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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The Omen of Avalon 阿瓦隆的厄兆

Chapter 23

　　Merlin先来到了第一法师的书房找他，但是Gaius跟他说第一法师现在在回廊那边，正和学徒们待在一起。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雨中，行走在一片昏暗之中，调整了一下绑在腰间的箭筒位置，手中紧紧地攥着他的弓。与Pellinore王子见面之后，他又产生了很多新的想法，大多数是和Arthur相关的。Arthur一向勤于练习剑法，Merlin对此印象十分深刻。他们还在Eofham荒原的时候，有天晚上，他说自己这样勤奋地练习，是为了防止以后某一天遇到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剑客。“如果我的对手受过更多训练，拥有更多经验，若要打败他，那我最好还是比他练得更多，练得更刻苦。”他指的那个人一定就是Pellinore。

　　还有，他想到另一次Arthur提及魔法石还有其他几个叫法的时候，提到斜睨（Leering）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他说斜睨不是一种充满爱意或者尊敬的眼神，他曾看到过贱民和骑士彼此用魔法石的这种眼神看对方。这是一种敌意的目光吗？这又是在说Pellinore和他在Everwick大教堂的其他敌人吗？Pellinore没有佩戴任何一样有着龙骑士标记的东西。很显然，他没有通过考核。在Pellinore出声惊扰他们的那一刻，Merlin能感到Arthur在那一瞬间身体紧绷变得紧张起来。

　　抵达回廊之后，Merlin走到门房前面连续地叩门。回廊的守门人Aulfric（阿尔弗雷克）出来说道：“外面积水很严重，可能会起涝灾。天气这么冷，可以穿上厚靴子了，Merlin，”他缩了缩身子说道：“你浑身都淋湿了。做个听话的孩子，先去厨房把身子烘干吧。”

　　“然后让我顺便再去那里帮你拿一个馅饼？”Merlin咧嘴笑了起来，“你可真懒。告诉第一法师，我有事要和他说。”

　　“好的。你可以进来避雨，小伙子。但是不要坐在我的椅子上，不然会在座垫上留下印子。”

　　他打开门让Merlin随他一起进去，取出一串钥匙。他锁上门房的门，将通往里间的两扇大门中的一扇打开，进去之后又锁上了大门。回廊里面向来都只对学徒和教师开放，因为他们使用的金铜非常珍贵。仅仅一本圣书的价值就相当于一摞沉甸甸的金子，因此这样珍贵的财富只有出身名门的学徒们才能享用。大教堂的古籍贮藏在回廊的地下室内，守备森严，外面有好些人守着铁门，掌管着钥匙。Merlin凝视着位于回廊中央的花园，看着Aulfric穿行于这个方形花园四周的走廊中。在他走到对面之后，他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花园的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喷泉，喷泉的中央矗立着一块魔法石。这块石头就像大教堂门口的三个女性雕像一样，不仅雕刻出了面孔，而是一尊完整的雕像。只是这尊雕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小山，山上满是破碎的王冠与断剑，只有山顶竖立着一柄完整的宝剑，三只形态各异的龙围绕攀附其上，全都注视着那把剑。Merlin很好奇这有什么象征意义，决定回去以后问一问Lancelot，不过前提是他那时还记得这件事。片刻之后，Aulfric拖着步子回来了，摇摇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门牙缺了一颗。

　　他拿起钥匙开锁，一边摇头一边咕哝着：“继续走，小伙子。你真幸运，第一法师会来见你。”

　　“什么？”Merlin吃惊道。贱民是不允许踏入回廊内的。

　　“别发呆了，年轻人。我问了两遍来确认这件事。他是第一法师。快点跟上来，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干耗着。”

　　Merlin跟随他进入了回廊，内心的感受很复杂，既因为自己现在拥有特权进入，又因为现在浑身湿透了。他长这么大，每次经过回廊，都只能盯着没有窗户的墙壁看。有时他能听到花园里传来欢笑声，还有喷泉的水声，但他从来没有冒险溜进去。第一法师绝对不会允许的。

　　“真是奇怪的一天，”Aulfric说道，“那个王太后——真是个美人，是吧？你见过她吗？”

　　“见过，”Merlin答道，“她昨天晚上到的。”

　　“的确。看看她闹出了多大的动静。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盯着她看，尤其是那些学徒。她现在正和第一法师在一起。”

　　Merlin觉得那场面肯定很有意思，很想去见识一下，“是吗？”

　　“就好像大教堂归她管一样。而且我也不喜欢她们国家的语言。那些Isle of Man人只有长相好看，人品一点也不可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就是他们在我心中的印象。Vivian也是这样。这让我想到了她。”

　　他们通过里面的门，走向回廊。Aulfric打开门，“你结束后我会让你出来的。天啊，又出什么事了，是天空烧着了吗？又有人在敲门。难道不会看外面正在下雨吗？真是麻烦。表现好一点，Merlin。”他为Merlin打开门，在他进去之后，自己一个人拖着步子再原路走回去。

