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长篇】Until We Built Camelot 直到我们建起了卡美洛特 [16]

♔如果你遇到这个故事,请读下去,也许到最后,你会发现,是这个故事找到了你。

♔故事初稿已完成,边修边发。这一章Part 2 开始啦,接下来才是这个故事的核心~期待大家的爱心和留言~ヽ(*´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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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The Omen of Avalon 阿瓦隆的厄兆

  在英雄们的尸骨早已化为冰冷尘埃的时代,我们翻开了这些古老的文字记录。

  斑驳脆弱的书页中,那些冰冷的、毫无温情的文字,记载了那些英雄与传说,记载了一个个战痕斑驳的帝国与时代。火种早已熄灭,文明早已没落,日升之处都已不复辉煌灿烂,唯有记忆,被溶解于诗人笔下,在我们的眼中留下只言片语。

  意识到那些记载着历史的纸张满满承载着鲜血与警示,扑面而来的厚重气息里隐匿这低语声,氤氲在灵魂深处,润色了那些思想与辞藻。

  仔细听,仔细听那随着历史气息直冲而出的词句:

  这些传奇,在我们的故事中依然延续,结束,而又重生,一次一次循环往复。永不停息,永不终结。

  灰马森森!

  正如我们的所为——残忍的,不计代价的所为!

  而那烙印了死亡阴影的骑士,和伴随它而来的鲜血与征战,逐渐降下帷幕,慢慢淡出凡人的视线。

  而这才是开始!

  战争,瘟疫,饥荒,死亡。

  牢不可破!不可分割!

  人们有无数种方式将其诠释:启示录中预言末日的四骑士;医师解释战争的尸体污染了水源引起瘟疫,瘟疫死去人畜自然会有饥荒……而先知会说:战争即是瘟疫的预兆。

  那么,什么是战争的预兆?

  换句话说,什么是战争的起因?各人有各自的答案。

  那些曾经存在的人,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战斗。君权已经没落,烛台上闪耀的光芒黯淡,镶满珍贵宝石的壁炉熄灭……

  灾难已经远去,

  还有他那威胁一切的种子,贪婪。

  但那迅猛而起的回归——

  摇摇欲坠的黑暗,破败褴褛的裹尸布——

  在独裁专权的垂死之光中拥抱着孩子们。

  灰马森森!

  听着,现在,依稀的挽歌再次响起,在日落之前,这里仍然一片血红。

  扭曲的真相,贪婪的眼睛,压抑的尖叫……

  受辱的大地,也会反抗……

 

     (灰马:引自《圣经·启示录》6.7.“七印”一节:“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

 

  There is loud and dark directly under the dumb flame,

  Storm, snow, and fountain in the weather of fireworks,

  Cathedral calm in the pulled house;

  Grief with drenched book and candle christens the cherub time

  From the emerald, still bell; and from the pacing weather-cock

  The voice of bird on coral prays.

  ——Dylan Thomas <It is the sinners' dust-tongued bell>

  无声的火焰下方,一阵喧嚣一片黑暗,

  烟火般的天气夹杂着风暴、飞雪和喷泉般的暴雨,

  拔地而起的房屋教堂般宁静;

  悲伤翻阅湿淋淋的圣书,烛光洗礼天使的时光,

  伴随一阵翠绿而宁静的钟声;而在风向标的缓缓转动中

  鸟儿在珊瑚丛发出声声祈祷。

  ——狄兰·托马斯《是罪人的尘埃之舌鼓动起钟声》

 

  Where they smile in secret, looking over wasted lands,

  Blight and famine, plague and earthquake, roaring deeps and fiery sands,

  Clanging fights, and flaming towns, and sinking ships and praying hands.

  But they smile, they find a music centred in a doleful song

  Steaming up, a lamentation and an ancient tale of wrong,

  Like a tale of little meaning tho' the words are strong;

  Chanted from an ill-used race of men that cleave the soil,

  Sow the seed, and reap the harvest with enduring toil...

