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长篇】Until We Built Camelot 直到我们建起了卡美洛特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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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The Omen of Avalon 阿瓦隆的厄兆

Chapter 33

 

  在不声不响地干掉这两个骑士之后,Merlin听到屋内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便迅速穿过屋前的空地,循声赶去。Gwaine寡不敌众,Merlin知道他们会把他杀了,只是因为他身上的那把龙骑士佩剑,就像当初治安官的手下把他哥哥杀了一样。

  “从树林里出来了一个弓箭手!是Avalon人!”有一个人发现了Merlin,便立刻大声提醒他的同伙。

  Merlin从茅屋的另一边绕过去,从门边向里面看去,士兵们混乱地聚集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等待观看处决,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个弓箭手已经偷偷溜进门内。那个头发半白、络腮胡却仍很黑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头人了。他一副久经屠戮的模样,泰然自若地准备处决Gwaine。但下一瞬间,他就被Merlin一箭撂倒。

  屋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把他抓起来!杀了他!”

  “不!他是大教堂的猎人!”

  “小心他的弓箭!”

  有两个士兵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其余人都高举着手中的剑向Merlin冲过来。又一个人倒在了Merlin的利箭之下。但是黑衣骑士们毕竟人多势众,一时间刀光剑影,他一个人抵挡不过那么多兵器的袭击。Merlin不得不逃走。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只身闯入这么多敌人之中呢?他是脑袋坏掉了么?当时Merlin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抢在敌人动刀之前赶紧把Gwaine救出来。

  突然,一阵重重的奔跑声从他身后传来,Merlin猛地转身,拿出弓箭准备迎击。就在脚步声离得足够近、Merlin将要扣动弓弦之际,Arthur和Pellinore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门口的两个哨兵仰面倒在他们身后。Arthur面色阴沉,眼神似能喷出火来,像一只发怒的狼,高举着手中的剑向人群中刺去。

  “回到树林里去!”Arthur朝他冲过去时厉声对他说道,把剑刺向那些黑衣骑士。他挥着利剑,在人群中砍杀。紧接着到来的Pellinore,脸上的神情也同样阴沉而凶猛,他也跃入人群中,与Arthur一同厮杀。Merlin从这场混乱血腥的厮杀中退了出来,在一旁恐惧而敬畏地看着Arthur和Pellinore的身影。他们的动作是那样疯狂而激烈,利剑快速而致命地旋转着,那些骑士们虽然人数很多,但明显不敌他俩,只能踉踉跄跄地逃走。有个人甚至溜出去,想骑马逃跑,被Merlin一箭放倒。

  接着Merlin想起了Gwaine。

  Arthur和Pellinore将那些人逐渐逼向屋外。见门口留出了空隙,Merlin赶紧走进去,不过差点被躺在门口的一具尸体绊倒。是那领头人的尸体,已经被煤烟熏得面目全非。Merlin急切地向屋内看去,有一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Gwaine趴在地上,有一个骑士正举着剑压在他身上。

  Merlin举起弓箭,将他击倒。不算那个受伤的人,屋内还有三个人。Merlin又一次把手伸向箭筒,却发现已经没有了箭。其余的都还在他的马鞍上。Merlin深深呼出一口气,拔出了匕首和短剑。Merlin并不害怕,他感到魔法在体内流转,给予了他巨大的力量,或者说,他的身体完全被魔法所控制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别人在替他完成。接着,他便向离他最近的人刺去。

  压在Gwaine身上的骑士用最后一口气举起剑朝他背上刺去,但Gwaine及时挣脱了他的钳制,接着向另一个骑士的膝盖猛地踢去。那人痛苦地一声呼号。

  屋子里面很小。Merlin弓身朝那个人刺过去,那个骑士挥剑砍去,他躲了过去,短剑一下子刺入男人的腹部。紧接着他一个转身,手中的短剑随着他的动作从男人的腹部抽出,带着一阵血珠飞溅出来。Gwaine和那个受伤的骑士扭打在一块儿,并抢走了他手中的武器。现在的局势是二对二。两个骑士朝Merlin和Gwaine冲过来,Merlin挡住骑士凶猛的一击,向前猛地踩上他的脚,于是骑士的脚上便传来骨骼咔嚓断裂的声音。接着他用匕首刺向他的肚子,再用力地拔出,杀死了他。Gwaine的剑锋锐利地划过,最后一个人便也倒在了地上,身首分离。

  Merlin将短剑的血渍在倒下的人衣服上随便抹了一下,放入鞘中,然后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正悄悄地想要溜走。那个手腕受伤的骑士正向门口溜去。当他对上Merlin的目光时,不禁惊恐地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咕哝着Isle of Man的语言,向Merlin求饶。

