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长篇】Lord of Snow and Shadows 雪与影之王[21]

纯幻想架空背景,类似17-18世纪的社会风貌~

♔感谢大家愿意随小若一同进入这个绚烂瑰丽的世界~

♔前文:[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

♔这个故事的“世界地图”在文末,一些剧情需要结合地图理解~

期待大家的留言~再没人看真的要哭了っ゚Д゚)っ

这个故事以后的更新会比较稳定,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追这个长篇~


Part 1 Winter Ghost Songs

        

CHAPTER 21


      Arthur在刺骨的寒风中闻到熟悉的海水味道。

      “大海!我们现在离得不远了。”

      他催促Pendragon的战士们前进。越来越强烈的预感驱使他毫不犹豫地穿越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荒原,几乎从不让马匹休息,甚至是在傍晚时分,天边只有落日的微弱余光,他仍不停息。Leon[莱昂]已经派出侦察兵前往Ambrose[安布罗斯]搜寻Edwin[埃德温]医生,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报告任何消息。

      现在Arthur发现其中一个侦察兵在雪地上疾驰而来,伏在马鞍上,好像是为了躲避敌人的炮火。

  年轻的预备战士把坐骑转了一圈,马就停了下来,马蹄把一块块的雪刨到空中。

      “Ambrose[安布罗斯]——被袭击了——”他说着,口中呼出浓浓的白雾。“没有Edwin[埃德温]的踪迹——”

      “被袭击了!”Arthur感到一阵愤怒的颤抖,在他胸中剧烈得像开始燃烧,烧穿了他的身体。“谁袭击了他们?袭击者还在吗?”

  充当侦察员的预备战士想喘口气,摇摇头。

      “去Ambrose[安布罗斯]!”Arthur喊道。

         

      Ambrose[安布罗斯]坐落在一处狭窄的海湾里,从断崖向下望去,下面是一片灰色石头搭建的渔夫小屋和晒鱼棚,顽强抵御着席卷Saltyk Sea[萨尔蒂克海]的寒风。

      Arthur和Pendragon的战士们下了悬崖,低头看着小港口。从冰冻的海面上吹来的刺骨冷风拍打袭击着他们的脸颊、耳朵、眼睛和鼻子。悬崖下面没有丝毫动静,即使是那些矮小的烟囱里也甚至没有冒出一缕烟来,但在风中,Arthur觉得自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咳嗽声。

  年轻的预备战士招手让他们把马引下一条蜿蜒的悬崖小径。当他们进入村庄时,他们看到一只翻倒的咸鱼桶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在了岩石上。

      “这感觉不对。”Leon[莱昂]咕哝道,“就像直接走进一个陷阱。”他派了两个人回到小路上守着。

      一扇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Leon[莱昂]转过身,剑刃从鞘中拔出,发出嘶嘶的声音。Pendragon的战士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全都拿起斧头和弩,随时准备着进入战斗状态。

      “出来!”Leon[莱昂]喊道。“出来!”

      Arthur在一间小屋里看到了一道影子。他强迫他干裂的嘴唇动起来,尝到了海风中的咸味。

      “那里!”

      两个Pendragon的战士踢开门,拖出一个男人,把他扔到被践踏的雪地里。

      “原谅我,大人们。”那人在雪地里畏缩着,双手举过头顶乞求着。

      “这不是Edwin[埃德温],”Leon[莱昂]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起来。我们不会伤害你。告诉Pendragon陛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Pen—Pendragon陛下,”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士——士兵们从冰上走过来。向我们开火。到处都是烟,白色的烟雾——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恶心难受。”

      “找出来!”Leon[莱昂]命令战士们。“搜索全部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有多少士兵?”Arthur问道。

      那人无助地耸了耸肩。“透过烟雾——很难分辨。”

      “比我的战士们还要多?”

