，全都需要时间。”

　　又一次Merlin弥补了他的愚蠢。Arthur试图不去看Merlin，却不知道除此之外他应该把眼睛停留在哪里。

　　“所以，到底是什么？”在一阵沉默后，Merlin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需要挽回我的荣誉，”Arthur尴尬地说，荣誉成了一个有意思的借口——毕竟借口总是服务于荣誉，而非荣誉本身，“毕竟，我差点被一个女人打败了——”

　　果然，Arthur立刻就听见了一声轻笑。“你不可能成为亚历山大大帝，在亚历山大大帝成为皇帝之前他也输过。”[注5]Merlin非常直白地说，“你是Arthur，你没有必要一定要赢得所有比赛，况且Morgause是现在德鲁伊的大祭司，除了我之外，可能是整个Albion最强的巫师。”

　　“这就是你用Excalibur换了我手中的剑的原因吗？”Arthur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Merlin，显然他从没有把女祭司和强大的法师联系在一起，就像他从不认为贵族就一定高贵，“她是除了你之外Albion最强大的法师，而你居然在我决斗之前都没有告诉我！”

　　“即使我告诉你，你会取消决斗吗？”Merlin翻了个白眼，“或者说，我告诉你她受到复仇与战争女神Morrigan的祝福，你根本不可能赢她，你就会丢掉你愚蠢的骑士准则吗？”

　　Arthur睁大眼睛看着Merlin，如果他们刚来到Camelot，Merlin就说出Morgause的身份，他只会被直接指控杀死了Cendred的宫廷法师，这点他没有疑问，他只是不是非常肯定Merlin所说的，他只是——他当时有那么一瞬确实以为自己要赢了，“但是你也不能妨碍一场决斗，这是规则，决定胜负的应该是神明，而不是你。”

　　“如果神明不公正呢？”Merlin眯起眼睛，站在Morgause身后的女神向来都与公正无关，她只追求复仇与战争。

　　“难道你认为你比神明还公正吗？”Arthur皱皱鼻子，是的，责备他不尊重神明的Merlin居然也会这么问。

　　“当然不，不过，”Merlin很快就找了悖论，“神明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这个聪明的诡辩家，Arthur摇摇头，他的眼睛从自己的靴子尖再次转向Merlin，“无论如何，我明天早上就会动身。”

　　“离开Camelot？”Merlin紧张地睁大眼睛，显然他什么都不知道。

　　Arthur接着清醒地意识到另一件事，每次他以为他们在冷战或者Merlin在生气的时候，都只是他以为，Merlin从不会生他的气，无论他做任何事情——除去那些“教育式”与“报复式”的小把戏，毕竟那些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Merlin从来都不会真正生他的气。这只能让他更想把自己从城墙上丢下去。他有点不太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Merlin不是真的还在生气不愿意和他一起去，那他就不得不把刚才已经忘记了一半的那些理由再重新拿出来声明一遍。“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以为至少半个Camelot都已经知道了。”

　　“我想那半个里面不包括我。”Merlin干巴巴地说。他今天没有见到Ector爵士，他的整个下午都沉浸在《理想国》中，而把书拿给他的Morgana也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可能也不包括Morgana。”

　　“事实上，Morgana已经警告过我，不能带你出去顶替我的男仆。”Arthur耸耸肩，这可能是Merlin获得消息最慢的一次，“我以为她早就告诉你了。”

　　“她没有。”Merlin突然站起来，忧心忡忡地说，他意识到Morgana给他书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难道她是打算让Arthur独自上路，再通知Morgause从中间拦截吗？难道两个女巫现在已经联手了吗？

　　“你可以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吗？”Arthur知道Merlin总会像个姑娘一样，一听到冒险或者决斗就会紧张，但是这一次，Merlin的反应几乎是戏剧性的，“我被一个女骑士打败，不代表我就是个懦夫！”

　　“Of course, you're not, I just——”Merlin shakes his head，“I don't understand. ”

　　“The meaning of honor to a crown Prince？”Arthur frowns. 