  ——Alfred Tennyson <Choric Song>

  他们在那里俯视着荒原,暗自发笑;

  只见灾荒饥馑、瘟疫地震、沙漠火热、海洋咆哮,

  只见刀兵相击、城镇火起、深海沉船、合手祈祷。

  但他们微笑,他们听出哀歌裹着音乐升腾而起,

  这悲啼哀号,是诉说人类冤屈的古老故事,

  这故事虽情真辞切,他们听来却毫无意义;

  唱歌的是受虐待的人类,他们犁田开沟,

  撒下种子,凭坚持不懈的辛劳换来丰收……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合唱》

 

Chapter 16

 

  有人朝坐在五月柱上的男人投了一颗小石子或是烂果子,害得他差点摔下来。于是他扯下自己的鸭舌帽,想要回击冒犯他的人。然而那个年轻人迅速地隐没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男人只能忿忿地把帽子重新戴上,比了个挫败的手势之后,继续工作。他将带子穿入对应的环中,以此来点缀五月柱。那些彩带随着他的动作一条接着一条地垂落下来。

  “刚才他差点摔下来了。”Freya皱眉说道。

  Merlin忍不住咧嘴一笑:“每年都有人想把他打下来。每一年。他们得逞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呢?他可能会摔伤脖子,然后舞会也会被取消。”

  “也许那些男孩就是为了取消舞会才这样做。”

  “可并不是所有男孩都讨厌跳舞。”

  “但你就是。”

  “人是会改变的,Freya,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带子?”

  “这不重要,”她低下头,说道:“反正没人会邀请我跳舞。”她的肩膀逐渐沉下去,几缕乌黑的发丝掩盖住脸庞。

  “除非你一直待在这个阁楼里。如果你去五月柱那里,我相信,肯定有人会邀请你跳舞的。”

  “我不这么认为。”

  “你还有我,Freya。”

  Freya微微一笑,回头看向窗外矗立在主干道中央的五月柱。“你觉得我选哪个颜色的带子比较好呢?”

  “蓝色。”Merlin想了想说道,“蓝色和你的眼睛很配,而且和你的裙子也很搭。”说完他也回头看向窗外。只见五月柱比Ealdor四周的围墙高出一截。这么多年的圣灵降临节,Merlin和Freya都是在厨房里和Hunith的摊位度过的,看着人们竖起五月柱,再为它张灯结彩。可是今年不同,第一法师终于没有再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扣押”他们了,他们也可以围着五月柱跳舞了。这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Merlin不像Freya那样担心没有舞伴,Lancelot和Arthur都邀请了他,但他不想在跳舞转圈的时候出岔子,像是被自己绊倒,或是踩到对方的脚。在想象那些场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袭上他的心头。都是因为他的错,Owen Hunter,那个教他们跳五月柱舞蹈的人,去世了,现在还孤零零地躺在Eofham荒原。现在Merlin总能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想起他。

  “怎么了?”Freya看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我只是想起了Owen教我们跳舞的那段日子。”

  Freya嘴角的笑意逐渐淡去。她伸出手臂,将Merlin紧紧地抱住。

  这时Hunith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问你们,取一袋面粉需要多长时间?别再盯着窗外看了,等你们忙活完的时候,那根柱子还会在那里的。你们闻到烤箱里蜂蜜蛋糕的味道了吗?还有,别忘了糖果,小圆馅饼,撒布卡帝芝士蛋糕。你们还得在交班之前把奶油醋栗泥端出去。要是你们不小心把汁水洒在身上,在舞会开始前把自己搞得一团糟,那你们一定会懊恼不已的。下来吧,小家伙们。别让我亲自上来催你们。”

  Merlin和Freya相视一笑,他们知道Hunith根本爬不了阁楼的楼梯。他们又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彼此都没有说话。随后他们擦掉眼角的眼泪,匆忙地下楼,穿梭在厨房里,仿佛正在为一场战役而做准备。桌上摆满了盘子,盘子上堆满了圣灵降临节特有的糖果和点心。喜气洋洋的氛围昭示着圣灵降临节的到来。Merlin顺手偷了一个小蛋糕,一口塞进嘴里,背过Hunith,腮帮就像松鼠一样。Freya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Hunith卷起袖子,雷厉风行地穿梭于厨房中,兼顾着每个地方:炒完菜之后去烤面包,烤完面包之后去打鸡蛋,接着搅拌蜂蜜。Merlin正在努力把种种托盘摆放到酒桶和箱子上,确保它们的平稳。Freya则在不停地洗锅刷盘子,为烹饪新的菜肴做好准备。

  “Merlin,把鸡蛋脆饼端到主屋里去,”Hunith说道,“这些是为下午第一法师的客人们准备的。去了以后快点回来,小伙子。不要找机会偷懒、磨磨蹭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Merlin端着脆饼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间睁不开眼。随后Merlin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从容不迫地走进来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已经来过厨房无数遍了。