  Merlin再一次把剑举起,直直地对着他说:“待在这里。要是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Gwaine抹去脸上的血,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Merlin!你没事吧?你竟然会说Isle of Man的语言!我简直难以置信!你来得……我刚刚差点放弃了……但我最后还是没有放弃。我知道Albion会保护我,就像在Meredor之战中那样。”

  没错,保护龙骑士,他的责任。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Merlin迅速地转过身,同时短剑也甩了出去,对方迅速向后一步一个闪身,躲过了攻击,却发现是Arthur。

  “你是白痴吗?”他怒气冲冲对Merlin吼道,手扶着门框站稳,喘着气,直直盯着他,脸上混杂着敌人的血迹。Merlin畏缩了一下,他怎么知道刚才进来的不是敌人?Arthur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骑士,眼中立刻又是怒气冲冲的。

  “饶命啊!”那个人颤颤巍巍地叫道。

  “又没有伤到你。”Gwaine走过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把匕首从门框上拔下来,转身递给Merlin。

  Merlin将匕首收入鞘中,拿起地上的弓箭。“看到你姐姐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Arthur,“她在树林里。”

  Arthur摇摇头,“不,我看到你冲向了他们。你,就在那里,一个小男孩冲向了一群Isle of Man的骑士。Merlin,你在想什么!”

  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男孩了;我已经接受了一年猎人的训练;我个子跟你差不多高。不过想到刚才直接把匕首扔了过去,Merlin便忍住没有反驳。

  “你够了没有?”Gwaine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他没有冲过来,我现在就死了。”

  “没错,如果那样的话,就真的是损失惨重了。”Pellinore在Arthur身后低声说道,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嘲讽,“幸好这个小男孩救了你的命啊,Powys。”

  Gwaine惊讶地瞪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追杀我的盟友。”他嘲弄地回答道,“别这么惊讶。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可能也猜到了。啊,他们中有一个人还没死。我们要去审问他吗?还是直接把他赶走?”

  “让他走吧,”Arthur直截了当地说道,“他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他眯起眼看向Gwaine,“Guinevere在哪里?”

  Gwaine闻言皱起眉,沮丧地说道:“今早那些Avalon人就把她带走了。这片树林的另一端还有一个码头。她现在已经被带去Avalon了。”

  

  虽然这场搏斗已经结束了好一会儿,那些尸体也被处理掉了,但Merlin内心还是如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他靠着茅屋外的一棵树坐在地上,深深地呼吸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起,杀人变成了一件正当的事情?杀人这件事真的能够变成正当的么?

  可能是因为他用魔法的火焰烧死的人全都尸骨无存,所以无论是治安官和他的手下还是那个Fíann,给他留下的恐惧远胜于杀死他们的内疚;也可能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他亲手杀死的;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杀人无数,他在那里杀死他们是Albion的意志——总之,那两件事情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多良心上的负担,他感受到更多的是恐惧带给他的刺痛。

  然而,在Meredor之战结束后的那些日子里,那些尸横遍野的画面经常会浮现在Merlin的眼前,挥之不去,不停折磨着他。还有从Ealdor驿站离开前他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一张杀人凶手的脸,这幕场景和Owen死去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在这一年里不断拷问着他。但是那次和这次又有很大不同。

  那次他亲手杀死的也只是一个人,并隔了相当一段距离。他也不用看到那双被他杀死之后逐渐黯淡无光的眼睛。而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了那些鲜血与肢体。Merlin心中生出隐隐的刺痛,他擦了下眼睛和鼻子,克制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Balinor曾经提醒过他,死亡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异样感觉。可能会有战斗遗留的刺激感,也可能会对呼吸声和声音更加敏感,还可能是学会如何通过自己的力量更好地生存下来。他的记忆中从此留下了一段永生不可磨灭的画面和声音。就算是魔法帮助他把Gwaine救出来,他还是对那种力量的强大和杀人的高效而感到震惊。这种轻而易举能够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强的——一个贱民轻易杀死那些经过多年训练的骑士的——这种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些许的享受,但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又不禁生出羞愧之情,更加懊悔不安痛苦难耐。那些鲜血和肉骨,那些呼吸和呢喃——更为强烈的痛苦席卷而来。