　　Merlin站在回廊门内的门口，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看到他的人也都十分震惊。但他很快就将周围人的眼神抛到脑后，敬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回廊由很多方形房间互通而成，在花园的四周构成了一个更大的正方形。每个角落的石墙上都镶刻了一个魔法石，用以照明。周围的墙上、头顶的天花板上，都布满了浮雕和版画。每一面墙上都装有巨大的橡木书架，看上去高大而坚固，上面还装有梯子和挂钩，让人可以拿到高处的书。书架大约有八层高，金色的圣书布满书架，使得墙壁熠熠生辉。房间里遍布着橡木大桌子，像是被改造过一样，学徒就站在这些桌前研习圣书，并且撰写自己的心得。回廊这里有多少本圣书呢？Merlin心想。有几百本吗？不，有几千几万本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Merlin？”Morgana突然在他旁边出现。但Merlin只是一味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和版画，仿佛要把这些都用眼睛记录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Morgana的脸色和语气。仅仅从回廊外面走过，他就已经非常嫉妒里面的学徒了，现在得以进来见识内部的情形，他心中的那种感情更加强烈了，近乎于一种极度饥饿的感觉。这个房间所包含的价值之大、内涵之深令他大开眼界，非常震惊。仅仅凭借幻想就让他多年来对识字读书痴迷不已，而现在，真正的书本与知识就在他的眼前，此时涌上心头的激动与疯狂使他过去的一切渴望相形见绌。他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阅读、学习这些知识。他恨不得扑上去拥抱这些圣书，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融入这个装满了书的书架之中。他肩膀紧绷着，浑身颤抖。

　　“我知道贱民不能进来，”Merlin轻声说，竭力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但是第一法师同意我进来了。每个房间都和这儿一样吗？”他的视线穿过隔墙上的拱门，看向旁边一个房间。

　　Morgana抓住他的手，“看着我，Merlin。”他才把眼睛转向她，“你会学会阅读的，Merlin，我对此深信不疑。不要紧张。是第一法师让你来这儿的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王太后马上就会过来，她很不好对付。不要怕她，Merlin，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我和Guinevere在那张桌子那儿。”她放开Merlin，赶忙走向那张桌子。

　　Merlin依旧站在门口，不敢动弹半分，只是被房间里面数不尽的圣书和金铜散发的光芒晃得眼花缭乱。这个房间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空气中弥漫着深厚的魔法。几百年来，这里的藏书与日俱增。

　　一阵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你在这儿啊，”第一法师对Merlin说道，眼中满含恼怒。“我刚刚才跟王太后说，如果今天出去打猎，那将会是个愚蠢的决定。现在你正好从暴风雨中回来。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出去打猎简直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王太后声音轻柔地说道：“您的猎人可不会对外面些许的潮湿感到害怕，第一法师。这个百里区总是在下雨，不是吗？”Morgause王太后依然穿着一袭黑色天鹅绒长裙，和她初来之时所穿的长裙又是不一样的款式，镶着一圈银边。她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宝，上身的领口依旧很低，Merlin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冷。

　　Merlin明白第一法师的想法，通过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尊敬的女士，我过来是为了将您的请求告诉第一法师的。这是Pellinore王子告诉我的。如果得到第一法师的命令，我就会随你去打猎，但我觉得这种天气下，骑马会有危险。而且道路泥泞不堪，我们不可能徒步走太远。”

　　“在Isle of Man，比这个更糟糕的天气下我们都出去骑过马。”她加重了语气说道，“我相信Pendragon家族也是这样训练他们的孩子和骑士们的。是吧，Morgana？”

　　Morgana脸色苍白，但依然神情坚毅。“严格地说，在这种天气下，我们会在我们的、Gwynedd的骑士们的陪同之下外出打猎，或者，”她停顿了下，“与敌人作战。”

　　“不是正好可以叫上我们亲爱的弟弟吗？他刚好是Gwynedd的骑士。”

　　“Arthur现在恐怕还没有时间。”

　　“怎么？是在准备他的加冕典礼吗？”她轻蔑地笑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Morgana，你为什么总要怀疑你的亲姐姐？”王太后微微皱眉，转向第一法师，“看来我只能在没有我妹妹陪同的情况下去打猎了。”她最后瞥向Merlin。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得到第一法师的命令，我就随您去。但是我并不赞同这个提议。”

　　第一法师眼神一亮，“我同意你说的，Merlin。我也不建议这样做。现在去那么远的地方并不安全。”

　　“安全？”王太后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猎人在之前告诉我，有一群骑兵正匍匐在大教堂后面的丛林中。他们可能还没有离开。显然他们不可能是您的人，王太后。他们是侵犯我权力的歹徒。您清楚的，我掌管的领土边界越过了墙外很大一片区域，一直延伸到Eofham荒原那里。我相信这些歹徒会继续行进，但是为什么您要亲自涉险，引出那些歹徒呢？这代价未免也太昂贵了。您还是留在大教堂，等到雨停的时候再出去比较安全。”