      “是的,哦,是的。”他虚弱地点头。“要多许多。”

      “他们走哪条路了?”Leon[莱昂]问道。

      “我们看不清。”

      “我们在找一个博士。他自称Edwin[埃德温]。”Arthur问道。

      那人再次耸了耸肩。“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所有的村民们都去哪了?“Arthur相信他又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

      “都病了。老人和孩子们病得最重。我们的牲畜都快死了。那种白色烟雾——一定是有毒——”

      “看看这个,Pendragon陛下。”其中一个战士回来了,在他的剑尖上挂着一块扭曲的金属碎片。

      Arthur用戴着手套的手拿着它,仔细检查。它看起来像一个废弹壳,虽然比他在Nemeth[涅姆斯]遇到的任何弹药都大。未经处理的金属片在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内部似乎有某种物质残留的微弱痕迹。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举到鼻子边闻了闻。“呸!”他把它丢到雪地上。“那不是火药。”上面干燥的粉末状固体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和他用来混合制作油画的有毒化学物质没有什么不同。

      小屋敞开的门发出微弱的哀号。Arthur转过身来,看见一个小女孩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得要命。

      “爸——”她说着,摇摇晃晃地向那人伸出双臂。微弱的叫声变成了一阵持续不断的干咳。

      “回到温暖的地方去,Milla。”那人急忙走向她,把她抱在怀里。那孩子现在无法控制地喘着气,她挣扎着努力呼吸,细细的肋骨起起伏伏。

      为什么袭击者向无辜的村民开火?Arthur转过身来,握紧拳头。

      “你听到了吗,Pendragon陛下?”Leon[莱昂]在他耳边喃喃地说。“他们是从冰上过来的?这些士兵来自Anglesey[安格莱西]。”

      其中一个侦察兵从海湾尽头的岩石上滑下来。

      “我们找到了踪迹!往北走。”

      Leon[莱昂]狠狠地踢了一下金属碎片,使它在雪地上飞得更远。

      “我们去追他们吧,”Arthur回应道。

         

      当他们跟随侦察兵,带领马匹迎着狂风前进时,Arthur发现自己被一阵糟糕预感的一种不祥的骚动折磨着。这种危险、易变的情绪再次笼罩着他,就像在Lewenton[莱文顿]面对狼群时一样。他可以——也可能——做任何事。但是后果……

      控制住。

      他强迫自己专心于周围的环境。

      这样一个荒凉的岩石海岸,处处是峭壁和巨石,覆盖着白色的冻盐和雾霭……

      海岸的另一边伸展向大海,它本应以巨大的破浪冲击岩石,此时却躺在那里,只是一片冰水,毫无生气。在远处,Saltyk Sea[萨尔蒂克海]遥远的另一端,Leon[莱昂]告诉他的一个遥远的国家Anglesey[安格莱西]……

      “Edwin[埃德温]在哪?”Leon[莱昂]低声问道,目光扫视着大片的灰绿色冰层。

      “在这儿!”一个走在前面的战士,从远处海滩上的一块大岩石后面出现了。

      有什么东西半藏在后面看不见,上面用浮木和帆布伪装起来……

      “看起来像是某种工艺,”Leon[莱昂]说着,拉开了隐藏的树枝和画布。“看,这块帆布曾被用作帆。”

      “这不是一条船,”Arthur跪下来仔细看了看。“底部是平的。更像一个巨大的雪橇。或者冰船……”

      “Anglesey[安格莱西]的冰船?Edwin[埃德温]的诡计?”

      Arthur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有人尖叫一声,好像冰块正在裂开似的。一个接一个——

      子弹嗖嗖地射入岩石。擦伤的岩石碎片飞向空中。

      “是伏击!趴下,陛下!”Leon[莱昂]嘶嘶地说,抓住Arthur,把他拉下去。

      明亮的疼痛爆炸开来,黑暗紧随而至。

      其中一个战士在沙滩上打着滚呻吟着,紧抓着他的肩膀。另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面朝下,一动不动。其他人急忙跑向掩体,躲在巨石后面躲避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

      “他们在哪里?”Leon[莱昂]咬紧牙关低声说。“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呢?”