  除了一匹马留下来,其余的骑士们留下的马都被放回了Eofham荒原。他们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战胜了这么多人,Merlin不禁在心中暗暗咋舌。他们三个人竟杀掉了二十多个人。有两个人在一开始就骑马溜走了。Merlin本想在那个受伤的骑士走之前帮他包扎伤口,但是他并没有接受,还是悄悄地溜走了。Pellinore觉得那些地上的尸体不用收拾,但是Arthur坚持说他们应该把尸体处理掉。

  不久之后,Arthur就在树林里找到了Merlin。他的表情依旧冷酷坚毅,这场小小的战斗似乎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让Merlin帮忙和孩子的母亲沟通,她一直用Avalon语对他们念叨着什么,而他们其余人根本听不懂。

  于是Merlin擦擦眼睛,站起身来,跟着Arthur去见了那位母亲,从她那儿了解到他们家的很多情况。他们住在野外,她的丈夫每天划着小船从这里和Avalon之间往返。他们一般是运货过去,偶尔会渡人,收入也还不错,足以支撑起一个家。

  原本所有运去Othanden码头的货物都要向国王交税,而她丈夫在这里偷渡便可以帮助逃掉不少的税。他们原来的住处距这里有一段距离,她的丈夫每天来回奔波非常辛苦,因此他决定搬家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是距Avalon直线距离最短的地方,这样他的负担就能减轻很多。他自己亲手建了这个茅草屋,搭建了码头来停靠自家的小船。他在今早载着Balinor那群人,跨越中间那条狭窄的河流,向Avalon驶去了,大约会在夜幕降临之前回来。这个家庭并没有参与到绑架Guinevere的密谋当中,他们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是一位贵族小姐。他们一伙包括Balinor在内共有八个人,小船正好满员。这样他们便不会经过Othanden码头,也不会被那边百里区的治安官发现了。

  这的确是Balinor的风格,Merlin心想。他总是周密地计划好一切,知晓他需要多少帮手,也知晓如何避开那些可能存在圈套的地方。而他们现在只能徒步前行,这大大减慢了进程。他甚至怀疑就算他们晚上不睡觉能不能追上Balinor他们也是个问题。

  “那些士兵看到我们家烟囱中有烟冒出来,所以发现了我们。”那个女人向Merlin解释道。她紧紧地抱住孩子,很感激能在这一场搏杀中活了下来,而那些敌人已经在他们的门口倒下。她叫Aerona,两个女儿分别叫Blodyn和Dilys,小宝宝叫Cowan。“他们一声不吭地闯了进来,我们只有一点时间可以把孩子们藏到阁楼上去。我当时吓坏了。Gwaine本来准备帮我带着孩子们从房椽那边溜走,但是那群骑士闯了进来,看到了他。我当时是那么害怕孩子们会被他们伤害。我不怎么会说你那边的语言,但是你说我们这儿的语言说得非常好。你来自哪个家族?”

  Merlin向Arthur、Gwaine和Pellinore转述了她的话以回避她的问题。夜幕降临,而Aerona的丈夫还没有归来,她显得有些焦急。

  Pellinore一边听一边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些事情。Merlin注意到Morgana不时偷偷看他一眼。Gwaine吃了点东西后去外面给他们的马上好鞍,以便他们即刻就可以动身出发。

  过了一会儿,Pellinore突然低声说道:“Avalon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战争。这说不通。”

  “可能只是我们认为他们不想打仗,”Arthur同意他的说法,“但是他们的动机可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这个国家的人真是鲁莽草率,毫无忠诚可言。他们没有借助Wyllt的帮助,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Avalon的王位继承人回来了,这下这个国家内部会炸开锅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Gwaine装完马鞍,走到门口时问道。他依然留意着树林处的动静。

  “别犯傻了,Powys。我知道对于你来说,理解我的话有难度,努力跟上我的思路吧。”

  Merlin对他言语间的优越感感到不悦。Arthur耐心地向Gwaine解释道:“很多人都在争抢Guinevere。我敢保证他们带她回去之后会得到奖赏。Avalon人甚至会因为这个足够丰厚的奖励而宁可背叛她。不管他们把她带到哪里,都会有人说出她的行踪,甚至有些人会想杀了她。”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Merlin替他感到难过,但自己已经决定要采取对他们而言最好的行动。“我们的优势就在于,”Merlin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们离我们并不远。”他站起身,眼睛盯着手中的弓,“我会把她带回来的。我会说Avalon语。船夫回来休息好后,我明早就渡河去找到她。”

  Pellinore惊讶地看向他,“他们有八个人。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但你仍旧只是一个——贱民,我知道这个评价对你有失公允,但是,你就是一个瘦巴巴的年轻的贱民男孩,接受现实吧,Merlin。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领头人还是训练你的老师。你会被他们抓住的。”

  “我必须试一试。”Merlin说道。

  Arthur抬头看向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要去么?”