　　“No，I just … I don't understand why you are always in such a hurry to die. ”

　　“I am a knight, a soldier, not a child who will die at any time! ”

　　“No！You are！”Merlin恼怒地说，如果没有他的保护，Arthur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他比任何人都容易死——这是Merlin的定义。如果他能像Vortigern 那样沉溺于财富和女人，如果他能像Vortimer那样待在战场后方做指挥，如果他能像他的父亲一样在每次战斗前都让他用魔法做好事无巨细的准备，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出现生命危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国家的那些王室的蠢货一样，老老实实戴好你的王冠，坐在你的位子上，忘了那些决斗和冒险！”

　　“如果这就是你对王储，甚至是国王的定义，那么，看来我是永远也达不到你的要求了。”Arthur的火也被点燃了，Merlin就像一个保护欲过度的长辈，他真是庆幸自己是在Ector爵士家长大的，如果他在Camelot长大，Merlin很可能会把他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Merlin takes a deep breath, turns down his voice, “If you want to get some honors, you don’t have to leave Camelot, you can…”

　　“让我和你变出的某只怪物打一架，让他装作受伤，然后给我荣誉吗？”Arthur讽刺地说，他把Merlin的心思看得非常透彻，就像是他让Gwaine下手轻一些那样。

　　“……我可以给你找只真正的怪物……”Merlin想着，不管怎么说，怪物远没有人类危险。

　　“不，Merlin，”Arthur看着Merlin睁得大大的担忧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怒气了，他抱起双臂，“你不需要找一条蛇。”

　　“为什么我要找一条蛇？”Merlin还没有意识到Arthur眼底的戏谑目光。

　　“难道你不认为蛇是怪物吗？”Arthur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当然，”Merlin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知道有多少种蛇怪吗？卡米拉、美杜莎……”

　　Merlin听到了Arthur夸张的笑声。

　　“哦，不！”Merlin突然意识到他被耍了，那是两年前和Arthur还有骑士团出行的时候，一条蛇爬到了一个骑士肩上，Arthur挥剑把蛇头砍了下来，蛇血溅到了大家身上……

　　“你那时尖叫得就像个姑娘。”Arthur笑得直不起腰。

　　“这不好笑，Arthur，这预示着会带来一场战斗，而且，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们确实遇到了。”Merlin的脖子都跟着发红了。

　　“我当然记得，Merlin，你的尖叫声引来了土匪。而且我记得非常清楚他们被我们活捉后，其中一个还问他的同伴，”Arthur压低声音夸张地模仿着那个强盗的声音，“Where is the girl? ”

　　“……我相信是他们耳朵出了问题。”太混蛋了，Merlin也像被传染了，抿嘴笑起来。

　　笑了一会后，Arthur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Merlin，“所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冷血的巫师，还是像个姑娘一样？”

　　“那不好笑，Arthur。”Merlin突然收住了笑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眼神飘向城墙外的空地。“你明天要去哪里？”

　　Arthur看着Merlin盛满担忧的大眼睛，换上了轻松的口吻，“我相信你的‘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有答案。”

　　Merlin条件反射地抬抬下巴，“我相信亚历山大图书馆里可没有任何一本书的任何一页上有写着‘王储Arthur有多愚蠢’。”事实上Merlin很喜欢Morgause的比喻，知晓世间的知识，能从风和沙粒那里获知曾经发生的事情真相，就像是图书馆里存放的历史与知识，然而凡人们总是将此称为“无所不知”——甚至是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否则，神就会知道祂是否能创造出他自己也抬不起来的石头了。

　　“国王得到了一张德鲁伊的地图，”Arthur顿了下，“通往渔人王国。”

　　“渔人王国？你是认真的吗？这太荒谬了！你去那里做什么？”Merlin几乎是尖叫着说。如果Arthur不是开玩笑的话，那就是诸神在跟他开玩笑。“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Merlin仍不愿相信，“那里已经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