　　第一法师话语中隐藏的意思让Merlin差点笑出声来。他心里很清楚，第一法师怀疑他和Arthur遇到的那队人马正是Morgause的手下。但如果她承认他们是她派来的，就像他刚刚声明的那样，他就可以声称她侵犯了他的权威并驱逐她。

　　她的鼻子因为愤怒而微微抖了一下，那双精明的眼睛审视着第一法师，斟酌着自己可能需要承担的责任。“您竟然放心把大教堂的防御工作交到一个年轻的小男孩的手上，这真让我感到惊讶，第一法师。如果这些流窜的歹徒有更加过分的举动，那会发生什么呢？别忘了我最亲爱的妹妹和作为邻国王储的弟弟现在就在这儿。”

　　第一法师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太后，您肯定没听说过关于大教堂防御的历史吧？附近有座山，就是用来提醒人们侵入这片土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听说过那座山……还有相关的故事，”她的脸庞很动人，“但我不相信那些。”

　　“可能您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相信。但是我不想拿您和您部下的生命去冒险，让你们去这片土地外面游玩。另外，他已经知道如何使用弓箭了。”

　　“我相信他的老师已经将他训练得很强了。”她的声音柔和却不怀好意。她转向Merlin说道：“你的弓箭是用什么木材做的？”

　　“白蜡树。”Merlin答道。

　　“你自己装箭翎的吗？还是其他村民装的？”

　　“我们都是自己装的。”

　　Morgause扬起眉，露出钦佩的神情。“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

　　Merlin看向第一法师，不确定要不要给她看。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于是Merlin慢慢地拉开斗篷，从一侧的箭筒里取出一支箭给王太后。王太后把这支箭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装箭翎技术最好的当属Avalon，不，Elmet的人，”她说道，接着缓缓地旋转着箭轴，端详着箭翎。“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将羽毛线系在箭尾上的。几百年来从未变过，绝不例外，因为他们坚称这是继承自精灵战士们的。”她的嗤笑表示她完全认为这就是个笑话。“你是Elmet人吗，还是说是来自另一个国家的Elmet，比如Gwynedd，年轻人？”

　　Elmet，这个对被老国王侵占的原属于Avalon的一半土地的叫法让Merlin一直很不舒服。

　　第一法师在Merlin回答之前开口说道：“教他的猎人是Avalon人。为什么这么问？”

　　王太后抬眼直视着第一法师，嘴角浮现出一抹近似顽皮的笑容，“Avalon已经不存在了，我应该不用提醒你吧，第一法师？我的丈夫就是被Elmet的箭射中而亡的。那支箭上箭翎的安装方法和这支很相像。”

　　“真的吗？那这个巧合真是有意思。我岁数大了，已经习惯这种老叫法了，一时真的很难改变这种旧习。而且，在这片百里区里面有很多Avalon人，整个王国也是，王太后。毕竟我们的苹果酒很出名，每天都有商贩来来往往。”

　　“您说那些叛徒？”她眯起眼问道。

　　“商贩——那些做买卖的人。”

　　“啊，我懂了。所以第一法师，您的意思是，我在这片百里区上能发现其他人也有类似的箭翎？”

　　第一法师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我本以为您不会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您是想暗示什么，夫人？”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我认为您知道是谁杀了我的丈夫，这个国家的国王。尽管您无法离开大教堂这片土地。但是很少有事情能逃过您的眼睛。您是第一法师，第一法师是不允许说谎的。但是您很有智慧，您知道如何能避过真相不谈。我就是在暗示这些。现在您的另一个猎人不在这里。您在知道我们要来这里之后，却把他派走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您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

　　第一法师看似神色如常，但Merlin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愤怒。他用同样柔和的声音回答道：“回廊这儿不适合谈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到我的书房中进一步谈。您的想法大错特错。”

　　Merlin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他转过身，和刚好走进来的Pellinore王子打了个照面。他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掠过，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一副很享受别人争执的模样。“请告诉我，我们今天不用出去打猎了。我现在就像一只不慎落入沟渠中的小狗，简直不敢想象出去以后行走在泥泞中的悲惨画面。”

　　“第一法师不准我们出去。”Morgause紧跟着回答道。

　　“呃，我也是他的支持者之一。他德高望重，充满智慧。告诉我，第一法师。我知道您这里有一本Cathbad的复制本，或者甚至可能是原版。是真的吗？”

　　“当然并非原版。”第一法师看起来就要怒气冲天了。

　　“我学习了这么多年，却还没读过这本书。允许我借来一阅吗，第一法师？”他很优雅地鞠了一躬。

　　“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谈下去了？”王太后问道，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们俩都盯着第一法师，等待他的回应。Merlin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Pellinore想留在回廊是有理由的，而且他不想第一法师待在那里。他看向Guinevere那边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Merlin震惊地抬头，看向第一法师。