  Merlin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没有打算要求你去,但是我自己已经决定要去了。”

  “什么?”Pellinore笑出了声,“别说笑了,Pendragon!”

  “Arthur,不要!”Morgana瞬间露出忧虑的神情,“那个国家太荒凉了。大灾难在那里滋生。我听说了很多事情。巨蟒还有其他有毒的东西。已经没有人可以拯救这片土地了。”Morgana想了想,最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对他们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他们的国家已经迎来了王位继承人,而Gwynedd绝对不能因此失去Gwynedd的国王。我们现在应该回去,Gwynedd当前也在不断受到邪恶的侵蚀,人民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你不能再冒险了。就算是为了Gwynedd,你都不能再继续冒险了。”

  “Morgana说得对,”Pellinore跟着说道,“没错,这样做很勇敢,但也实在是愚蠢至极。Escetir和Gwynedd一起征服了他们的国家。他们不会忘了这一点,你知道的。只要我们有任何一个骑士落入他们手中,他们就会不留情面地把他杀掉。他们憎恨我们,Pendragon。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词是否足以表达出他们那种强烈的情感。就算你效忠Wyllt,在他们的国家,在他们的眼里也只会连条狗都比不上。”

  Merlin并不知道这种憎恨有多么强烈,但他同意Pellinore的看法。“让我去吧。只要有机会我就把她带回来。现在去追赶他们找到Guinevere,总比往后拖要来得容易。我可以用水晶找到她。我一个人就能做到。”

  Arthur看着他,“是的,你可以做到。我毫不怀疑。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Merlin摇摇头。“我不同意。”

  Pellinore紧紧地盯着他们,“他居然在考虑要去。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这里离Avalon太近了,如果没有一万骑兵支持我,我是万万不敢去的。”

  Arthur站起身,满脸怒容,声音干哑地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发过誓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这是我的职责。Gwynedd不会需要一个背弃誓言的国王。而且,我怎么回去面对Wyllt?我必须尽我所能去救她,用尽一切办法。这是我的责任,Pellinore。我必须去找她。如果Merlin能找到她,我就能帮忙把她解救出来。”

  “Wyllt信任你也不过是利用你去帮他打仗罢了。还是说你想跟那个女孩结婚,彻底稳固你在Escetir的势力?”

  “当然不!那就相当于让Gwynedd和Escetir开战!”

  “那你也同意她应该嫁给小国王平息Escetir的内战咯?”

  “我没有这么说过,Pellinore。别跟我谈论她应该嫁给谁,就算你想娶她也应该去跟她舅舅说,别跟我浪费口舌。我的责任是保护她的安全,所以我要去救她,就是这样。”

  “说得真好,Pendragon,但你知道,我只会跟……”

  “Arthur,”Morgana打断了他,乞求道,“我不想让你去。想想会有多么危险。我知道你觉得你有责任在身。但是拜托了,你是Gwynedd的王储,是这个王国的伯爵,即便是对于Wyllt你也已经付出足够多了,而且他们肯定还有事情需要让你帮他做。更何况Gwynedd的人民现在就很需要你。”

  “听她的话,”Pellinore交叉双臂说道,“你在Avalon绝对待不到两天,他们就会把你杀了。”话虽如此,但是Pellinore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想让Arthur离开。

  “我必须试试,”Arthur看向Morgana,“Gwaine可以把你带到Othanden码头去。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那里找你。那里是Wyllt的要塞。不管怎么说,他得知道他外甥女的状况。再给Ector爵士发条消息,让他派人过来接应你们。”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只能在那儿安全地待两天,那就会尽早离开,回到Othanden码头。如果我万一遇到任何意外,我相信你肯定可以代替我履行我对Gwynedd的责任。”

  他的反对对于Arthur来讲没有任何意义。Merlin内心很挣扎。他应该坚持一个人离开么?他应该带着Arthur一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么?但是他知道Arthur有多固执。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知道只有自己的水晶能保证他在Avalon的安全,之前他也这么做过。

  “我们最好现在就休息,”Arthur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在那里,我们可就没有什么能歇息的机会了。”

  

  那名船夫名叫Dagonet(达戈尼特)。他体格健壮,但是不像Merlin想象中那样庞大而粗笨,他比Arthur矮一点但也更壮实些。他一边划着船,一边喋喋不休地跟他们讲话,Merlin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像Freya一样缄默无声的时候。船夫手臂肌肉紧绷,节奏有致地摇动着船桨,与他的妻子一起分享着生意往来和奇闻逸事。在得知Isle of Man骑士侵入他家之后,他毫不犹豫便把妻儿一起带上了船。比起珍贵的家人,屋子里的家当便无足轻重了。他啐了一口,口中喃喃咒骂着王太后的名字和她不地道的行径。