  他比Merlin稍微矮一些,但看起来和Hunith差不多年纪,留着参差不齐的络腮胡,和头上修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如出一辙,还戴着同样乱糟糟、皱巴巴的皮制风帽。帽子摘下后,垂落在脏兮兮的脖子和肩膀旁边。他穿了件褪色的皮衣和粗制滥造的外套,上面隐约可见树汁的污渍;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把带鞘的短刀,这把刀让Merlin非常震惊,但他肩膀上背着的弓箭套让他更为震惊。这个男人狂野不羁的外形、浑身油皂与皮革交织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被他埋在Eofham荒原的男人。

  “谁在圣灵降临节闯进我的厨房?”Hunith转过身,声音趋于大叫。但在看到他之后,她不禁目瞪口呆。“Balinor?”

  男人说起话来嗓门很大,还带有浓重的口音。“这是个好理由,Hunith,但我求你别再这么大惊小怪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从你的喜怒无常造成的阴影中走出来,上帝保佑。告诉我第一法师在哪里,我就马上离开。”他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看向了Merlin,“别这么盯着我,小伙子。那不会起什么作用。一点用也没有。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礼貌。你端着的盘子看起来挺重的,我来帮你分担一点吧。”于是他用他那脏兮兮的手抢走了三块鸡蛋脆饼,开始吃起来。饼屑沾到了他的胡子上。

  Merlin转头看向Hunith。她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面前这个入侵者。“Balinor,”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声音轻柔的近乎耳语。但紧接着她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出去。立刻出去。出去!”

  他斜靠在门框上,对她挑了挑眉,听她继续说。

  “把那个盘子拿得离他远点,Merlin。别让他再偷到另一块。扫帚在哪里?Freya——把扫帚给我!出去,Balinor。给我出去!”

  “随你大喊大叫,Hunith。只要告诉我第一法师在哪儿,我就走。”他悠闲地走到装着芝士蛋糕的圆桶旁边。这些芝士蛋糕还没有被切成片。“我总想吃你做的这个点心。也许我该尝一尝。”

  “你要是敢碰它,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炖汤!”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点心,眼中流露出馋意。“就吃一点点。我会用勺子吃。”

  “不、许、碰、它!”

  “第一法师在庄园里,”Merlin礼貌地对男人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去门口,“我带你过去,先生。我正准备去那里。”

  “你真善良,小伙子,不过我知道怎么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很多事情都变了。真的变了很多,包括你。”他的眼眸中像燃起蓝色的火焰,“那时你还是个小东西,哭个不停。现在怎么长这么大了?是我在那个晚上发现你躺在篮子里,小伙子。然后我把你带到了Hunith身边,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喝牛奶的样子。在我离开Ealdor的时候,你还是个小豆子呢,但现在长大了这么多!你的模样没变,不过为什么现在比我还高?我们准备走吧。跟你说,Hunith,我待会儿会来吃芝士蛋糕的。你要给我留一块。”

  他讲话时,Merlin能感到,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某种威胁——那是魔法产生的。

  

  “您要在客人离开后见我吗,第一法师?”Merlin双拳紧握,边问边走向他的书房,“Will说他们走了。”

  第一法师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可以走了,Balinor。好好享受节日。我会单独和他说的。”自从他从Meredor回来后,他便发现第一法师总是气喘不上来,不知道是以前一直就有这个毛病只是他忽视了,还是说他这病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Merlin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他,就不再说话,开始打量房间里面的样子。一开始Merlin并没有看到Balinor,他坐在房间的内侧,身处于一片阴影中。静止和沉思两种状态在他身上完美地交织在一起。他看到Balinor耸了耸肩,不大情愿地从窗边的座位上站起来,穿过整个房间走到门口,看到Merlin,盯了好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再次相见让他感到极为不悦。

  虽然谈话被打断了,Balinor还是强硬地继续说道:“一切事情都要在适当的时候做,第一法师。对,在适当的时候。享受节日?说得好像我不会因为吃到芬奇派感到开心,而是能在寻找鬼鬼祟祟的扒手或者在屋檐下学习跳舞的可爱的人们身上找到乐趣。祝我玩得开心,真该死。”他恶狠狠地瞪了Merlin一眼,重重地摔门而去。