　　保护好Guinevere。

　　这句话非常小声，近乎低语，只是在他脑海中短暂地掠过，便无影无踪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这句话。第一法师紧紧地盯着他，目光深切。在看到Merlin缓缓地点头之后，他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Aulfric为第一法师和王太后打开门，在他们出去之后又把门重新锁上。Pellinore从Merlin面前走过，向Guinevere Wyllt所在书桌的方向走去。

　　一个训练仅一年时间的猎人，一个不到十七岁勉强可以作为骑士侍从的年纪，如何去阻止王国内最优秀剑客的行动呢？Merlin一边暗自琢磨，一边跟随Pellinore走进了回廊更深处。他努力回想着从Balinor那儿学到的所有东西。他可以踩住他的脚，一把揪住他的皮带或者袖子将他撂倒，然后用手掐住他的喉咙或者刺向他的眼睛——这是这一年以来表现最好的一次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但是想到自己会真的伤害别人，Merlin就感觉浑身发冷，当然，这场斗争也完全可能是以他自己的惨败而告终。他集中注意力，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惧。他经受过Balinor的训练。一定没有问题。

　　Morgana看着Pellinore向她们这里慢慢走来，眼神中满是憎恶。她脸庞上的苍白已经褪去，目光凌厉，肩膀微微紧绷。在洗衣房中，他也说过，他特地从Stonedown大教堂跑去了Everwick大教堂。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俩互相认识。

　　“那是Cathbad吗？”他嘲弄地问道，“人们都把这本书称为，关于爱情的著作？你总是在读这本书，难道就不觉得厌烦吗，Morgana？”

　　“你对爱情又知道些什么呢，Pellinore？”

　　“很多，我在Stonedown向你说明过。”他转身向Guinevere行了个礼。“那么，你就是Wyllt的外甥女了？鉴于你的血统，完全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美丽。不，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贵族的影子。人与人之间天生就是不平等的。我想一定是你身上Elmet的血统起了不好的影响。不过我倒真没想到那边的人皮肤居然会这么黑。我只是在开玩笑，亲爱的。你要习惯我这样说话，我也不擅长别的说话方式了。”

　　“你好。”Guinevere说道。她的脸因十分羞耻而涨得通红，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几乎要哭了。Arthur不在她身边，没有人能保护她了。

　　“我冒犯了你，让你感到尴尬了！”他轻快地说，甚至像是为此感到高兴。“原谅我，姑娘！Morgana已经习惯我刻薄的讲话方式了。我们在Stonedown就相识，她在那儿是多么想要了解一些外面的世界，但真正有机会的时候却逃跑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Morgana恶狠狠地问道。

　　“自然是又一次来冒犯你。我们都有自己的才能。这就是我的才能。而你热衷于相信Albion和它那伟大的力量，我却一点也不相信。”

　　“在Stonedown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找机会到回廊里去。现在你却有兴趣跑来这里，真让人感到不解，不是吗？”

　　“我总是时时刻刻准备着接受你的羞辱。”

　　“你现在是在谴责我吗？”

　　“这么一张美丽的嘴巴用来吵架真是太浪费了。是不是要我像上次在Stonedown那样吻你，你才会安静？想一想，在我吻了你之后，大家一定都会非常震惊，然后一段风流韵事就此谣传开来。”他压低嗓音，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Morgana的脸庞顿失血色。“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她咬着牙说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一丝笑容浮现在Pellinore的嘴角，“不，我不会让你犯同样的错误的。下一次我一定会想到另一种方式，不是错误的方式。但至少我现在有了一段宝贵的回忆。特别是我发现你还挺喜欢那个吻的。你弟弟的反应也很有趣。”他转身看向Merlin，“你是我的影子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Pellinore突如其来的挑衅让Merlin有些不解，他看向这个人，然后突然明白了。就好像自己在片刻之内就看透了他整个人一样。Merlin已经明白怎么对付他了。“是您跟着我来这里的，大人。”

　　他眯起双眼说道：“你身上又脏又湿。”

　　“您也是，大人。”Merlin恭敬地回答道，“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是在质问我吗？”他挑起眉问道，脸上浮现出怒意。

　　“没错，”Merlin走向他的另一边，让他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于是现在Merlin比他离Guinevere更近了。“您来回廊是为了什么？除了惹学徒们生气之外？”

　　他看着Merlin问道：“你多大了？”

　　遇到这种挑衅的问题，Merlin感到心底又重新充满勇气。“如果您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不会回答您的。如果您毫无缘故逗留在此处，那我会好意劝您离开。”