  小船划过水面,向Avalon的远岸行进。Dagonet在这期间嘴巴就没合上过,Merlin和Arthur根本没有单独交流的机会。Merlin的背包就靠在他旁边,里面装满了食物,还放了一条毯子。Arthur从船夫那儿买了几件衣服,乔装之后看起来便像个平民了。Merlin强忍着不笑出来,这副模样在他看来真的傻透了。他这些天都没刮过胡子,下巴和嘴唇上的胡须已经清晰可辨,不禁让Merlin回想起他们俩在Meredor那段艰苦的时光。Merlin仔细地端详着他眉毛上面的疤痕,心中痒痒的,想伸手碰一碰。他按捺住这个小心思,在被发现之前,赶紧移开目光。

  Dagonet转头,更加大声地说道起来。他在讲Escetir的语言时有外省口音,但还是讲得很好。“那边有一座小岛叫作Steep Holm(霍姆岛)。有的人以为那儿就是Avalon的岸了,压根不是。每次我觉得累了,或遇到了大雨,就在那儿躲躲,等好了再走。只要我愿意,一天可以来回去Avalon两次。实际上,倒也没那么累,反正我也挺壮的。当你持续而匀速地划桨时,它就会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就像笛子一样。我真希望我能一边划船一边吹笛子呀,可惜不能。”

  “爸爸,要是你吹笛子的话,谁来划桨呢?”他的大女儿Blodyn问道。

  “真是个好问题。不如你替我吹笛子吧,姑娘,我来划桨。有时候我的女儿们会跟我一起出去,如果她们妈妈不需要她们帮忙的话。我一般一天出去一趟。有人知道Othanden码头的路,也知道我在哪里。治安官时不时会喊我,但是他以为我在捕鱼,虽然我的船上并没有渔网。不过我可以买一些渔网。不知道捕鱼是不是会更好些呢?”

  Merlin看向Arthur,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因为船夫的喋喋不休而头疼不已。

  “我们现在去哪儿?”Merlin问道,“那里有城镇吗?”

  “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但是河对面有个小村庄,叫作Enarth(埃纳斯)。稍微大一点的一个村庄叫作Caerdeth(凯尔德),是连接与Othanden码头做生意的港口。那儿有一个驻防堡垒,治安官就住在里边儿。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里面,总觉得待在外面不知何时就可能有一支箭插到了他的脖子上。Avalon时不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或许他们会先去堡垒。那里离Enarth并不远。”

  Arthur轻轻笑了一下。Merlin觉得Balinor不会带着Guinevere去Avalon的一个属于Escetir的国王的堡垒。Dagonet又念叨了许多事情,关于笛子、羊毛贸易、征税者、治安官、Ealdor的苹果酒价格、捕鱼、暴风雨,以及他的家人。Merlin的思绪又回到了他们今早分别的情景。那些鲜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给他的感情很强烈。

  Morgana跟Arthur低声说了几句打趣的话,完全不像是道别。但她走过去紧紧地抱着Merlin,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在Merlin耳边轻声叮咛道:“别让他出任何事!”放开他时,眼泪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Gwaine也不像往日那般不正经。Pellinore的毒辣似乎吓跑了他热情的天性,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笑容满面、和蔼可亲。他坚毅地站在岸边,向Arthur保证会把他的姐姐安全送到Othanden码头。在他们离开之后,Morgana站在Gwaine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Pellinore就在一旁凝视着她,目光中夹杂着古怪的同情与赤裸的嫉妒。他向Arthur挥挥手,对如何在夜晚保持温暖,提出了一个模糊的建议。让背对他们在船里帮忙挽绳索的Merlin气得脸颊发烫,但想到Pellinore一向无法得体地讲话,便也没跟他再计较。船桨没入河中,缓缓地推着船只开始前行,Merlin看着他们在岸边骑上马,对他和Arthur挥手。Gwaine把Morgana安全送到Othanden码头之后,会从那儿带一批人马过来,等待他们的归来。

  Arthur碰了碰他的胳膊,想要和他讲话,Merlin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他的触碰,但还好最后没有做出这么尴尬的举动。他看向Arthur,努力微笑了一下就又假装忙手里的活——帮Dagonet的女儿把船舱里已经码放整齐的家当又挪了几下,腾出较为舒适的位置。

  “你怎么会说Avalon和Isle of Man的语言的,Merlin?那是Balinor教你的吗?”