  Merlin转过身,看到第一法师正弯下腰,把一些看起来很重的东西搬到桌子上。他立刻认出了Owen Hunter的短剑,只不过已经重新打磨过,皮制的刀鞘散发着油皂的气味。接着他拿出了两只皮制护腕、一只射击用的手套、一条腰带和一筒箭。可以看出来每样东西都被精心打磨过。最后他拿出一把弓,放在最上面,然后故意慢悠悠地将这些东西推到他面前。

  Merlin吞咽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过来吧,孩子。是关于你的事情。我年纪大了,没法再对这些一直存在着的感觉视而不见。这些东西现在是你的了。等明天圣灵降临节结束之后,你就会成为Ealdor猎手中的新成员。我会派Balinor训练你。他对这个任务不大乐意,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他还是会照着做的。他来训练你,我是最放心的。他是Avalon那边来的人,再加上Meredor一役中老国王去世后我们一系列的讨论来看,事情变得更加微妙了。明天你就开始接受训练吧。”

  Merlin想起,多年前自己背着一大袋面粉爬梯子的时候,不小心踩空,重重地摔到地上,面粉撒得他浑身都是,差点呛得他窒息。现在他的心情与那时候如出一辙。他眼前的世界仿佛又一次翻转了,他觉得头痛,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一法师缓缓地站起来,走向另一个箱子。他轻轻地打开箱子,问道:“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我……我太震惊了,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在厨房的工作怎么办?”

  第一法师仔细端详着他,微微眯起眼。“会有别人来接替你的工作。这种事情很常见。你不可能同时兼任两份工作,Merlin。你得先学会攻击、打猎、驯服动物。”他的目光直击Merlin的内心。“我会派你去秘密的地下通道,你要记住每一条密道怎么走。你将和Gaius、Hunith和Balinor一样,成为我的谋士,也要成为大教堂守卫者中的一员了。既然你已经能很好地驾驭魔法了,那你还要兼顾去解决外面的麻烦,比如守护我们的魔法石向我们预示的即将来临的危险。这个任务Owen就永远不可能完成,因为魔法从未中意过他。你就不一样了。”

  成为一个猎人?他?一想到要离开厨房,Merlin就觉得很难过。这么快就要再一次离开Hunith和Freya了吗?他跟Arthur一起去Eofham荒原和Meredor还不到两周的时间。而就在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重归平静的时候,第一法师的这番话又打破了他的平静。同时他又感到有点兴奋,第一法师没有因为他年轻就看轻他,这就说明他需要自己,大教堂也需要自己。

  Merlin脑海里思绪万千,脱口而出的问题显得有些愚蠢,“有过我这样的吗?”

  “你说什么,Merlin?”

  “您的猎人——我的意思是,第一法师的猎人不都是那些最强壮的吗?”

  第一法师蹙起眉头,“这有什么关系吗?”

  他很难解释清楚此时的心情。“大家的反应会是怎样的呢?他们会奇怪您为什么选我,而没有选那些非常强壮的男孩,比如说Kanen Smith,或者其他贱民比如Will,您也很信任他,让他帮您传递口信的。”他觉得大家一定会嘲讽他。

  第一法师定定地看着Merlin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脸上逐渐显出恼意。

  “傻瓜才会嘲笑你,”他粗声回答道,“流言在纷飞,婴儿在哭泣,鬼魂在哀嚎。”他俯身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捆蓝色的柔软布料。“不管我安排谁到那个位置上,他们都会大惊小怪的。当Owen成为大教堂的猎人的时候,很多人也是一样的反应,只因为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选他。他们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选你。Ealdor是由Albion引导的,而不是我。”第一法师停顿了一下,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明天训练就要开始了。但今晚你得去跳舞。”他走到Merlin面前,把手中的衣服给他,是一件新的斗篷,一件衬衫,还有一条裙子——肯定是给Freya的。

  他感慨道:“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你已经长大,可以参加圣灵降临节了。我一直知道这一刻会来临的,但我以前一直无法做好心理准备。当初你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拿走了戒指。我非常生气,你竟然从我房间里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一枚金戒指。但是Albion不准我问你要回戒指,也不准我惩罚你。于是戒指现在还被你挂在脖子上。Albion察觉到你会需要它。在Eofham荒原的时候,你的确也用到了。现在,Albion需要你通过这次历练。把这些衣服拿走。你的旧斗篷和衬衫可以扔了。Hunith这段时间一直跟我说你还在长个儿。在今晚的五月柱舞会上,我们觉得你和Freya最好能穿上新的衣服和裙子。去吧,孩子。明天早晨来我这里拿你的剑和其他装备,而不是给我端早餐来了。”

  Merlin咬咬嘴唇问道:“Hunith知道这件事吗?”

