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Fire in the Fate Moor(长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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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HE/长篇/NC-17

♔这一节也是耗费了很多精力,估计第二章会很慢……笔者无意对任何宗教发表任何意见。本节1.2w+,建议在安静的环境下阅读~

初稿已完成,第二章为新加入部分。这次发布为试读版。大家喜欢的话希望能出本子。(拜托大家一定要喜欢鸭,期待留言!)

这一篇所提到的历史事件在之前的注释中都有说明,在Aurelius成为国王之前,时间和事件都是使用罗马记录的版本,在Aurelius之后罗马的记录和杰弗里的不同,这部分历史本文使用杰弗里的版本。那个时代的社会背景是真实的。

 

第二章  Risk It All 义无反顾

 

------------------------------ 4 -----------------------------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那个悲伤的金发男人打开了门,之前拿鞭子的两个男人和老修士只是靠墙静静地站着,如雕塑般,一言不发,也不去阻拦。

  男孩的后背从一片仿佛糊在白骨上的肉泥般的血肉已经恢复到能够清晰看到沿着皮鞭落在身上交叠的痕迹呈现出外翻伤口的程度,他坐到脚跟上——跪坐着的男孩还没有短刑柱高——他深吸一口气,扶着短刑柱慢慢站起来,膝盖上全是血迹,磨破的地方还没有恢复,疼痛使他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抖。

  Arthur走过去弯下腰试图抓住他的胳膊帮他站起来,男孩却本能地向另一边躲开——因鲜血而变得湿滑的地板,没有足够支撑力的双腿加上重心不稳使得他摔倒在地,一侧的膝盖和身体撞在了地面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男孩在地板上蜷成一团,身体紧绷,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流出。这一幕使得Arthur感觉自己刚才挨的两鞭——不,甚至是过去遭受过的所有的刀伤、剑伤、跌伤之类的一切伤害都根本算不上什么伤痛。

  如果Merlin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让男孩快点好起来,即使不用魔法,也没有人会恐惧他的碰触,任何惊恐中的动物看到他都会安静下来,任何生灵都会乐意让他抚摸安慰的,他向来都能处理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像他现在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搞得一团糟。Arthur不再敢靠近男孩,只是默默站在一边,注视着男孩在忍过这尖锐的痛楚后从地板上爬起来。他想说抱歉之类的话,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他连呼吸都感到煎熬。男孩没有看他,低垂着脑袋说,“不用感到抱歉,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可是刚才遭受的鞭伤似乎在反驳着,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不是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在Camelot,无论发生大大小小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在这个地方,真正发生某些可怕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却在强调与他无关。

  “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金发男子在门口再次催促着。

  Crack!

  Arthur心脏一紧,但是——没有疼痛,什么也没有发生,男孩也安然无恙……

  哪里发出的鞭声?

  没有其他人,没有鞭子,只有干净温暖的空气——

  悲伤的祷告声如一只无形的口袋慢慢在他头顶收紧,连同附着在墙壁上的灰泥粉末一起向他推进——

  Crack!

  他转过身,那两个之前拿着鞭子的人跪伏在地上,他们的后背被撕扯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是的,他怎么没有早点注意到,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怪,太古怪了,就好像这里充满了隐形的鞭子,由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Crack!

  “公正。”那个悲伤的金发男子说,“由于他们对Caledonensis所做的事。”

  “公正?”Arthur无法理解,“这是谁做的判决?”这算是什么公正?如果有人或者某种力量能够维护公正,那么为什么要在这个男孩遭受一切之后?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去阻止呢?

  但是,这两个男人和那个老修士——是的,这个老人也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脸贴着被他打翻在地的香炉的灰烬上,涕泪和血水使得地面上灰都湿了,不再因他呼出的气而飞动,就像——死了一样——是的,一个老人是不可能撑下去的——

  Crack!

  “他不会死,永远也不会。”男孩拉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冷静。“听着,Pendragon,这件事每天都在发生,一直如此,从未改变——也不会因你改变。”

  Arthur一时难以理解这个孩子在说什么,更无法理解这个孩子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

  金发男子拉着他的另一边胳膊让他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迅速在他眼前关上了门,“Caledonensis有属于他的忏悔,他们有属于他们的责罚,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诅咒。”那个悲伤的男人说,“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罪行受到惩罚,这就是这里的规则。”

  Crack.