      Arthur摇摇头,试图清除最后那缕——鲜血维系的联系被残忍地粉碎造成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残余。他不需要去看流进沙地里的血就知道有一个人死了。

      “Edwin[埃德温],嗯?We fell for this one!(“我们都掉进他的陷阱了!”还有一层意思“我们都爱上他了!”)”Leon[莱昂]笑了起来,一个干巴巴的自嘲。“Anglesey[安格莱西]一定以为我们是什么傻瓜。比山鹬还要容易上钩。”

      “我们在这里没有机会,不能对抗他们的科尔宾枪。他们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把我们干掉。”Arthur凝视着他们身后的悬崖,听着科尔宾枪被重新装弹的声音。

      “我们的侦察兵还在悬崖上——”

      “嘘,”Arthur低声说。“听。”

      “什么都听不见。”

      “没错。如果他们再开火,我们就会听到他们在发射武器。”

      Leon[莱昂]说附近有侦察兵。Arthur闭上眼睛,在他的心灵深处寻找他们。

      Pendragon的战士们。我受到攻击。来帮助我吧。

      他们在远处的山上听不到他的声音。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微弱的反应,在悬崖顶上冰冻的长满金雀花的灌木丛中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我们的人在悬崖上,Leon[莱昂]。”他站起身来。“出来,Anglesey[安格莱西]人!”他用通用的语言喊道。“你们被包围了。给我出来!”

      Leon[莱昂]走出来站在他旁边,双臂轻蔑地交叉着,好像在向那些看不见的袭击者挑衅。然后他低声吹了一声口哨。“好吧,现在……你能看到吗。”

      悬崖的底部涌起一阵波动,仿佛一层雪雾突然融化了。

      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赤裸的悬崖岩石,但Arthur看到了男人们,穿制服的士兵,每个人都拿着一支科尔宾枪指着他。他吞下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

      “我是Arthur Ambrosius[亚瑟·安布罗休斯]。我被告知要来这里见Edwin Muirden[埃德温·缪尔登]。他在哪里?”

      Arthur看见士兵们不安地望着他们的指挥官。他很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头近乎白色的浅金色头发狂野而凌乱,几乎不受三角帽的束缚。

      他们听懂了吗?Arthur想知道。他的名字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吗?

      他慢慢地向他们伸出一只手。蓝色的爪子,就像蓝宝石碎片在寒冬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叫你们的人放下武器。”他手臂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我不会失控的。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来抑制威胁要压倒他的黑暗冲动。

      Anglesey[安格莱西]的士兵们不确定地盯着他。年轻的军官也举起手来。前排士兵单膝跪地,用科尔宾枪对准他——预备射击。这完全不是他所期望的……

      军官的手突然向下划动,发出命令。“现在!”Arthur听到他喊道,这一声命令几乎被一片枪声淹没了。

      “小心!”Leon[莱昂]抓住他,想把他从火线中推出去。

      子弹嗖的一声从他们身边飞过,在后面的岩石上爆炸开来。

      有一颗子弹,比其他的都大,落在Arthur的脚边,使他吃惊的是——它竟像一朵花一样绽放开来。

      “以上帝的名义——”

      一种奇怪的嘶嘶声淹没了他脱口的话语。一片片白色的烟雾从打开的弹壳中嘶嘶地冒出来,像海雾一样吹过海岸,遮挡住了Anglesey[安格莱西]和他们之间的视线。一股刺鼻呛人的炼金术产生的有毒气体弥漫到空气之中。

      “遮住鼻子!”Arthur喊道。他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和嘴巴。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正在受到攻击。

      他必须还击——否则就只有死。

         

      Arthur头朝下,奋力向前,穿越翻滚在沙滩上的白色毒烟。

      他的眼睛感到刺痛。他嘴里有一股炼金术般的呛人烟味。但他还是顽强地坚持着。

      在他身后,他能听到自己的人在吸入烟雾时不停断断续续咳嗽的声音。

      但在那片逐渐消散的白色烟雾之外,他看见模糊的人影匆匆离去。Anglesey[安格莱西]的士兵在有毒烟幕的掩护下撤退。

      Ambrose[安布罗斯]的人民没有抵抗,然而Anglesey[安格莱西]的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向他们开火,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现在轮到他们付出代价了。

      一缕火焰从Arthur的指尖喷出,明亮的,蓝色的,仿佛翠鸟的翅膀。

      当蓝色的火焰穿透最后一缕烟时,他们看见他朝他们走去。

      “开火!”Arthur听到年轻军官大声喊着命令——但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

      瞄准他们的武器,而不是那些人……

      他举起手——把蓝色的火焰喷向Anglesey[安格莱西]的士兵。

      子弹嗖嗖地从他头上掠过,但当那些子弹靠近他时,许多子弹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他的头发随着翻腾的热浪而游动,眼前闪烁着火花,蓝色的火光,但源源不断的力量还在不断聚集在他体内……