  第一法师摇摇头,“还不知道。今晚我会告诉她。”

  Merlin接过柔软的包裹,捧在怀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感到有些委屈,特别委屈,但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希望第一法师是告诉他,让他成为教堂里的一名学徒。Arthur曾经答应过他这件事。他会不会安排在新的第一年开始的时候?在他的新生活开始之前,他难道不会安排自己做些准备吗?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圣书和一套雕刻的工具,能够让他练习写字。他想阅读整个Albion的历史,了解神秘的巨龙,他们为什么会离开Albion,他想知道传说中的Avalon居住的精灵王是如何将魔法赐予普通人,让一些人能够使用魔法。他想知道关于魔法的一切,他想弄明白这些低语声,这些力量,他身体里一直燃烧着的是什么,是什么一直存在于他体内但他却无法描述,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想做的是这些事,而不是成为一个猎人。在Eofham荒原的经历依然会出现在他的噩梦中。他再也不想回到那里。

  Merlin闭上眼,点了点头,便从第一法师身边走开。他说不清现在自己心里对他的感受。感激?沮丧?信任?背叛?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感受总是这么繁杂混乱呢?

  Merlin匆匆地从庄园回到了厨房。太阳西沉,很快就淹没在地平线下。节日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他的世界将要改变。

  此刻他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和他谈一谈,倾听他的感受,和他一起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理清楚。而那个人知道怎样去面对、克服恐惧。奇怪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不是Freya或者Hunith,而是Arthur。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Merlin就感到非常开心。近日来,大家都在私下里说,已经收到邀请的骑士们会出席Ealdor的圣灵降临节活动。

  

  Freya紧紧挽住Merlin的手臂,亲密无间地并肩走着,脚都差不多要绕到一起了。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又透着颤抖,呼息间有薄荷的香味,那是Hunith给他们的薄荷叶的味道。她像以前那样试着帮Merlin说几句,尽管毫无作用。“明天?你明天就要走了?这没道理,Merlin。你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哥哥。他怎么能把我们分开呢?”

  此时大门口十分拥挤,大家都准备去村庄的另一边。于是Merlin压低声音说道:“第一法师说他今晚会告诉Hunith。但她能做什么呢,Freya?他不会动摇的。你见过她什么时候能让他改变主意吗?别想那些了,Freya,好好享受节日吧。看那里,你看到Vivian了吗?她头发编得真好!她真的很漂亮。这种方法……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你试试,……我今天真应该多花点时间帮你编头发,Freya,真是抱歉。”

  渐渐的五月柱开始映入他们的眼帘,被火把和灯芯草烛装饰得灯火通明,Freya更加紧紧地挽住了Merlin的手臂。“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我们应该多练练跳舞的。如果我到时摔跤怎么办?”

  “你不会摔跤的,Freya。”

  “如果真的摔了呢?”

  “你一直这样想的话就肯定会发生!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们第一年参与庆典,没人会介意我们跳得不好。”

  “刚刚邀请Vivian的那个年轻人是谁?”Freya轻声说道,“他的手臂好强壮!”

  “当地铁匠吧,我觉得。”Merlin心不在焉地咕哝着。他比周围的男孩高出一个头,很是显眼。“呃,Kanen在那儿。快祈祷他没看到我们。”

  “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Merlin!”

  Merlin尴尬地意识到Freya说得没错。他们俩刚刚随着人流走出了大门,而Kanen就在这时从左边径直走过来,拦住了他们通往五月柱的步伐。Merlin感到有些不舒服,开始环顾四周寻找Arthur的踪影。他在哪里?