  鞭笞的声音透过木板门传来,多了一点沉闷,却依旧清晰,依旧狰狞。

  他感觉肩上多压上了一种自欺欺人的罪恶感。即便你看不见,即便你听不见,这并不意味着事情没有发生;即便他从未来过这个修院,也并不能说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这本是告诉那些害怕野兽而遮住自己眼睛的小孩子的道理,但为什么明知故犯的往往是成年人?

  “规则?”这简直就像是某个恶毒的巫师的巫术!“这是谁定下的荒谬的规则?”

  “这里的国王,”金发的男人垂下眼睛,“这里的神。”

  “神?你在开玩笑吗?”Arthur睁大眼睛,这人的表情显然并不像是开玩笑,就国王和神的身份和能力不谈——如果神真的对这些人的行为不满,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而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后重复这种残忍的行为?

  “你也可以称他为The High King.”男孩低声说。(The High King=至尊王)

  “The High King?他——他早就死了。”The High King只有一个——他的伯父King Aurelius,那个伟大的国王在他出生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在这之后他的父亲才成为了国王。

  那个金发男子张张口,正要说什么就被男孩打断了,“这并不冲突,在那些多神教的神话故事里,有那么多神明都是人死后变成的。”

  “但是……他是我的伯父,但是这种……我们并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他,”他的舌头就像他的思绪一样打了结,难道说他的伯父死后成为了神明却没有通知他的弟弟和侄子吗?还是说作为亲属居然不知道自己家族的成员成了神?等等,神明和爵士、王储甚至国王一样是一种荣誉头衔吗?他们和亡魂有什么区别?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理解,“我是说——他是我的伯父,是我的家人……但是我们——”

  金发男子再次露出了悲伤的微笑,这让Arthur更加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就像是个傻瓜。

  “别再担心别人了,Pendragon,你受伤了,”男孩松开他的胳膊,他的手心沾上了新鲜的血迹,“他们的伤明天就可以痊愈,但是你不能。”

  “他们可以迅速痊愈?”等等,他们难道也有某种……

  “这样他们才能继续接受明天的惩罚。”金发男子轻叹一声。

  “你会明白的。”男孩低声说。

         

  Arthur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现在是在和已死的鬼魂们在一起,当然,他并没有死,但是——也离死不远。

  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也不是炼狱;不是幸福之所爱丽舍乐园,也不是痛苦之所塔耳塔洛斯[注1];不是地界[注2],也不是冥府[注3]——这个世界是圣杯所构建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被圣杯束缚的鬼魂,他们或因圣杯而死,或被圣杯从死灵之地召回。

  当然,这里也可以叫“渔人王国”,因为持有海神尼普顿的三叉戟的Aurelius,是这里的国王,也是这里的——神明

  王国的河道呈同心圆状,将除了中心岛屿之外的土地全部互相用河流分隔开,土地则因此形成了一共九个圆环,每一个圆环状的土地上都是不同的建筑与景象,一层层由低到高排列指向中心。中心的岛屿部分是Aurelius的宫殿——人们朝拜的神庙。宏伟宫殿的外墙上有精雕细刻的祖母绿,城市主要法典被翻译成不同的语言刻在上面——那些祖母绿就是这里一切的律法、规则、美德——正义——的根源。

  在修道院外面就可以看到那宏伟的金碧辉煌的建筑——即便他们现在处于第九环,最外环的,离宫殿最远的土地上——这里是修院,这里住着的全都是基督徒,他们都信奉上帝,是渔人王国里的“异教徒”,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被Aurelius视为异己——可能是由于他们仍是他的子民,他的律法对他们一样有用。

  站在修院的钟楼上,他可以看到河道对面的景象——第八个圆环形状的土地上似乎是一片荒漠,上面立着参差排列形状各异的十字架。夕阳下,十字架被拉长的投影似乎成了那片土地上唯一会动的生灵。

  这个哀伤的金发男子解释说,“这里是正义的土地——人们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不兼做他人的事——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普遍和谐。每一个个人只作一种适合他也是他应该做的工作,不论老幼、男女、自由人、奴隶、手工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有了正义。

  “King Aurelius则是完美的国王,或者说神明,他是——具有意志的劳动者,具有意志的护卫者,拥有理智的统治者——这三者的完美结合,他通过具有神力的墙面永远注视着这个世界,维护着这个世界的正义,公正地统治着这个世界——他是节制、勇敢、智慧的和谐统一。”