　　Pellinore停顿了一下，目光敏锐地看着他，令人不安。Merlin感到有些紧张，但是仍挺直腰板，对视着他的目光。他在面对第一法师的时候经常如此。

　　“花多少钱能让你为我效忠？”他低声问道，“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得花上五十枚金币，甚至一百枚金币。我知道你是贱民，你需要服劳役。但是当你服役结束之后，我会很乐意把你收入麾下。”

　　Merlin一瞬间感到非常吃惊，但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Merlin已经明白了他的说话方式。“如果您在这里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请您跟我一起去门口，守门人会为您开门。”

　　“你不会被分散注意力，对吗？”他咧嘴笑道。

　　“我是一个猎人。”Merlin简短地回答道，昂起头，抱起胳膊。

　　“很好。以防你在这么多学徒面前羞辱我，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出去，我会告诉你我来这里的目的。”他向Merlin摇了摇食指。“不要否认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我的目的是劝说这两位年轻女士离开Ealdor。”

　　“劝说我们？”Morgana话语中的厌恶之情不能更明显了，“还是劫持我们？”

　　“其实我更愿意把你像一只小猪一样捆起来，Morgana，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Pellinore脸上，Morgana气得浑身发抖。“我是Gwynedd国王的养女！”

　　可是Pellinore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声音里仍充满戏谑。“可是老国王已经死了，他也并没有传位给你，他传给了Arthur。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也只是个王储，还没有加冕呢。况且，如果有任何Gwynedd的人对我有任何伤害，那么你弟弟为Gwynedd和平所做的全部努力就都白费了。”他又看向Merlin，“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目的了，猎人，所以你的眼睛别再这样怒视着我，让我详细解释一下缘由，再问几个重要的问题。”他转头看向Guinevere，“你的舅舅Wyllt，是不是想让你与小国王成婚？”

　　Guinevere被吓得目瞪口呆。Merlin捂着脸叹了口气。

　　“姑娘，试着控制一下你的表情。如果在法庭上，这样可不行，完全行不通。你的惊讶全都摆在了脸上，那我猜可能是没有。那他接下来是不是准备把你交到Elmet的手上？然后让那些期待你的疯狗像追逐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般地追着你跑？”

　　当听到他喊“Elmet”以及“疯狗”的时候，Merlin浑身的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但他没有流露在脸上。

　　“我的……我的舅舅……”

　　Morgana抓住她的手臂说道：“你不用在意他说的任何话，亲爱的。他只会在暗中语言攻击别人。”

　　“我发誓，不管你的牙齿有多么尖利，我都会再用一个吻来羞辱你，”他咆哮道，“最近你弟弟有没有在练习剑术？在这样无趣的天气下很适合好好比试一场！毕竟这里是大教堂。我敢肯定他们有地方来为他设立墓穴！”

　　“你不会激怒我的，Pellinore，”Morgana突然换了一副神色，露出轻蔑且无情的刻薄眼神，“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Wyllt的计划？你为什么不去自己问他？”

　　“我问过，但他现在就像处于河流中游，正囿于湍急的水流之中，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看向Guinevere，“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应该考虑一下你和小国王的事情。”

　　“Morgause是她的表姐。”Morgana提醒他道，“她可是小国王的长辈。”

　　“但小国王不是她自己的孩子。按照老国王的血脉而言，小国王和Guinevere可是表兄妹关系。”他哼了一声。“更何况，我们之中有多少人不在某种程度上有任何亲属关系呢？只要有足够的钱，你就完全可以从罗马买来一部法令。考虑一下，Guinevere。你是Elmet的第一继承人。你是与生俱来的公主，这是你父亲赐予你的权力。而小国王是Elmet名义上的君主——竟然把这个地区交到一个小孩的手上管理。老天弄人，他也是在Elmet出生的！如果你不考虑一下这件事，那真是太愚蠢了。那不仅会扩大他的统治领域，也会加深你的影响力。所以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不该去Everwick，也不该去王国内的其他优秀的大教堂，更不该去Gwynedd——他们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别看他们现在对你照顾有加，他们现在实际上对我们虎视眈眈，巴不得我们国家乱成一锅粥，然后大肆进攻！你如果相信他们，你可就是我们国家灭亡的千古罪人！而一旦你想要留下来，国王的子女们都在Isle of Man的TirnanOg（提尔纳诺）大教堂上学，无所谓你从哪个国家来。你的母亲不能在那里上学，因为她是叛徒的女儿，但是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曾在那儿上学，因为她是国王的女儿。你也同样如此，Guinevere。Wyllt也会按着Morgause的意愿，将小国王送去那里上学。她不会让步的。小国王不应该被软禁在Wyllt的身边，对他唯命是从。应该让他做一个真正的国王！”

　　Morgana的眼睛半闭，让人看不真切，“如你所说，她是王太后，并不是小国王的母亲。她无法干预小国王的命运。”