  “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

  你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找我来打架吗?这话在Merlin心里立刻转换成了这句。但让他惊讶的是,他目光所视之人不是他,而是Freya。此刻Freya把Merlin的手臂都捏疼了。

  Freya嗫嚅着回答了他,但Merlin知道他肯定没有听清,因为周围实在太吵了。

  “你愿意吗?”他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生怕经受被拒绝的羞辱。

  Merlin想把他赶走,但是Freya松开Merlin的手臂,对他摇头,向对方伸出了手。Kanen的眼中立刻露出胜利者的光芒,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拉着她向五月柱快步走去。人们已经在五月柱外围成一个圈,等待第一支舞的开始。

  就好像Freya为了不让自己在第一次参加圣灵降临节的舞会上出丑而牺牲了自己的第一支舞一样,如果他再强壮些就好了,他感觉胃里更难受了。

  Freya回头看向Merlin,露出惊慌的神情。但Merlin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去,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着他们旋转、舞动;看着火把的光焰在Freya乌黑的长发上反射出闪耀的光芒,他们又一次围成一圈,旋转、舞动。

  这一刻,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如同浓稠的蜂蜜缓缓流淌。尽管Merlin一直知道Freya长相出众,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动人的模样。Vivian看向Freya的眼神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当Freya在跳舞的时候,Vivian一直嫉妒地注视着她,那是一个骄傲的女人看到另一个比她美的女人时所迸发出的目光。Freya完全没有留意到那尖利的眼神。她羞涩地与Kanen跳着舞,但她的羞涩让她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他们旋转着,向另一个方向跳去,在五月柱周围的彩带中穿梭着。很快,他就看见Will拉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洗衣房的女孩的手走了过来,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倒是看起来很眼熟。女孩穿的裙子比她大了很多,再加上第一次参加舞会的尴尬让她看起来格外笨拙,Will拉着她走到外围,教她跳舞。只见五月柱四围尽是丝绸礼服飘扬摆动。Merlin和其他没有舞伴的男孩女孩们一起站得远远的。

  当一曲结束时,跳舞的人们终于得以休息,五月柱上缠绕住的丝带也由人来打理一下。Freya刚刚优雅地告别了Kanen,Wronen就气喘吁吁地走到她身边,邀请她共舞下一曲。他拉住她的手,扶着她的腰,把她带向重新围成圈的人群。Freya的目光四处搜寻着Merlin,但并没有看到他。

  Merlin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就像五月柱的彩条一样搅在一起。教堂的学徒和学徒在一起跳,他们精细剪裁的长裙和金色丝线束腰外衣上镶嵌着宝石,散发着炫目的光芒,他们身上散发着昂贵香水的香气。但在圣灵降临节这一天,贱民们也拥有和其他人相同的权利。每个人都可以在五月柱周围跳舞。

  Merlin看到骑士们列队从施赈所那边行进过来,心里如释重负。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衣领处的链条闪着耀眼的光芒。Merlin也曾看到过Arthur的衣领处有这样闪亮的链条。他咬着唇,开始在人群中寻找Arthur的身影。他们所有人都那么年轻,那么自信。但Merlin没有在他们之中找到熟悉的面孔。骑士们走近那群漂亮的学徒,护送他们到跳舞的人群中。Merlin认识这些学徒,之前一直在教堂为他们送晚餐。又一次,Merlin只能站在边上,看着大家起舞。在这轮舞蹈结束之后,Freya又被衣着华贵的一名学徒邀请了,那个年轻人之前就一直在注视着她。这时的Merlin,渐渐烦躁了起来。他使劲地按捺住这丝情绪,不让它慢慢壮大化为焦虑。

  Arthur在哪里?他答应过要和自己一起跳舞的,可是现在他在哪儿呢?

  “Merlin?”

  他转过身,渴望能看见Arthur。但事实是Lancelot站在他面前。他干咳了两声,试着鼓起勇气。虽然他和学徒们穿着同样昂贵的衣服,但他看起来是那么僵硬,和整个舞会都格格不入,就像被人q刚刚从圣书堆里拉出来,一切动作表情都标准地有些过头。“Merlin,你愿意……你愿意与我跳一曲吗?”

  如果置身欢乐的人群中,会不会那种欢乐也会感染他?Merlin看着他,在他的记忆深处,他曾经有两个圣灵降临节都在帮自己给Hunith卖奶油醋栗泥。

  “好的,Lancelot。我当然愿意。我很高兴你能邀请我。”

  Lancelot的手心有汗。他笨拙地带着Merlin走向围着五月柱跳舞的人群中。Vivian看到了他们,用目光评价着Lancelot僵硬的步调,忍不住讥讽地笑出声。Freya站在环的另一面,和她的舞伴拉着手。

  “今晚真美好……今晚你看起来……真好看。”Lancelot尝试着赞美他,但听起来很勉强。外圈的每个人都拉着手,和舞伴并肩站着。

  “你没必要夸我,Lancelot。”Merlin感觉空气冷飕飕地,“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下个学年开始前你能见到父母,是不是很高兴?他们还待在村庄吗?”