  即使他看起来是一副真诚的表情,但这并不能令人信服——这无法解释King Aurelius为什么不阻止那些人对这个孩子的酷刑,而是要在这一切之后再彰显自己的“神迹”。包括这个金发男子,他说他曾经见到他们这样对待Caledonensis,他却无法阻止那些人——他太懦弱了,这就是他的罪,所以他不得不永远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必须要接受这份惩罚——无论他身处何处,修院的钟声敲响,他都会出现在那间刑房,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那个男人严肃地说,“我们永远也不能离开这个修院,我们必须——也只能日复一日地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这简直糟透了!这也意味着——他根本无法把Caledonensis带走,这个孩子将在明天继续面对残暴的鞭刑!他本以为身上缠着的勉强用粗麻布代替的绷带摩擦着伤口已经够糟了,但他那种永远都只有更糟的天赋竟也跟他一起下了地狱,这让他的恼怒和不甘同他的眼神一起无处安放。

  “今天你妨碍了Caledonensis的忏悔却仍没有受到受到惩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个男人顿了下,眼睛转向他,接着说,“你是活人,Aurelius无法审判你。”

  “别再担心别人了,Pendragon,你才是这里最脆弱的。”男孩立刻说,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睛——他仍站在桌前用芦苇笔画着渔人王国的地图——因为他并不能离开这里,他只能这样帮他见到King Aurelius。“你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也是这里唯一会死的人。”

  “这里遵循着一切守恒的原则——简单地说,就是一命换一命——如果在你回去之前有人离开这里,就意味着他将复活,而你会永远留在这里——你会死;但是,如果你在这里死去,你也会永远留在这里。一旦你留在这里,就必须要接受Aurelius的审判。”金发男子解释道,“你是个骑士,你杀过人,你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意味着你将面对什么。”

  没错,他那——永远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更绝望的——天赋比起希望来说总是更加忠诚,永远对他不离不弃。

  Aurelius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奥西里斯[注4]一样,他知道人们生前的罪孽,判断死后的灵魂该如何处置——就目前所见,他似乎并不是一个会赦免老人和孩子的——仁慈的审判者。

  男孩就芦苇笔蘸取墨汁的间隙抬起头,似乎注意到了Arthur愤怒和不甘的表情,立即又垂下眼睛,“这里几乎没有人能够随意离开自己的处所,你不用太担心有人会在你之前离开。”

  但是,他并不能肯定在这里他不会丧命。

  如果他真的运气不好留在这里,那么依据他的罪行,他要承受什么呢?他一次次地把犯人送上刑台,一次次地在战斗中夺走他人性命,那么他应该死多少次才能赎罪呢?但是——如果他不处决那些犯人,那么就是把Camelot的法律当成了摆设——如果一个国家的法律失去了威信,还有谁会遵守法律?这个国家肯定会陷入无休止的内乱纷争!如果他不杀人,不去战斗,不去保护Camelot,难道要他亲眼看见Camelot覆灭却什么都不去做?这么做才是真正的罪行吧!清白?这难道不是懦夫逃避责任的借口?独独考虑自己一个人的可笑的清白,去纵容那些恶行与歹徒——这难道不是绝对的自私狭隘?

  Merlin在这儿就好了,他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他总是那么聪明,也许他可以解释这里的一切为什么这么荒谬——他们为什么不放过这个孩子——这样无论是鞭笞他的人,亦或是这个目击者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但是他们居然回答说Caledonensis也有必须要赎的罪——虽然Arthur不理解为什么要因为将来的事情而惩罚一个还没有做错事情的人,更重要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如此幼小而脆弱的孩子——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怜悯与宽恕是什么吗?如果这是King Aurelius所定的规则,他一定要见到他,说服他停止对这个孩子的折磨——他也必须见到他,因为他必须带走那把三叉戟。

  是的,三叉戟,这才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和Aurelius发生冲突。他生前曾是Camelot的国王,也是他的伯父,为了Camelot的安危,他应该会把这把三叉戟交给他吧?更何况他只有拿到那把三叉戟才能回去——那个孩子没有告诉他如何带他回去,他只是说能带他回去,具体的情况他到时就会知道。不过,即使Aurelius不愿交出那把三叉戟,也不能发生冲突,毕竟——他们是家人。

  至于家人——他刚刚接受了另一个家人——那个陌生的金发男子——几十年前不列颠的君主。

  这位伯父忧郁地警告他,“在路上你不能引起注意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要和Aurelius或者其他任何人发生任何冲突。”