　　Pellinore笑道：“她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敢保证。那可是你的亲姐姐。我已经说完我要说的话了。就只是让你们不要在Ealdor逗留了。你们所有人都不要。”

　　“为什么？”Morgana出声问道，声音中流露出一种紧张。

　　“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第一法师的猎人离我们太近了。”他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很危险，“今晚来我的房间见我，然后我就告诉你。为了等你，我不会锁门。”

　　“不必麻烦了，我不会去的。”

　　“你这话听起来很坚决，Morgana。”

　　“我很坚决，Pellinore。回去找你的情妇吧。”

　　“太多了，你是指哪一个？”他更夸张的笑了起来，接着就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看向Merlin，“你愿意送我去门房那儿吗？在暴风雨中也比在这里暖和。”他优雅地向Morgana和Guinevere鞠了一躬之后，便向门口走去。在Merlin敲铃之后，Aulfric便过来开门。

　　外面的大雨倾盆而下，雨水连续不断地落入喷泉中的水池中，水池中的水几乎要溢了出来。雨滴噼噼啪啪地洒落在喷泉上面，留下了一个个潮湿又斑驳的印记。

　　在Aulfric拖着步子走回门房的时候，Pellinore抓住Merlin的胳膊，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也给你提个醒，”他低声说道，“Morgause所带来的随从中，有一个Fíann（菲安）。”

　　“什么？”Merlin问道。

　　他低下头笑了。他的这个笑容令Merlin感到有些反感，“一个Fiann。去问第一法师那是什么吧。保持警戒。他就在这片地方。我已经看到过他了。在我们离开之后，他会继续留在这里。”

　　说完之后，他没有再看Merlin一眼，就去追赶走在前面的Aulfric。Merlin依然站在原地，攥紧拳头，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

　　第一法师的厨房里面很温暖，弥漫着汤汁和烤面包的香味。今天却气氛异常。

　　Morgause提出一定要看看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受到了怎样的待遇，虽然第一法师表示厨房太小，不建议她“屈尊”，但她表示，既然第一法师的厨师能为她妹妹和弟弟服务，自然也能为她服务。Isolde和Freya都去给新到的客人们送餐去了，这会儿他们大概已经用过餐，正在享用苹果酒吧。

　　现在，厨房里的客人们Arthur、Morgana、Gwaine和Guinevere吃过饭后仍在厨房里逗留，与Merlin和Hunith呆在一起。Merlin又咬了一口奶酪，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今天被告知的那个消息——接触到的那个新词汇——Fíann。Morgana在来回踱步，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不时向她弟弟那儿看去。Merlin从长凳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Merlin轻声说道。他注意到坐在另一张桌子前面的Arthur，Guinevere坐在他身边，他正在看他们。

　　“我在沉思。”Morgana叹了口气说道，忽然抬眼看着他，“你能帮我打磨一把匕首吗？”

　　“没问题，你带来了吗？”

　　Morgana点点头，朝Merlin平时打磨箭镞的角落里走去。“我们过来坐这儿吧。”

　　Merlin取来了打磨的工具，坐在凳子上，看Morgana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不得不承认，这让他非常吃惊。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接过匕首，开始手里的工作。“让我来梳理一下你刚才的种种表现。你一直在用你的餐勺搅拌，但却一口没吃，你没有告诉Arthur你碰到他的敌人了，你一直往门口那边看去，就好像你每时每刻都盼着Pellinore进来。”

　　Morgana轻笑道：“你是个优秀的猎人，Merlin。第一法师没有选错人。”

　　Merlin耸耸肩，很怀疑是不是只有这两位Pendragon认为他适合做猎人。“你在犹豫今晚要不要去见他，要不要去打探他知道的秘密。”

　　Morgana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脸色黯淡下来。“你把我看穿了。”

　　“你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你弟弟。如果你能得到对他有利的消息，你就会去做。但是那也意味着你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你不该去。Arthur一定不想你这样。”

　　“如果他知道了Pellinore所说的话肯定会去跟他决斗的。”

　　“我搞不明白，今天，Pellinore为什么说那些话？”

　　“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在我十五岁被关进Stonedown大教堂的时候，他就经常在大晚上跑到阁楼下面跟我聊天。在最初的那些年里，他是我的挚友，也不仅仅是挚友。他开朗，幽默，体贴。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脸上浅浅的笑意马上就被悲伤取代了。“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发誓一定要带我离开大教堂。但是你应该理解，直接把我从大教堂带走，就相当于‘私奔’，这将对我们家族的声誉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Pendragon原本就不受龙骑士欢迎，谣言纷飞，即使我们坚持在一起，对我们的家人而言，会造成太大的压力，我们也永远不会安心。我告诉他我们要想办法让第一法师和龙骑士们自愿释放我。到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父亲病重，希望能让我回去，他那时候身体状况已经不能骑马了，Stonedown的第一法师果断拒绝了，并且表示不允许我的父亲或者Arthur踏进Stonedown大教堂一步。Pellinore为此非常愤怒，当时我也是。然后他就从Stonedown跑去找Arthur，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把我从大教堂里强行带走。我之前已经写信告诉过Arthur这件事，他确实希望我能够自由，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所以他也拒绝提供帮助。为此Pellinore故意激怒他，决斗中，他差点杀了Arthur。我知道后非常愤怒，之后他返回Stonedown大教堂，我没有打开阁楼窗户。他在雨中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临走的时候，他发誓说，他要烧了所有的大教堂，要跟所有龙骑士报仇。我曾经爱过他，我不否认，但是，我想我爱的那个人已经被多年前他的愤怒给杀死了。”