      “够了!”他大叫。他必须保持控制。他不能再让Pendragon接替他自己的意识。

      他跪倒在冰冻的沙滩上。

      他感到头晕目眩,耳内轰隆作响。

      在下面的海滩上,最后一缕烟从沙滩上升起,飘散在冰冻的海面上。

  在那曾经站着士兵——活人——的地方,放着几堆烧焦的灰烬和骨头。他瞄准了他们的卡宾枪,但即使瞄准了,以这个距离,他的力量也太强大了。

      “你们应该……投降的……在你们还可以这么做的时候……“Arthur低声说,心底流过愤怒和黑暗的冷酷情绪。

         

      Leon[莱昂]率领战士们沿着海岸搜寻幸存者。那些吸入了Anglesey[安格莱西]毒烟的人仍在咳嗽,并痛苦地呕吐。

      Arthur坐在那里看着,把膝盖紧紧抱在胸前。他的全身都感到疼痛,头骨感觉像是被丢在火炉里逐渐烧焦。

      当他们在岩石和洞穴中搜寻时,他听到Pendragon战士们在互相呼唤。

      年轻的Anglesey[安格莱西]军官的脸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布满恐惧和愤怒的神情。他不想死。

      一片罪恶的阴云笼罩着Arthur,比飘散的烟雾还要黑暗。

      但他只是为了保护他的部下。他提出了投降的条件——然而这些条件又被扔到他面前。

      从更远的海滩上,他听到Leon[莱昂]在呼唤另一个战士,他的声音受到烟雾的影响干燥得像是从沙砾中升起。

      “这里还有足迹,在沙滩上。看来还是有人逃走了。”

      他回头朝向Arthur,他那瘦削的脸扭曲成一个不理解的皱眉的表情。

      “他们是怎么逃走的?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他们走?”

      “他们的武器比我们的先进得多,”Arthur慢慢地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先用弹药释放有毒的烟雾。我们没有机会对付他们。”

      “但是我们有你,陛下。”Leon[莱昂]蹲在他旁边的沙滩上,递给他水壶。水是冰凉的——为了保持味道的纯净,还加入了少量的白兰地。Arthur把它咽了下去,希望能减轻喉咙和嘴巴的灼伤感。他没有理会Leon[莱昂]所说的话;控制力量爆发的努力使他筋疲力尽。他已经能感觉到黑暗、灼热的干渴感的回归,而这种干渴不会被水或白兰地所淬灭。

      他的处境毫无希望。如果他允许自己成为Pendragon的战士们希望他成为的战争领袖,那将是以牺牲自己的灵魂为代价的。居住在他身上的生物会迫使他屈服于它可怕的欲望和要求。他自己的人性会慢慢被蚕食。即使是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真实的自我,忘记了那些曾经对他如此重要的小事:Gwenhwyfar[格温怀法]眼睛的色调,深暗得像提琴上天鹅绒般的柔软花瓣;或是他母亲在Castus[卡斯图斯]别墅周围杂草丛生的草坪上一起漫步时的笑声。

      他只会成为Camelot的一枚炮弹。

         

      两个Pendragon的战士把他们的囚犯扔到Arthur面前的沙滩上。

      “Edwin[埃德温]医生,Pendragon陛下。”

      躺在Arthur脚边的那个人衣衫褴褛,浑身泥泞,全身都湿漉漉地。Arthur瞥了Leon[莱昂]一眼,想确认囚犯的身份;Leon[莱昂]点了点头。

      “别——别伤害我——”博士颤抖着,双手抱在头上,好像在躲避打击。

      “我们发现他藏在海边的一个洞里。”

      博士慢慢地蜷起腿,跪坐起身,脑袋向前耷拉着。他那稀疏而略长的湿漉漉的头发像老鼠尾巴一样一绺一绺的贴在他的脸上。

      “你有给我的指示。”Arthur开口。

      Edwin[埃德温]在他那件脏夹克的口袋里面摸索着,抽出一个皮夹子。当他从Edwin[埃德温]手中接过文件夹时,Arthur突然心跳加速,发现文件外面的皮夹上刻着Gawr[盖尔]家族的徽章,而且这平整无任何瑕疵的复杂图案显然是用专用的为皇家服务的工具刻上去的,绝不可能是伪造的。

  会不会有任何与Gwenhwyfar[格温怀法]有关的联系?