  他根本用不着这样绷着脸刻意警告,事实上,看着他就已经足以让Arthur清晰地回忆起他所听过的所有严肃警告。

  这名男子是他平日所遗忘的另一位伯父,Flavius Constans,也就是Constans II(康斯坦斯二世),因为他与Pendragon这个姓氏无关,所以提起他总像是某个远房亲戚,从来都不像King Aurelius那么真的有家人的感觉。

  Constans生活的时代,Albion还在罗马人的统治下,他年轻时是个修士——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争,他是长子,他不可能是某人为防止家族财权的继承受到影响而被送去修道院的——然而他终究无法逃避命运。

  用Geoffrey of Monmouth的话说,这一切都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Arthur的祖父Constantine III(君士坦丁三世),也就是“不列颠的君士坦丁二世”,曾经的西罗马国王,于公元407年下令列颠的军队跨海回防高卢——这一举动相当于遗弃了在不列颠岛上的罗马公民,为平息民愤,同时也为延续自己在不列颠的势力,他于公元408年8月宣布自己的长子——当时还是修士的Canstans将接替他在不列颠的权力,成为不列颠的国王。公元409年Canstans加冕,从未接触过政治的他成为了被权臣Vortigern操纵的傀儡。公元411年,Constantine III被杀后,紧接着篡位者Vortigern将Canstans毒死成为了不列颠的国王,并为盅格鲁-萨克逊人打开了大门,还在襁褓中的Aurelius与Uther逃去布列塔尼(Brittany)以躲避Vortigern的追杀,再之后就是他的伯父Aurelius是如何在Merlin的帮助下所建的丰功伟绩了。

  一直以来,Constans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面教材——他性格软弱,成为了权臣掌握国家的梯子——所以Uther解散了议会,取消了国王顾问兼宫廷法师的职务,不能容忍任何人和Arthur关系亲近,尤其是Merlin——这谁都能看得出来,正如Uther所说的那样——Merlin曾经算得上半个国王,如果没有Uther,他就会是接替王位的人,而他又是不朽的,那他就会是永远的国王了——如果Pendragon的血脉终结,这一天也会到来。

  不过,Merlin真的愿意做国王吗?如果Uther稍微放弃一点他的敌意,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比起当Camelot的国王,可能Merlin更愿意做森林之王——他可以每天折磨几个猎人,再救几个为了摘果子不慎从树上跌落的孩子,他还可以跟那些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们聊天,哦,可能还包括那只对他有严重偏见的巨龙——

  “我做错什么了吗?”男孩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低声说,尽管房间中央漂浮着一个代替蜡烛的发着蓝色光芒的球体,但在夜晚,只有一个方形窟窿作为窗户的房间,微弱的光线还是不足以看清男孩的样子,除了模糊的轮廓之外,他只能看到一双在黑暗中眨巴的大眼睛。

  “不,没有,当然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毫不礼貌地注视了男孩很久的Arthur局促地捕捉着能拼成答案的单词,“我是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这个孩子的措辞和说话的方式,和Merlin那么相像,他会不会是Merlin早夭的双胞胎兄弟?Merlin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兄弟呢?还是说这是他的某个亲属?

  如果Merlin在这里就好了,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他肯定能找到一些安慰这个孩子的话,他还可以治愈自己后背和胸前的鞭伤,尤其是这种安静而黑暗的夜晚,可以放大一切感觉,包括痛觉——尤其是痛觉——伤口就像在灼烧,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像是把神经变成了某种弦——被猛地拉伸后在绷断前打着颤,他只能听男孩教给他的——让一侧肩膀靠着墙,坐着睡觉——这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曾在几时受过这般折磨——严苛的训练虽然总让他感觉被抽掉了骨头,但他有他气派的卧室和柔软的大床;那些战争时期,即便是受伤,他也总是睡在帐篷里,里面会有柔软的床和葡萄酒,就算是在野外Merlin也会用魔法使他躺着的地方泥土更松软一些——这是值夜结束跟他换班的Kay最先发现的,睡在野外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永远会有新鲜的空气,即便是夏天的傍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闷热,身上未被粗糙的麻布勉强做成的绷带所吸收的汗水让他的伤口更加刺痛——如果不是为了遵守‘不让主人担心自己待客不周’的礼仪,他宁愿现在去外面睡觉。如果Merlin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让房间凉快下来,这样他的思路才会清晰一些,现在他已经快被这种疼痛、闷热和烦躁给逼疯了,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不会在晚上变成什么怪物,也不会再变出什么其他的东西,你可以睡了。”男孩的声音依旧冷静而清晰,没有一丝悲伤或者愤怒。显然,这个孩子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我不是——”Arthur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想?”