　　Merlin很吃惊Morgana居然会直接告诉他这么多，虽然这并不是他真正想问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大教堂一定要把我软禁起来吗？”

　　Merlin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担心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用担心，Merlin，我现在脑袋很乱，我需要把压在我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很高兴你愿意听我说，而且你很可靠，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们都害怕我会变得和Morgause一样。你觉得我们像吗，Merlin？”

　　Merlin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她。她们的发色不同，但是五官确实略微有些相似，不过就独立、坚定和自信来讲，几乎是一致的。Merlin有些紧张，斟酌了一下答案。“我没见过她忧伤的样子，但我发誓，你们笑起来绝对不一样。”

　　Morgana被逗笑了，在厨房里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为什么Freya和Hunith都那么喜欢你了。你可真会安慰人。”

　　Merlin的耳朵尖立刻烧了起来，看向Arthur，他正紧紧地盯着他们。Merlin朝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发现了他一直在关注他们的谈话。

　　“嗯，还有一个问题，”Merlin本来真正想问的问题，“他的说话方式。”

　　“这是什么意思？”

　　Merlin停顿了一下，疑惑地摇摇头。“就好像他以某种方式在使用魔法，某种扭曲的方式。我一开始在洗衣房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魔法很强，和你学到的那种方式又有所不同。”

　　Morgana睁大了眼睛。“你觉得他会有隼徽吗？”

　　Merlin摇摇头，皱眉答道：“没有。一个人在使用隼徽之后，眼睛会变成银色。我的意思是他似乎借助魔法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他故意说某些话来激怒你，就像在你身上撒下种子，之后会像他预期的那样发芽长大。Arthur教了我很多关于魔法的知识，包括Everwick的第一法师是怎样将魔法教授给他的。Pellinore也用了相同的方法，只不过他出于自己的目的。那也是他会直接告诉你，今晚让你去他那儿的原因。他把一个念头植入你的脑中，那个念头会不断地放大，再放大，直到你拔掉这个念头，或者照着这个念头去做。”他看向Morgana，直视她的眼睛，“Arthur藏身的那段时间，我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那个治安官将一个念头放入我脑中，来影响我的思维。那个念头暗示我，我是Wyllt家族的人，以及他知道我父亲是谁。他说的话都是我渴望听到的，但并不是真的。Pellinore也在用这种方法对付你。别被他骗了。”

　　Morgana看着Merlin，又沉思了一会儿。Merlin看得出她仍然在挣扎，“你说得对，Merlin。他在用某种方式操纵着魔法。他已经不再是我过去熟悉的那个人了。他太自私了。他在想要表现自己的时候就释放魅力，在挫败的时候就发怒，变成一个嫉妒心作祟的卑鄙小人。他本来就瞧不起龙骑士，觉得大家都是傻瓜，我相信也是因为我说我要嫁给龙骑士他才愿意去尝试一下，而现在，他憎恨龙骑士。我不会像Morgause一样，我不会那么自私。如果我嫁给他，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Arthur，让自己做国王的。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我相信Arthur也会这么说的。你们俩很像。都不是会轻易动摇的那种人。”Morgana吸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你觉得他真的想让Guinevere和小国王结婚吗？”

　　“我不能确定他的动机，我只知道他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试图说服Guinevere考虑一件本不会被考虑的事情。他让你觉得Ealdor并不安全，而待在Isle of Man——Morgause的国家，会更安全。我在某种程度上对他说的话很怀疑。”

　　“呃，TirnanOg的确是一所有名的大教堂，这一点他没有骗人。TirnanOg就是Isle of Man的Ealdor。很多王国的王子公主都在那里上学。被邀请去那里上学是极高的荣耀。据说，几百年前Avalon的精灵建造了那里，他们留下的魔法石可以完成很多奇迹般的事情。”

　　Merlin好奇地问道：“比如说？”

　　“你可以具体问问Arthur。是他告诉我这些的。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相信这些传说。他很幸运，我们的伯父有一本专门留给他的圣书，记载着很多我们伯父和Guinevere的父亲的谈话，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不能看的。”