      他撕开绑带,打开了三张皱巴巴的纸,其中两张纸上有他母亲特有的大胆、流畅的笔迹。

      “来自我的母亲,”他的声音完全隐藏不住他此刻汹涌而至的感情。信——在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之后。现在他手里拿着渴望已久的信,他却几乎不忍心打开它们。

      第一封是保证Edwin[埃德温]的安全的信,但第二封是写给他的:

      

最亲爱的Arthur,

      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我等不及要见你了。我太想你了!

      

      他眨着眼睛里的泪水,继续读着,快速地把她的话吞下去,然后回到开头,再慢慢地读一遍。最后他严肃地看着Edwin Muirden[埃德温·缪尔登],他蜷缩在自己脚下的沙滩上不停发抖。

      “我不明白。这就好像我母亲在来见我的路上。”

      Edwin[埃德温]在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副扭曲的眼镜,戴在鹰钩鼻的鼻梁上,把金属链缠绕上耳朵。他瞥了一眼信,点了点头。

      “你母亲在这整件事上被严重误导了。被骗了。她和我一起去了Anglesey[安格莱西]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可以安全地来到Camelot。但现在她成了Pellinore[佩利诺尔]的俘虏。”

      “所以这确实是真的?”

      “另一封信里已经解释过了。”

      第三封信是使用光滑的蓝色蜡封,上面有天鹅的标志。Arthur撕开了封蜡,迅速扫视着里面的东西。

      

致Arthur Ambrosius[亚瑟·安布罗休斯],Camelot的Pendragon陛下: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军队已经穿过了Camelot的土地。

      我的条件是:第一,你允许我的军队安全通过Camelot;第二,你放弃Camelot王位的所有权利,而以Camelot的合法君主Annoure Sylvestris[安努雷·西尔维斯特里斯]代之;第三,上述的Sylvestris[西尔维斯特里斯]陛下本人必须尽快送还于我,并保证他安然无恙。

      作为回报,我保证释放你的母亲,Igraine Castus[伊格莱恩·卡斯图斯],并安全的永久流放在Nemeth[涅姆斯]。

      Anglesey[安格莱西]的Pellinore[佩利诺尔]。

      

      Annoure[安努雷],Pellinore[佩利诺尔]所保护的继承人?Arthur慢慢地放下信件,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地平线。他知道自己被耍了。背叛。并藉由他所立下的关于友谊的誓言。

      “好吧,陛下?”Leon[莱昂]有点不耐烦地问。“怎么说?”

      Arthur说不出话来。他盯着那些词,它们在他烟雾刺痛的眼睛前游动。最后他说:“上面说我们不会抵抗Pellinore[佩利诺尔]的军队。如果我们这样做,我母亲的生命将被夺去。”

      Leon[莱昂]哼了一声。“Pellinore[佩利诺尔]是否希望我们袖手旁观,放任他的军队在我们的土地上肆虐?”

      “但如果我们反抗,他们会杀了她。”

  突然响起的马蹄声使他环顾四周。一个Camelot的侦察兵沿着悬崖小径骑下来,向海滩走来。

      “Pendragon陛下!”骑手从马鞍上跳下来。“一支强大的军队正在穿行冰面——”

      “强大?”Leon[莱昂]抓住预备战士的肩膀。“你什么意思,威武?”