  “Why not? ”男孩简单地回答。

  很难想象这个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烦躁与焦虑的火花瞬间从他心底升起,这种闷热和黑暗简直让人窒息——幸好这个男孩能用这个蓝色的发光体代替蜡烛,没有更多的热源,而且这种颜色也让比火焰的暖色让他感觉凉爽多了。“我只是——我只是没见过这个——这个蓝色的东西。”

  “你更希望是蜡烛吗?”男孩缓慢地轻声说。

  “不,我打赌这个东西比蜡烛要好十倍,”Arthur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即便是Merlin也一定会认为这个孩子很有创造力,“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东西代替蜡烛的?”

  “就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男孩垂下眼睛,想了想说,“因为我讨厌火。”

  难道这个孩子是巫术罪被烧死的?这——这不是个玩笑——是的,这个孩子这么年幼,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成为被圣杯束缚的灵魂?“你是这样来的这里的吗?我是说——”

  “不,不是我。”男孩的声音再次变得平静又清晰,“是我的母亲。”

  诞下魔鬼之子的修女,是的,她——只有那一种结局。

  Arthur终于嗅到了黑暗中涌动着的绝望气息,在蓝色的隐隐约约的光芒中,他又看到了Igraine那张垂死的面孔。他是那么无能为力,那是他永远也不能赎的罪,是他永远也无法维护的公正,他不可能冒着让Camelot覆灭的危险去为自己的母亲寻求公正,他不会与他的父亲,他的国王成为敌人,他也不会背叛Merlin,这是一个协议不是吗?一个糟糕透顶的协议!没错,Merlin,他的母亲呢?从未有人提起,包括他也是如此——无论如何,他的母亲是人类,她不可能现在还活着。但是,她活着的时候呢?她是在修道院终老,还是她离开了修道院,在舒适安稳的床上阖上双眼?还是说——她也是因为诞下了魔鬼之子而被判处火刑?

  更多的不安与悲伤成为焦虑之火的燃料——God!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就在他为自己母亲的遭遇而痛苦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考虑过Merlin的母亲经受过怎样的遭遇,虽然无论如何都是在他出生很早之前就发生的,但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起过这件事!还有Merlin曾在修院的历史,Morgana形容的修院景象,他为什么从没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Morgana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才会对Merlin格外友好!这些事情他明明都应该知道,即使没有听说过也应该能想到的,但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视而不见!

  他转头注视着墙上隐约可见的巨大的乌木十字架,这个刑具和其审判的罪行的寿命远比人类要长——人死了,罪孽与惩罚却是不朽,永存于世。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罪人,并不是这个孩子。

  他转过头,又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这回轮到男孩盯着他看了,他的眼神里有些捉摸不清的东西,也许是恐惧或是无奈,还有些胆怯与顺从。

  这让他很快就找到了Merlin和这个孩子之间的某种区别——Merlin的眼神并不能让人理解,他要么就像是看着这个世界上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要么就像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他并不怕火,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活着,甚至还是不朽。是的,他们之间的区别太多了,Merlin的性格并没有这么顺从——他极擅长找到逃离他不喜欢的事物的借口,还有着一套“隐瞒不是欺骗”的诡辩观念——换句话说,他一直都在无声地反抗着什么,他绝不会像这个孩子一样默默忍受着这些——是的,他和他的母亲是因为这些修士们和上帝才遭遇了这些,这个孩子却仍跪在十字架和这些迫害他至此的神的面前,背诵着圣经,承受着鞭笞——Merlin绝不会在意是否有人惧怕他或称他魔鬼之子,他总是那么傲慢,他会和这些虚伪的信徒与残忍的宗教作对的。

  没错,即便是关于Merlin的母亲,大概事情也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毕竟他们的母亲都不可能在修道院里生下他们,否则她们肯定会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和孩子一起被烧死,是的,即使孩子的父亲是人类不是魔鬼,那些侍奉天主却打破了贞洁誓言的修女也会死的,所以,她们一定是在怀孕期间从修院逃了出去,只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不走运被抓回去了,也许Merlin的母亲会更加幸运一些——但愿如此,不——必须如此。只是,无论如何,她在怀孕期间逃出修道院,很可能还是孤身一人——那必然是一段艰难的岁月。