  “是的,不过,他们现在就在那边,在Hunith卖食物的小摊边。拿着苹果馅饼的那个就是我父亲。”他回头瞥了眼Hunith的小摊,还是同往年一样生意兴隆。Merlin看到了他的父亲,如此彬彬有礼客客气气。他母亲稍好一点,但也显得和热闹的人群分外疏离。他们一家就像是住在壁画里,他们永远心平气和——永远没有开心或是难过。他有些羡慕,却也有些同情。

  “他会介意看到我们一起跳舞吗?”当人们绕着五月柱开始旋转时,Merlin低声问道。

  “不会,Merlin。没有父母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那样看待过你。我也只是运气好才会被收养,他们一直把我当作亲生的孩子。我想……让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在这轮舞蹈结束后。”

  Merlin闭上双眼,很感激他能邀请自己跳舞,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Lancelot心地善良。他总是对自己很友善,但自己对他从没其他想法。他不想去,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他想到一年前的自己是那么向往能来五月柱跳舞,但现在很多都变了。

  “你听说关于Meredor的最新消息了吗?”当围成圈的人们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起舞的时候,Lancelot问Merlin,“有人说老国王是被隐匿的弓箭手杀死的,Avalon的弓箭手。你听说过Avalon以及他们的雇佣兵吗,Merlin?”

  每次别人提到Meredor之战的时候,他就感到一阵心悸。Lancelot说,人们说的大多数都是假的,不过都是流言碎语拼凑而成的而已。Merlin当然知情,因为就是他在Albion的指示下,射出一箭,刺杀了老国王。除了第一法师,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自然也没说这是Albion的意志。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包括Freya。

  他们舞动着穿梭于一条条飘扬的彩带中,尽可能不踩到彼此。“我没怎么听说过Avalon。”Merlin干巴巴地说道,接着开始在圆圈附近的人群中搜寻Arthur的身影。

  Lancelot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在我出生那会儿,Avalon就战败了,Merlin。它本来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但现在他的领土已经被Gwynedd和我们的国王瓜分完了,一大半都成了我们王地上的一个附庸国,之后称为Elmet(埃米特),也是危险之地,人和动物都难以存活。那边的人一直都很憎恨我们。有人说Wyllt并没有赢得Meredor之战,他只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他们说那是一场设计了好了的伏击和屠杀,为了给Wyllt的父亲被杀和Avalon王朝被推翻复仇。而且最出乎意料的是Gwynedd的王储居然也参加了,甚至有人说是他派来的秘密军队在那里伏击。据说Wyllt在招募人手之前先去了Avalon。但现在他主管国王的内阁,Gwynedd的王储也是成员之一。由于各个国家的联姻关系,现在的局面非常复杂。”

  一想到Arthur住的城堡里也挂着那样一个残破不堪的战旗,Merlin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人头晕,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哦,很抱歉,我突然有些胃疼。”他说的是真的,他感觉肠子全都搅在了一起。Arthur提起Avalon的国王时,他看起来那么诚恳。

  “我陪你过去。”他抓着Merlin的胳膊在彩带中穿行,似乎担心他会摔倒。

  这是他第一次跳舞,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不用猜他都已经知道Vivian会如何嘲笑他了,但他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他四处张望着渴望看到Arthur的身影,但他只看到Freya正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也是个学徒,一起跳舞,她们在一起谈论地兴高采烈,Freya已经完全失去了最开始的不安与惶恐。

  “需要我帮你拿点苹果酒吗?”

  “不用,我只想坐一会儿。”Merlin感觉很疲惫,他想回厨房,但他始终观望着。

  Lancelot犹豫了下,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不管怎么说,比去年要好。”

  这还是Merlin之前给他说的,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安慰人。不过Merlin猜测他还是把自己当成是忘记了舞步才匆匆逃出来的。

  “Gwynedd曾经是国王的盟友吗?”