      “数十万。人,马,大炮——”

      “所以我们被骗了,”Arthur望向那片焦黑的难以分辨的遗骸,“这些人不过是诱饵,被派到前面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而Pellinore[佩利诺尔]的主力部队刚刚毫无阻碍地向Camelot进军。”

      

      *
      

      军队骑马走过雪山,一个军团又一个军团,微弱的冬日阳光洒在靴子扣、马具、剑和手枪上闪闪发光。

      Igraine[伊格莱恩]越来越沮丧地看着成百上千的士兵聚集在下面荒凉的鹅卵石海岸上。Pellinore[佩利诺尔]正在派遣北方军队来对付她的儿子,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自从Edwin[埃德温]飞过冰面,两天两夜过去了,在那个时候,一支庞大的入侵部队沿着海岸线集结起来。她被囚禁在悬崖上的旅店里,看着部队组装冰船,他们的呼吸在薄脆的空气中冒着热气。

      她恢复了一点镇静。过去的两天她都很生气,因为她让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地上当受骗。到了晚上,她对那些背叛她的人更是感到怒不可遏。她怎么会让自己被Harvey Maleagant[哈维·马拉甘特]欺骗呢?一想到她的愚蠢,她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他把她看作是一个容易上当的猎物:一个中年妇女意识到她的魅力正在迅速消退,很容易被一个有教养、彬彬有礼的外交官的殷勤所左右。

      她真是个傻瓜,竟然听信他的话,不听她自己的常识。

      她坐在旅店的窗口,手扶着脸颊,凝视着迅速聚集了阴暗天色,看到Pellinore[佩利诺尔]的部队点燃了火炬,直到整个冰冷的海岸像游乐场一样到处闪烁着灯火。

      一辆马车从黑暗中出现,在旅店外停了下来。有人厉声发出命令,当值的士兵们肩扛着卡宾枪,被引起注意后迅速站起身。门打开,Pellinore[佩利诺尔]国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几个军官,急忙拖着脚步,躲避冰冷的寒风,对着冻僵的手指哈气。

      Igraine[伊格莱恩]站起身。俘虏她的人来了,就是那个命令把她从她儿子身边带走的人。她忘了礼节和宫廷礼仪。她昂着头,径直走向他。

      “Castus[卡斯图斯]夫人,”他简短地向她致意。他的副官急忙上前领她走。

      “您竟敢把我关在这里,陛下!”她大声说道,把助手的手从胳膊上拽了下来。“我要求对我释放。”

      Pellinore[佩利诺尔]把手套和毛边三角帽交给他的副官。

      “我已经安排好把你带回Listenoise[雷森诺斯],夫人。你在那里应该更舒适些。”

      “舒适!”Igraine[伊格莱恩]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不在乎舒适,陛下!您违背我的意愿把我留在这里。而我是真诚地来到这里为我儿子求情。”

      他望着她,她感觉得到他目光中的冷淡——一个意志力不可动摇的人的冷淡而坚定的神情。

      “情况变了,夫人。我们向Camelot宣战。你是我们的人质。直到你儿子投降。不——不仅是投降——在他同意了我们所有的条件和要求之前,你都是我们的人质。”他对她点下头,继续向里走进一个更远处的燃烧着火炉的房间,后面跟着他的军官。

      Igraine[伊格莱恩]盯着他们。当门关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腿在剧烈地颤抖,她不得不坐下。

      “哦,Arthur,Arthur,我做了什么?”她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恐惧的痛苦。“我以为我是在救你的命,而我所做的竟然是把你交到你的敌人手里。”

         

      后来,Igraine[伊格莱恩]想知道她是不是做梦了。黑暗中传来一种低沉的声音,暗影中突如其来的光芒,红得像心脏的血液。

      “你确定?”这声音是Pellinore[佩利诺尔]的,但与她先前听到的正式、命令性的语气大不相同。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恐惧的男人的声音,一个像她自己的儿子一样脆弱的男人。

      “看,陛下,看它燃烧得多么明亮。他还活着。”

      “那就祈祷吧。祈祷我们不要太晚。”

      血红色的光突然消失了,仿佛被隐藏起来,那声音不再讲话。

         

      声音,男人的声音,厉声发出命令。

      Igraine[伊格莱恩]眨了眨眼醒了。她在炉火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当她试图站起来时,双腿僵硬地几乎使她栽倒在地。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透过玻璃上的冰花向外张望,用力呼气,试图使冰花能融化出一个窥视孔。

      冰封的海面上天已经破晓了,但天空仍映照着火把的亮光,它们的光芒把灰绿色的冰变成了金色。成百上千的Pellinore[佩利诺尔]的手下正穿过冰面出发,有些人在冰船上,有些人骑着马。

      冰面怎么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整个军队的重量?