  Arthur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你也是因为伤口吗?”男孩声音再度变小了。

  不需要说后半句,这令人无法入睡的理由,此时此刻居然使他们之间产生了某种意义上的相似性,没错——全世界的痛苦都是相同,不同的只是方式和理由。

  黄昏时分,Constans在圣主面前祷告的工作和男孩进行了交接,Arthur知道了修院的蜡烛和油灯只能用来照亮圣堂。几个小时后男孩把专门祷告穿的白色袍子换成平时的粗麻布灰色袍子时Arthur看到了他背部的伤——即使男孩的恢复能力再强,他的身上仍留下了一道道交叠的割裂伤和血印,他的后背上没有暗红色伤痕的皮肤呈现着淤血的深色。现在,这个孩子因疼痛无法入睡——他也许每个晚上都因疼痛无法入睡。

  但是,他无能为力。

  这件事昨天发生着,今天发生着,明天将会发生,后天也将会发生,可能以后也会一直发生,但是他完全无能为力——他不能再替这个孩子承担酷刑——那种程度的鞭刑他会死,他会永远留在这里,接受Aurelius的判决——无论审判结果是什么,他将永远也无法阻止这件事情。

  只有他活着,Aurelius无法使用超越常人的力量审判他——他们平等的时候,他才有谈判的立场。然而在他见到并说服Aurelius之前,这个孩子还要忍受这种虐待。但是,他真的能够说服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在维护正义的人吗?

  焦虑和愤怒拧成了一股新的痛苦,顺着灼烧般的疼痛钻入他的脑袋,引发了更为可怕的猜测,“如果Aurelius失去三叉戟,他会不会失去控制这些的力量?”倘若如此,Aurelius更有不把三叉戟交给他的理由。

  “这个世界是圣杯创建的,和Aurelius或者三叉戟的力量都没有关系。”男孩的眼睛转向那个蓝色的发光体。

  “那么掌握圣杯的法师就可以控制这个世界?”有一个古怪的想法出现了:会不会是Merlin在Aurelius死后用圣杯的力量使他成为了这里的统治者?

  “不全是这样,”男孩的视线转向Arthur,“人们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又怎么可能控制这个世界?”

  “我想你是说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或者情感,但是控制世界这种事情是种理智的行为,”他绞尽脑汁地想找一些绝对理智的英明的君主或者英勇的战士作为例子,但是,即便是亚历山大大帝也不是那种能够完全控制自己情感的人——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就曾形容他喜怒无常,赫菲斯提昂死后更是歇斯底里;阿克琉斯那种勇猛的战士更是对自己的情感毫无控制力——为了奴隶的争执拒绝参战,在赫克托耳死后将他的双脚钉在战车上驱车游行。

  “没有哪一个圣徒不是对耶稣满怀激情,没有哪一个勇士是理智的,”男孩平静地说,“即便是那些看似雕塑拼命控制自己的人也往往是出于对自己的控制欲的执着。控制欲和贪欲都来自于欲望,它们往往是一件事;控制世界与控制自己都是控制,它们也往往都是一件事。”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那些摒弃欲念的修行之人,甚至是那些绑着苦修带的苦修者,他们是否也是出自这种强烈的控制欲呢?仅仅把对象换成了自己而已,这能表示他们自己没有欲望没有冲动吗?但是,假设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完全控制住自己,那么他还是人吗?

  “但是感情和思想也不全是坏的,即便不能控制这个世界,但是我想这些东西有时候也许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如果Merlin重新拿回圣杯,他肯定会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秩序,他肯定会释放这个世界的所有亡灵,他毫不怀疑。

  “可能有些人并不认可你所说的‘更好’,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就是天堂。”男孩的眼睛不安地左右转动着,“你还没有踏上过那些土地,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难道你踏上过那些土地?”是的,又一个被他忽视的问题,“但是Constans说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男孩的眼睛盯着他,想了想,又接着垂下眼睛,“除了我。”

  “什么?”这简直令人奔溃,“难道你就甘愿为你还没犯下的罪行——还没有做过的事情每天经受这样的酷刑?”

  “我没有选择。”男孩冷静地说,但却让Arthur更加无法冷静。

  “即使你不能反抗,你也可以逃走,即便其他人认为你是什么人,无论他们怎么看你,你都可以不在乎,”就像Merlin从来都不在乎Uther的评价一样,“你甚至完全可以伪装得和其他人一样。”

  “你是说不去使用魔法,或者不再做出预言,而伪装成另一个人?”男孩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为什么我不能承认我是谁?”