  Merlin微微地摇头:“其实是第一法师祝福我,拥有与异国沟通的力量。我能听懂理解任何语言,也能说出任何语言。这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并不经过我的大脑。”

  Arthur皱起眉,盯着甲板,声音干涩。“他就直接祝福你?”

  “第一法师说我并不具备这个力量,所以需要付出代价换取一粒种子,我必须按照Albion的意志使用它,在Albion要求偿还的时候,我必须自愿偿还。我成为了Albion的耳朵和舌头。老实说,我并不完全清楚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许我已经付了,也许没有,还可能我现在使用这个力量和你一起去救Guinevere就是这个代价。我想我以后可能会搞清楚的。”

  Arthur点点头,“这种力量确实有用。”他回头看向船前的景象,“我想,这就是你真正的家乡了。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了,但我想他们是来自Avalon的。你在这里还是有优势的。我觉得我在这里还是少说话为妙。”

  Merlin仍想继续沉默,但觉得不说点什么会更加尴尬,于是揶揄道:“这对你来说肯定有难度。”

  Arthur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有了水晶,我们就不需要四处问路,追寻他们的踪迹了。我只希望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赶上他们。我敢肯定他会提防我们跟上他。如果我们能赶到他们前面,他肯定会意想不到。我猜他们不会待在城镇里,而是露宿野外。他带着Guinevere,肯定不想被很多人看到。要是有人看到了,就会议论纷纷。他肯定会在晚上守夜,但是虽然如此,晚上还是解救Guinevere的最好时机。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胜过Balinor吗?”

  Merlin望着水面,“我也许可以让守卫先睡着。”

  “就像你在Ealdor驿站做的那样?”

  Merlin点点头,“那是缬草茶。但我觉得它的作用不会这么快。我觉得应该是魔法的作用。如果它不起作用了,我可能就得试着和Balinor谈判,跟他说明一下当前的情况。”

  Arthur摇摇头,“事已至此,他心中有了决定,不会被你说服的。但是如果你可以把他从其他人身边引开,我可以制服他。”

  Merlin咬唇说道:“我没有冒犯之意,Arthur,但是我觉得不大可能。他……他很优秀。”

  然而Arthur的神情说明他已经冒犯到了他。

  Merlin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腿,“我觉得Pellinore形容他的一句话说得很对。他是个战士。我想他也训练过其他战士。他教了我很多杀人或是把对方致残的方法。但是我不想杀了他。”Merlin皱起眉,“请不要杀他,Arthur。”

  Arthur冷哼一声,“现在看起来他更想杀了我。”

  “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Arthur耸了耸肩,挥手示意他走开。“是他告诉你仅仅拿着一把短剑、背着一把弓几支箭就可以冲进一大群敌方骑士中的吗?”

  Merlin顿了顿,然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你在批评我吗?”

  “啊,看来现在是我冒犯到你了,Merlin。”Arthur用讽刺的语调接着说,“我很好奇是什么驱使你一个人冲向这么一大群骑士的?你以为我们就跟在你身后?你根本就没有跟我们沟通过。我看到你站起来,射倒了外面那两个倒霉的蠢货,接着就冲向了他们一大群人。我根本没料到你会这么做。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个傻子,显然是我误判了。不过,你这么做倒是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出其不意,可以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你身上;第二个好处就是强迫Pellinore在那时候选择立场。恐怕Morgause并不会轻易原谅他杀了自己的手下。所以你虽然无意如此,但也把他拉入了我们这边。你这么做很勇敢,Merlin。但是,出于对你智慧的担忧,我不得不提醒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Merlin想了想,然后好奇地看向他,“你担心我?”

  “你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下次当心点。”

  Merlin对他的关心感到很受用,接着说道:“Balinor教会我一件事,就是要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你的做法要让他们预料不到。比如向他们眼睛上扔沙子、踩在他们的脚上。如果你把一个人的大拇指砍下来,他就无法继续战斗了。出其不意是最好的武器。如果你能牵动他们让他们对你做出反应,而不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就有更多的选择。老实说,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让他们杀人。所以我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屋内引向了屋外。我知道你和Pellinore会在我后面。我们只是做了不得已的事情。”

  “我不会对你的处理方式做出评判,但是我反对他的一些做法。像撒沙子这种卑鄙的手段,简直就是耻辱。”

  “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骑士精神,但是,有时候不得不那么做。”

  Arthur虽然仍皱着眉,但表情不再严峻,而是变得不安。“下次一定要预先提醒我一下,”他坚持道,“在你做任何草率的举动之前。”