      在军官们带领士兵们前进的时候,她认出了高高的、肩膀宽阔的Pellinore[佩利诺尔],和他的士兵们走在一起,仿佛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吗?她想知道。普通的接触?分担他的部下的艰辛,同仇敌忾,并肩作战?

      Anglesey[安格莱西]的军队如此高效,如此有目的地向Camelot海岸推进。Uther称他的Pendragon的战士们不会有机会对抗这样一台用油充足的军事机器。

      “Castus[卡斯图斯]夫人。”

      她转过身来,颤抖地看到Taliesin[塔利森]法师在看着她。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Taliesin[塔利森]。”

      他笑了。“像我这样的老人只会妨碍他们的前进。不,我要回去Listenoise[雷森诺斯]。陛下要求你陪我。一辆雪橇正在等着我们……”

      外面,Igraine[伊格莱恩]蜷缩在雪橇里,躲在法师对面的皮草下。黎明的空气是如此寒冷,每一次呼吸,她都要忍受燃烧的苦寒穿过她的鼻孔和喉咙。

      当车夫用鞭子抽打雪橇马时,它们开始在厚厚的雪地上滑行,她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幅非同寻常的景象:在曾经荒凉冰冻的海面上,除了士兵和马匹,她什么也看不见,仿佛Pellinore[佩利诺尔]陛下决定在冰面上而不是阅兵场上举行军事演习。

         

      Igraine[伊格莱恩]一旦产生任何逃跑的念头,它很快就被击碎了。

      雪橇在北门被武装骑兵护送到Listenoise[雷森诺斯]庄园。

      晚上,雪落在天鹅湖上,把它变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冰雪宫殿。白雪的凄凉掩盖了桦树林秋天柔和的色彩。湖水在正式的花坛中闪着灰色的光,一颗颗的紫杉树身上的深茶色使它们像白色棋盘上的黑色棋子。

      比起Gawr[盖尔]家用玻璃、镀金和大理石做成的金灿灿的糖果,这里更像真正的冬宫,Igraine[伊格莱恩]痛苦地想,凝视着地面,马车一路把他们带进了没有叶子的深红棕色小巷。多适合坐牢啊。我的监狱。

      一个家庭警卫的军官带她去了他们离开前她住的房间。

      “夫人,陛下命令我对您一定要以礼相待,”他说着向她敬礼。“如果您需要什么,请通知警卫。”

      Igraine[伊格莱恩]站在房间的门槛上,环顾四周。炉子里已经生好了火了。优雅的家具,漂亮的丝绸帷幔,似乎都掩盖了她是囚犯的事实。然而,在她不在的时候,他们在窗户上安装了铁条。

      她摇摇头。

      “只要我的自由,”她低声说。

         

      *

      

      Arthur把客栈老板给他的一碗深红色甜菜根汤推到一边。他对食物和汤都没有胃口。

      他又杀人了。这次不是草原狼,而是人类。他看着他们的脸,看到他们的恐惧——仍然用他的力量摧毁了他们。尽管他是为了自卫而去杀人的,但他还是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马厩外面,马厩里的马正在饮水。水。他需要水:冰凉的井水来解渴。他走到马厩后面,他感到恶心,跪在雪地里,吐出了胃里沥青般的毒液。

      “陛下?您还好吗?”

      他仍然感到反胃,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侍女俯身在他身上。马厩里的灯笼发出的光给她柔软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色,甚至是棕色的头发上也闪着黄褐色的、金色的光芒。

      “您病了。我能帮助您吗?”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股诱人的香味向他飘来,那是她年轻的身体和她温暖甜美的血液的香味。他发现自己被一种占有欲、粉碎欲、撕碎欲所压倒——

      “不——不!”Arthur猛地转过身来,把她的手推开。“别管我!”他不能让她靠近他。在这种危险的状态下,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您的眼睛——”他看到她吓得往后退,盯了他两秒,然后她突然转身跑了起来,匆忙中差点被裙子绊到。

      他坐在雪地里,颤抖着,直到渴望的欲望消失了一点。然后,他感到发烧而且头晕眼花,强迫自己回到过热的旅店房间。

      Edwin[埃德温]坐在一个角落里,盯着眼前的一杯啤酒,他被铐住的双手握着杯子。战士们在炉火边暖手暖脚,把黑麦面包蘸进碗汤里。

      Arthur走到他面前。

      “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博士。”

      Edwin[埃德温]抬起头,眨着眼睛。“你是说Pellinore[佩利诺尔]陛下?”