  “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这种力量,他们没有你所拥有的知识,他们还很愚昧,他们不理解你的价值。”Arthur干巴巴地说,就像Merlin在Camelot很少使用魔法一样,“为了保护你自己,你要学会伪装。”

  “当你遇到野兽或者暴徒的时候,你能做到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农夫,放任这些怪物肆意伤害别人甚至是是自己吗?”男孩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们的蠢笨与愚昧那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要我为他们的错误承担责任?”

  耶稣也是由于人类的愚昧和人性的丑恶才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苏格拉底也是因此横遭死刑。

  那些圣人先哲往往总是如此。

  人们惧怕强于自己的人,是因为惧怕自己显得软弱无能,他们从不考虑如何让自己强大,只是出自动物本能地恐惧,继而憎恨比自己强大的人。就像Uther憎恶Merlin和魔法一样——在Igraine死去的时候,无能为力的感觉或许比单纯的认为自己被背叛的感觉更加强烈。

  “可是即便是离群索居也好过在这里承受这种折磨,”如果魔法足够强大就不需要担心一个人独居,但他还是个孩子,“如果这里有德鲁伊的话,他们肯定会非常乐意接纳你。”

  “我对他们来讲是个异教徒,即使他们不知道我来自修院,即使不去考虑他们本身的情况——”男孩的语气是那么冷静而平常,就像他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过无数次,“他们的神明用恐吓要求他们血肉的献祭,这里的神明以仁慈的名义要求痛苦的侍奉——一个是黄金的枷锁与牢笼,一个是布满荆棘的十字架——在哪里都没有区别。”

  “但他们绝不会因为你的能力而责备你,他们都想像你一样拥有那些知识与力量。”他们至少不会一边鞭笞你一边说这是为了你好。

  “所以我的出现只能更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们没有什么。”男孩注视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就像那明亮的蓝色光球一样来自永恒的黑暗,“我只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像我一样——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你的权势和地位——总有人不愿承认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这就是暴动的根源。”

  就像人们相信上帝,却不相信上帝会现出神迹——派遣自己的儿子降临人间,那些信奉上帝的人将耶稣交给了罗马,他们说他们的国家没有死刑而罗马有,他们要罗马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就像人们相信有些人生而不凡天赋异禀,相信天才与神迹,但是当拥有这种天赋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时,却很少有人愿意承认——就像骑士们对于Lamrock爵士天生拥有过人的天赋这件事从不提及——他们都不愿像那些从不习武的没有竞争力的人那样,承认自己永远也比不上他。

  至于他自己——除了Uther和Morgana——两个地位与他相当或者比他高的人之外,这些年来大家都告诉他,他拥有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的天赋,但是,具体一点呢?他的聪明程度比不上Morgana,就武力而言也不如Lamrock,和大家相处的能力也不如Gwaine,他也不如Bedivere那么懂得如何照顾别人,他也没有Kay的敏锐的洞察力,他更没有Leon的沉稳,甚至没有Gaheris的诚实——他究竟有什么足以成为优秀的骑士的天赋?这更像是一种安慰或者奉承,他早就知道,毕竟在他来到Camelot之前从未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但重要是,真正拥有天赋的他们,却因为不是王子而受到忽视,甚至是故意要表现地无能——就像每次故意输给他的Lamrock那样——他是这种只重视出生不重视实际能力的巨大不公的受益者,那些片面的言语和技巧性的谄媚塞住了他的耳朵,遮住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发现,他称为朋友的、要求为他效忠、要求为他卖命、真正拥有某种天赋或是特质的人们——他们受到了怎样的忽视和伤害?

  “难道就没有人能再做些什么让你好受一点吗?”他的喉咙发紧,从未见过面的君主、狂热的信徒、宗教、人心,没有一样是他能够凭借自身改变的——即便是Uther也无法改变什么。

  “如果你放弃这个念头,不再试图反抗这些有着强大卫道者的秩序法则,我就会好很多。”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的一片黑暗。

  灾难。无声的灾难。

  他永远也救不了这个孩子——他永远也救不了这个世界上被教条、刑罚、愚昧、虚伪、偏见、自私、嫉妒、忽视、仇恨所试图毁灭的任何一个人。这个认知让他在夜晚的阴影里如此卑贱,如此渺小。