  当他们再一次回头看去,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地。

  “啊,那是Steep Holm(霍姆岛),”Dagonet说道,“我们会在这里暂时歇脚。”

  

  Enarth(埃纳斯)的村庄要比Ealdor的小。里面大概只有十几个茅屋,路上满是泥泞,岸边的码头非常简陋,只有一些小渔船停靠。

  “这个地方很荒凉,但是我们得在这里待一晚,我妹妹就住在不远处。”Dagonet说道。他依次握了握他们的手,“大人,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会在岸的这边等你回来。你付了两天的费用,所以我们会在这里等上两天,不管是否损失,都会推掉其他的生意。如果那些Isle of Man的懦夫回来了,他们会发现我们的住处没有人。如果我们在这里再等下去,恐怕我们的牲口都要被抢光了。我们会从Enarth的牧牛者那里拿到牛奶和奶酪,我们不用担心这一点。当心点。这片土地上危机四伏。当心蛇和蝎子。”

  Merlin对他的忠告表示感谢,然后他们俩就开始朝着水晶指引的方向前进。他把水晶捧在手中,在心中构想出Guinevere满是恐惧的脸庞,然后命令水晶指引出一条能一路上安全找到他们并且远离Avalon人的道路。水晶在他的手中有些冰凉,接着开始发光,里面的亮线指向一个明确的方位。Arthur看起来如释重负,将背包靠在肩膀上,佩剑悬挂在腰带上。他们循着水晶指引的方向走去,离开了眼前泥泞的道路。

  Avalon真是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这里的树和Eofham荒原中的树又有很大不同。这里的树更加高大茂密,并且更加古老。道路非常崎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四周到处都是病怏怏的野草。Dagonet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这里到处都是蟒蛇和田鼠。那些蟒蛇倒是在他们踏入灌木丛中之后便受惊地游走了,不过Merlin看到它们之后还是觉得很恶心。后来经过的一片灌木丛中长满了蜘蛛,那种蜘蛛腿很细很长,身体却还不到米粒般大小。他们穿过一片低洼的荒野山谷之后,看到另一边矗立着一面雄伟壮观的悬崖峭壁,上面都长满了巨大的树木。Merlin对这片土地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就像一首自己曾经熟悉的歌,歌声的回音随着微风渐渐消散。

  正午时分,他们偶然在山谷中发现了一间小屋。烟囱里面没有烟冒出来,屋子周围的篱笆也破烂不堪。他们万分谨慎地走近查看,却发现里面没有人住。整个花园已经面目全非,圈里面也没有任何家畜。所有的生命都不见踪影。在这间屋子之后,他们发现了其他相似的被遗弃的茅屋,却没有任何被焚烧或是毁坏的迹象,看起来像是主人自己留下屋子逃走了。

  “太奇怪了,”Merlin低声说道,看向其他被遗弃的屋子,“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Arthur点点头,寻找着其他迹象,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屋子应该已经被遗弃了好几个月了。他们现在逐渐逼近峭壁,道路渐趋陡峭,路上的石块也越来越大,就像是山上的巨石裂开,滚落到山坡上的。随着道路渐趋陡峭,他们也走得越发艰难。天上万里无云,但并不像一般的大晴天一样能给人带来好心情。Merlin走在各种各样的巨石中,感到异常压抑。它们凹凸不平,但巨大的体积仿佛在嘲笑他的渺小。

  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变幻。四周的灌木丛越来越茂密而高大,比下面山谷里的树木更加繁茂。树木十分宏大,比城墙还要高,仿佛可以触及天空。山上都是巨大松树和红木树。大风愈加猛烈。这和爬Aesctir山的时候完全不同。这是一座山峰,而不是一座矮小的山丘。他们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时间逐渐流逝,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吃了几口带的干粮,想在日落之前登到山顶。气温越来越冷,Merlin庆幸自己带了毯子。

  “你看到那边了吗?”Arthur问道,接着不可思议地感慨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树木。大概要十个人才能环抱住树干。”

  Merlin也看到了那棵树,惊诧于它的宏伟。这棵红木树非常巨大,伐木工可能要花上一年功夫才能把它砍倒。它的枝干都集中在顶部,下边很光滑没有任何横生的枝杈,而头顶的每一个树枝就像通常的一棵树那样粗壮。这甚至比Ealdor大教堂附近的Caerfyrddin橡树还要宏伟。他们走近,才发现不仅是这棵如此巨大,远处还有很多的树,甚至有些比这棵还要巨大得多。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树,”Merlin满含敬畏地低语道,他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树皮,很好奇这棵树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这片地方的蕨类植物愈加繁茂,其他植物与之相比都显得矮小许多。