　　“给我举个例子。”Merlin坚持道。

　　“他说，在那里学习的成为国王的龙骑士会拥有非常强大的魔法，他们……他们能以Albion的名义命令一切，就连大树都听从他们的指挥，比如说可以结出不合时宜的果子。山峦、海洋也听从他们的命令。他们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

　　Morgana的话语给Merlin带来了很多想法，他感到有些晕眩，甚至不能理解那些想法。在Arthur向他解释魔法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之前在他身上也发生过。那些想法和念头是如此恢弘庞大，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Merlin甚至感到他的思想随着它们的重量而颤动。

　　Morgana继续说道：“我们这个时代可能没有许多龙骑士出生的国王。我父亲失去龙骑士资格的时候，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不过我们父亲并没有去过那里。而大多数国王坚持不到培训结束，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他们背后的摄政者一般都自私自利，不愿交出手中的权力。很久以前，国家之间是互相援助的。但现在他们在土地、权力、荣誉、货币和贸易方面纠缠不休。”

　　“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Morgana。可能你能为我解答。Fíann是什么？你知道这个名字吗？”Merlin把匕首放进鞘中，递给她。

　　从Morgana听到这个词后的表情中，Merlin立刻明白她知道这个词。她露出愁容，面色阴沉。“他们很危险，Merlin。Fíann曾经是战士，但如今都已经成为了潜伏的杀手。他们拿钱杀人，誓死捍卫秘密。不管怎么看，他们都站在龙骑士的对立面上。感谢上帝，感谢Albion，还没有让这种人出现在这个王国里面。”

　　“谢谢你，”Merlin突然面露忧虑地看向门口，“我现在要去见一下第一法师了。”

Note

　　“从来没有一个愤怒的人认为他的愤怒是不公正的。”

　　—— Taliesin of Ealdor Abbey

TBC

注释

　　1. Aulfric：阿尔弗雷克，原剧中希德族，Sophia的父亲（S01E07）。这个故事里是回廊的守门人。

　　2. Fíann：菲安，古爱尔兰语中“战士”。在凯尔特神话中有非常出名的费奥纳勇士团。

　　费奥纳（Fianna），即芬尼亚，也称为Fians，是Fíann的复数形式，其本义就是战士团，所以在某些传说里会看到Leinster fianna之类的，那是指省王国的战士团，首字母大写作为专有名词用时则常常特指费奥纳勇士团，完整的写法是Fianna Ereann（Ereann为爱尔兰古称艾林，也写作Erin）。

　　该词源自原始凯尔特语的weino-s，意即“英雄”；再往上追溯则是来自原始印欧语的wen-，表示“愿望、欲望”。同源词有拉丁语中表示狩猎的vēnor，古英语中的表示欢娱与欲望的wynn，以及古诺曼语中的朋友vinr。后来英语化时与盖尔语人名Féni混同，生出新词Fenian，英语版本的凯尔特传说里以此指代费奥纳勇士团，由这样的英译本转译为中文时用的译名多为“芬尼亚勇士团”。变体包括Fiantaichean（苏格兰盖尔语）/ Fena（Joyce的英译本）/ Fingallians/ Féinn，亦有英文古籍记载为Fians。

　　3. TirnanOg：提尔纳诺（Tir-na-nOg），古盖尔语，意为the Land of Youth（青春之岛）。

　　爱尔兰传说中费奥纳勇士团中的莪相（Ossian），18世纪时苏格兰诗人麦克弗森（Macpherson）声称发现了莪相的手稿，翻译出《奥西恩的300年仙境之旅》。（国内在这本诗歌中都译为奥西恩，神话中则译为莪相。）他的父亲是芬尼亚勇士（Fianna）伟大的领袖芬恩·麦克库尔（Fionn Mac Cumhaill），母亲为萨博（Sadhbh，被德鲁伊变成了一只鹿），其子为“战场绞肉机”奥斯卡（Oscar）。在传说故事里，他娶了大海神玛纳诺·麦克·列（Manannán mac Lir）的一位女儿并去了海外青春之岛（Tir-na-nOg），当他再次归来时一切都已经变了。回到爱尔兰的他已经是一位无依无靠的残疾老人了，他在绝望之中每天靠向年轻人讲述自己过去的冒险来打发时间。时过境迁，后来他遇到了来爱尔兰传教的圣帕特里克（St Patrick），告诉了他费奥纳勇士们传奇的故事，诉说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关于“莪相”诗篇真伪问题一直是批评家研究的一个课题，直到19世纪末，研究证明，麦克菲森制作的不规则的凯尔特语原文只不过是他自己英文作品的不规则的凯尔特语的译作。至此，关于莪相的争论才得以解决。学术界一致认为，被浪漫化了的史诗《莪相集》并非真正是莪相的作品，而于16世纪前期整理出版的《莪相民谣集》才是真正的爱尔兰盖尔语抒情诗和叙事诗。歌德当时读到的莪相的诗是麦克菲森的创作，不能与真正的莪相诗篇《莪相民谣集》相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