  黑暗引发的沉默不同于痛苦造成的沉默。

  Arthur沉默不语。

  当世界对弱者的眼泪和鲜血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强权的命令与恐吓时——

  当疏忽的迷雾散去,萦绕着我们的情绪与琐事所编织的帷幔高高挂起,曾经被隐藏其后的那些戏弄我们全部认知与原则的疑问和难题现出其原形时——

  当那些让人欢喜的理想与信念的倩影在我们人生的舞台上如幻影般的云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残酷专制的巨人,他们要将所有能动的人都变成不能动的——碾进土里或者牢牢攥在手心时——

  缄默,对于弱者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逃离也是。

  于是,他就像是被驱逐的魔鬼般,在黎明到来前从修院里冲出,匆匆隐没于黑暗。

  他并不是想逃离这些令人困惑的现实,他只是无法忍受无能为力的自己——让他感觉恶心的自己。

  他不想相信——更无法相信——自己无能为力。

  他肯定还能做些什么——即使他无法说服Aurelius,他也可以在离开这里之后找到圣杯,那样Merlin也许会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一切,或者至少能把这个孩子带去一个远离残忍与愚昧的地方。

  Caledonensis说,对有些人而言,这里就是天堂。既然是某些人的天堂,那么为什么不能成为所有人的天堂?

  他要看一看那些人眼中的天堂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想知道那些能在这样一个残忍压抑的世界里看出天堂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必须抗争,即使他目前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他至少要告诉这个世界——他不能忍受,也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残暴的折磨和愚昧的压迫!

  即使他会失败,会遇到危险,甚至死亡,甚至是成为这里亡魂中的一员,但他不可能就这样屈服!

  就像那些在诗歌里流传的英勇的骑士们一样——

  为自由、平等、正义而死,比屈辱求生更加高贵!

  谁手握宝剑牺牲,谁就拥有真理般的不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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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1:【幸福之所爱丽舍乐园】和【痛苦之所塔耳塔洛斯】(希腊神话) 

  在希腊神话里,人们死后赫尔墨斯引导他们的灵魂穿过黑暗(厄瑞玻斯)到达地狱门。地狱门就在恐怖的珀耳塞福涅花园后。那里种满黑色的白杨和不结果的椰树。地狱门由名叫刻耳柏洛斯的三头地狱犬看守,任何人一旦进入地狱门就绝对不能重返阳间。

  进入冥界汹涌奔流着一条黑色的大河阿格龙河,即痛苦之河。大河阻住前进的道路,只有一个满面胡须的船夫卡戎可以将亡灵们摆渡到对岸。但是,亡灵必须交纳一个银币(奥波勒斯)才能乘船渡河,否则将在痛苦之河的沿岸流浪,找不到归宿。如果那些等待审判的人没钱,那就必须等上一年,到时卡戎会免费引渡亡灵过河。因此,希腊人要往死者的嘴里放一枚银币(奥波勒斯)。冥界还有另一条大河科库特斯河(意为“远方的哭声”),是由地狱中服苦役的人的眼泪形成,所以河面经常发出恐怖的哀号。

  过河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这里叫做真理田园,此处连接着两条路,分别通往幸福之所爱丽舍乐园(福地)和痛苦之所塔耳塔洛斯。亡灵们在真理田园前的审判台前接受冥界三大判官艾亚哥斯,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的审判。当死者的灵魂受审之后,有罪之人根据他们的罪行在塔耳塔洛斯接受轻重不一的惩罚,而那些无罪的人们将可以在美丽祥和的爱丽舍乐园过着衣食无忧、吟风弄月的幸福生活。如果是罪大恶极者会被放逐到“无间地狱”,永远接受无间的痛苦和折磨。

  在爱丽舍乐园和塔耳塔洛斯之间,有一座雄伟庞大的宫殿,这就是冥王哈迪斯和冥后珀耳塞福涅的住所。

 

注2:【地界】(埃及神话)

  埃及神话里的冥界,为了和其他神话的冥界有所区别,翻译为地界。

 

注3:【冥府】

  也就是“阴间”或者“阴曹地府”,是佛教和道教的结合产物。

 

注4:【奥里西斯】(埃及神话)

  奥西里斯(Osiris),另译名俄塞里斯,盖布, 大地之神的第一个儿子。 与其姐妹依西斯结为夫妇将埃及引向繁荣的伟大法老。他是埃及最重要的九大神明“九神”(Great Ennead) 之一。他是古埃及的植物神和尼罗河的水神。他生前是一个开明的国王,死后是地界主宰和死亡判官。他还是复活、降雨和植物之神。被称为“丰饶之神”,是文明的赐予者,冥界之王,执行人死后是否可得到永生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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