　　“很明显我不是任何人，而且这是国王的命令。”短暂的停顿后Arthur接着说，那种距离感又出现了。“我要把那把三叉戟带回来，Merlin，就是King Aurelius的那把海神的三叉戟。”

　　Merlin感觉到血管突然凝固了，视线从遥远飘渺的地方移动到脚尖，终于稳定成为惯常的语气，“你想要那把三叉戟吗？”

　　Arthur盯着Merlin细微的变化，紧绷的肩膀与声音下沉淀的某种阴沉的东西——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什么明快的感觉。他没有问出口，他已经接受了他们并不是他过去以为的那种，毫无保留的关系，Merlin的年龄已经够大了，他经历过的人生太复杂，所以Arthur已经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于是他只是简短地回答，“是。”

　　Merlin又退后了两步，然后摇头，就像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Arthur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只是他从没在Merlin的脸上看到过——那是一种被背叛了的表情，也是一个听到判决结果的犯人的表情。

　　下一秒，Merlin跑开了，就像死刑犯从一个刽子手面前逃走那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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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3：两对好基友

　　①帕特洛克勒斯与阿克琉斯

　　帕特洛克罗斯和阿克琉斯的关系比较复杂，有人说他们是挚友，有人说他们是恋人，总之就是关系很亲密。本来阿克琉斯是拒绝上战场的，在前文[5][注1]有提过，阿克琉斯和军队统帅发生矛盾拒绝出战，帕特洛克勒斯穿上他的战衣出战被特洛伊的大王子赫克托耳杀死。阿克琉斯愤怒中杀死赫克托耳后把他的尸体绑在马车后面，绕城一周。之后战势完全倒向了希腊。

　　②赫菲斯提翁与亚历山大大帝

　　赫菲斯提翁（Hephaestion）或译赫菲斯提安、赫菲斯定、赫菲斯辛、赫菲斯登（生于约前356年－死于前324年秋），马其顿贵族阿明托尔之子，因他是亚历山大大帝的挚友而盛名于史。他是亚历山大的辅佐大臣。赫氏不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但是个极具天份的后备军官——他在这方面的才能在亚历山大的军队要横越Gedrosian大漠时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注4：理想国 （柏拉图创作哲学著作） 

　　《理想国》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公元前427-公元前347年）创作的哲学对话体著作。全书主要论述了柏拉图心中理想国的构建、治理和正义，主题是关于国家的管理。

　　柏拉图的《理想国》一书是他的代表作，涉及到了政治学、教育学、伦理学、哲学等多个领域，几乎代表了整个希腊的文化。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以故事为题材，叙述苏格拉底到贝尔斯祷神，归途被派拉麦克邀往家中，宾主滔滔谈论起来。两人的辩论从各个角度暴露奴隶主阶级的哲学思想、政治思想、艺术思想及教育思想。故事中的苏格拉底是虚拟的、假托的，实际上就是柏拉图的代言人。文中借苏格拉底之口和人讨论正义，分析个人正义与城邦正义之间的互通性，系统地阐述了正义的概念。柏拉图设计并展望着心目中理想国度的蓝图，提出在“理想国”中才能真正实现正义。

　　《理想国》共十卷。第一、二卷讨论公道正义问题。因为在柏拉图的思想中，国家的建立是为求实现公道正义，所以这两章概括了全书的主旨。从第二卷后半到第三卷，讨论卫国者的教育，也是执政者的初级阶段教育。第四卷讨论教育的效能与领导，还谈及节制、勇敢、睿智、正义等的意义。第五卷讨论学前教育和妇女教育。第六卷和第七卷讨论哲学家的培养，也就是执政者的高级阶段教育。第八卷、九卷谈论政体。第十卷谈论艺术。

注5：亚历山大大帝于20岁成为国王，22岁开始戎马生涯，到33岁逝世，11年里从未打过一次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