  随着他们爬得越来越高,眼前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高大。有一棵的树干甚至有三十人环抱那样粗。他们也看到有些残留的树干,像是被闪电劈中之后留下来的。Merlin甚至可以想象出当时大树断裂成两段倒下的声音该是多么震耳欲聋,肯定都引起了地动山摇。树倒下后,树根翘起,蔓延遍地,也露出了黑黢黢的曾经埋着树根的大坑,现在里边则充满了烟灰和木炭。它发出的味道对Merlin来说很熟悉,就像经过一天的烘烤后的厨房烤炉——这正是伴随他成长的味道。巨大的树根所撑起的空间,足以装下他们两人,甚至更多也没问题。最终,他们登上了山顶,脚下的土地展现出了下坡的路线。山顶两侧还有几个山峰,但是水晶指向了两座山峰夹杂的一个空旷的地方,那里倒着很多参天大树,周遭巨石遍布,还有一条小溪。接着水晶指引他们要下山。

  他们到达那里,发现有一棵巨树在倒下后,露出的树根处很深,俨然就是一个洞穴。Merlin用水晶照明,走上前查明,这的确不是什么动物的巢穴。动物可能不敢在烧焦的大树里面筑巢,但是那里面的空间很大,足以让一个人直立于其中。

  “马上就要入夜了,”Merlin摩挲着沾满木炭的树干内壁,说道,“如果我们继续拿着水晶赶路,水晶发出的光可能就会暴露我们。老实说,我已经很累了。我们今天走了很多路,而且大部分都是上坡。”这个洞穴看起来很舒服,Merlin很想在里面休息。

  “我也累了。”Arthur放下背包,盯着眼前一片杂乱的树干,露出好奇的表情,“这真是一个古老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以后大概也不会见到。”Arthur看向他,“我从来没有在一棵死树里面睡过觉,希望会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Merlin表示赞同,然后取出水晶,再次召唤它的力量。很好,这一次既没有对他表示警告的文字浮现在表面,也没有水晶中亮线移动改变方向的迹象。“山里面的气候变化多端。而且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了,在山地很有可能下雪或是下雨。不过我们现在不用担心,即便下雪,起码我们还有这么一个休息的地方。”

  Arthur同意了,于是他们开始在树根深处扎营。他们不想生火,以免引起注意,但是为了防止夜间气温骤降到令人无法容忍,他们还是找来了附近的干柴备用。在夜幕降临之前,他们抓紧时间搜集了引柴和原木。在这片树木中很容易便找到了。他们坐在树中,开始吃饭。夜里寒风冷冽,但是这棵大树中还留存着白天阳光的温暖。

  “他们可能会绕着山峰骑行,”Merlin猜测着,他敏锐地发现Arthur一直很安静,说道:“我不知道这片地方范围有多大,但是如果他们的确在绕着这里行走,我们明天就可以遇到他们。我很好奇他们今晚在哪里扎营。或者他们也有可能在栖息在一家小客栈里。”

  Arthur什么也没说,Merlin很好奇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在Avalon的感觉很奇怪,和Arthur一起在这里的感觉更奇怪。这片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荒凉。不像Eofham荒原那样蛮荒,而是更加严峻而异样。这里有很多他不认识的植物,空气中也弥漫着不一般的气味。这种来自红木的香气,与他一直闻到的橡树发出的味道也截然不同。 他坐在毛毯上,披上斗篷,靠在树干内的树脊上,心里对他的这个故乡的感情纷乱复杂。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但这里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是这片土地的孩子,就像Ealdor的苹果树上结出的苹果,就算他对这里没有丝毫的记忆。他低头看向Arthur的影子,心想既然Arthur睡着了,那就让他第一个值夜吧。外面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那些参天古树的枝丫一边摇摆着,一边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Merlin?”Arthur的声音很柔和,近乎耳语。

  “嗯?”

  一片静默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有事要告诉你。我必须承认一件事情。”

  

Note

  我们经常会想要一样东西,又祈祷着获得另一样东西,但我们内心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如此。

  —— Aurelius of Holy Island Abbey

  

TBC

  

注释:

  Dagonet:达戈尼特,传说中亚瑟王十二圆桌骑士之一。因在比武会出场时乱吼乱叫惹得亚瑟王大笑不止而被称为小丑。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也这样做的。然而,在现实中,他会因为丝毫的挑衅而逃跑。他经常殴打自己的盾牌,使他看起来似乎一直在战斗,表示他拥有所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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