  “不是,他们是罗马那边的人,本来我们这几个国家全都是罗马的行省,他们的国王就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后来罗马从这里撤兵,一个权臣,我们也叫他‘篡位者’夺去了王位,本来应该继位的人,也就是我最崇敬的第一法师,Aurelius,篡位者登基时他还很小,他和他的弟弟逃了出去。篡位者邀请雇佣兵,也就是我们国王的祖先入境,结局王国在几次阴谋中四分五裂,成了今天这样。Aurelius成年后便和弟弟返回Albion,那时他还不是第一法师。他们从篡位者手中夺回了王位。但是他们的国土有一大部分都已经被这几个国家瓜分了,后来他们就变成了Gwynedd。由于他们对Albion的合法统治权,我们的国王一直担心他会直接进攻。但是Aurelius主动放弃了王冠,做了第一法师。但他弟弟就没有那么仁慈了,他们非常傲慢,甚至把自己的姓氏改为了Pendragon,你能想象吗?一个背叛了的龙骑士会叫自己Pendragon。”

  “什么意思?”

  “Pendragon,就是龙的首领的意思。虽然他们家族一直保持不败的战绩,但是他们的国王已经死了,王储却还不能继位,有些人质疑他的合法继承人身份,因为他的母亲之前和Wyllt家族的人还有一个女儿,其他国家的人也在施加阻力,教廷便一直无法给他加冕,可能需要等他结婚,或者25岁,还有可能有更多情况,这都说不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加冕,现在他们的国家只有一个王储,而他又来帮Wyllt打仗。不过,他现在能干预到我们国家的内政,我想真相如何我们可能永远不得而知。那些日子真是怪异,Merlin。非常怪异。我也不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

  周围的笑容、欢呼、掌声是那样的振奋人心,而Merlin却感到心中寒冷异常。他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来。他知道那个残忍的Aesctir治安官是死于魔法引发的火焰中。他知道那场战争中Wyllt的军队人数处于极度劣势,当时这情形让Arthur深感恐惧。他知道Arthur没有调用自己的一个骑士,只身一人来帮助Wyllt。他知道那时只有他一个弓箭手,虽然他并没有完整地操练过。而这些事情他都不能告诉Lancelot。Lancelot现在就坐在他身边,这么近,触手可及,但这些埋藏于Merlin心底的秘密宛如一条无形的沟壑,横亘在他们之间。

  又沉默了一会儿,Merlin往Hunith那边走去,Lancelot一言不发地跟着他。Merlin打定主意假装不知道他说过的见他家人的事情——反正他去Hunith那边看看要不要帮忙绝不是突兀的举动。他礼貌性地跟他的家人打了招呼,他们对他非常友善。Merlin本来想让Hunith找借口让他帮帮忙,找些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结局,当他看着Hunith时,却发现她眼眶里全是泪花。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Merlin拥入怀中,流着泪断断续续地嘟哝着又要失去他之类的话,让Merlin感到非常窘迫。

  今晚每一支舞Freya都受到了邀请,因此在晚会快结束的时候,她的脚上已经磨出了水泡。然而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熠熠生辉。甚至是Will都得到了一个吻,在舞会结束的时候Merlin看见他弯下腰,那个小女孩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脸颊。

  午夜时分,Merlin和Freya帮Hunith把小摊上的空盘子搬回厨房,Freya一瘸一拐地走着。

  那些沉甸甸的秘密和满满的失望,像是一块不断下沉的石头,越来越重地压在Merlin的心上。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下沉一些。

  而Arthur Pendragon,Gwynedd的王储,Tintagel的伯爵,一直没有出现。

  

Note

  每个年代都会出现这样的一个阶段——人们的总体思维、奇思妙想和动机欲望都是建立在自私自利的基础上,充满了恶意与麻木,那么这些自然会反噬人类。人们在他自己的土地上恣意妄为,那么他们的土地最终会反抗他们。意念会将绝望和死亡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就像风儿将野草的种子散播出去那样。所以最终需要园丁站出来把它们拔掉。野豌豆必须连根拔除。当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地就不再保佑人们,而是施加诅咒。它不再治愈人们,而是释放毒素。这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来得那样迅猛。古代的人们给这个将世界笼罩于黑暗之中的清理过程取了个名字,他们借用了树林中一度发生的萎缩性疾病的名称,枯萎的疫病(Blight)——瘟疫之灾。

  —— Taliesin of Ealdor Abbey

 

TBC 

  

原剧中不常用的地名:

  Elmet:埃米特,原剧中渔人王的城堡(S03E08)和黑暗之塔(S05E06)都在这里,官方地图标注(Elmet"The Perilous Lands")即“埃米特‘危险之地’”,官方地图上位于Camelot北方(Avalon位于Camelot北部),西南方向与Gwynedd接壤。这个故事里Elmet是独立王国Avalon被Escetir占领的一部分,是Escetir国王重新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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