      “为什么要入侵Camelot?”

      “Pellinore[佩利诺尔]正在为自己建立一个帝国。就像曾经的Arthur the Great[亚瑟大帝]。只有你站在他和Leondegrance[莱昂德格朗斯]之间。年轻的Elyan Gawr[伊利安·盖尔]已经淹死了,除了你,没有人留下来阻止他进入Mirom[米罗姆]——”

      “Elyan Gawr[伊利安·盖尔]淹死了?”

      “在海峡的风暴中。可怜悲惨的Leondegrance[莱昂德格朗斯]。人们在Mirom[米罗姆]挨饿,Pellinore[佩利诺尔]和他的猎犬在门口狂吠……”

      “那Gwenhwyfar[格温怀法]呢?”所有关于他自己的烦恼都被遗忘了,Arthur只能想到Gwenhwyfar[格温怀法],独自一人,绝望地需要安慰,哀悼自己失去的挚爱的兄弟。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女人统治Leondegrance[莱昂德格朗斯]?她已经和Pellinore[佩利诺尔]订婚了。他们计划在Mirom[米罗姆]举行一个非常昂贵的婚礼。寄生虫,都是吸血寄生虫,这些贵族,以穷人为食——”Edwin[埃德温]突然停了下来。“我——我请求您的宽恕,Pendragon陛下,我完全忘了自己。”

      Gwenhwyfar[格温怀法]要嫁给Pellinore[佩利诺尔]?Arthur几乎没有听到Edwin[埃德温]其余的闲话。现在他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出卖了。

      “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的装置告诉我你是Pellinore[佩利诺尔]的特使,博士。我必须照你说的做,否则我妈妈会——”

      “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Edwin[埃德温]不安地环顾四周。“她——她在哪儿?”

      “她勾引了我的一个手下,然后逃走了,”Arthur说着,同时盯着医生的脸,想起Bors爵士告诉他Edwin[埃德温]对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的感情。他现在还没有心情敏感。“但我们发现了她的通讯设备。我们就是这样知道你在路上的。”

      Edwin[埃德温]慢慢点头。

      “她用你的药毒害我父亲。你知道吗?”

      Edwin[埃德温]再次点头。“我也猜到了。”他似乎完全崩溃了。

      “现在他们也派你来毒害我了。”

      “不,陛下。不是毒药。治疗。治愈。”

      “什么,”Arthur进一步观察他的表情,他抽搐的嘴角和眼角,企图找到任何一点切实的希望。“准确地说,有区别吗?”

      “这是一种……科学的东西,”Edwin[埃德温]吞吞吐吐,好像在寻找正确的词语。

      “用那个装置跟我们说话的人,他说他叫Harvey[哈维]。你知道他是谁吗?”

      “Harvey Maleagant[哈维·马拉甘特],”Edwin[埃德温]很快就低声说道,几乎是他回答这些问题最快的一次。Arthur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他觉得亲切的名字。

      突然,他仿佛瞬间回到了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的房间里,花草茶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对迷人的绿眼睛凝视着他。

      “Maleagant[马拉甘特]伯爵,一位老朋友……把我介绍给你父亲……”

      “Gawr[盖尔]家族的间谍长,”Edwin[埃德温]厌恶地补充。“现在看来,他还是Pellinore[佩利诺尔]国王的朋友兼顾问。一个双重间谍。一个叛徒。”

      “还是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的‘老朋友’?”

      “她就是做他的情妇之后,才开始了她的事业,”Edwin[埃德温]报复地说,“直到他累了,为她找到了更好的用途。”

         

      Arthur和他的战士们骑马返回Pendragon城堡时,一轮苦涩的月亮在黑暗的雪原上洒下了一片微弱的光。

      马匹疲惫不堪,最后几英里的路程,在寒冷的黑夜里马不停蹄,似乎要永远走下去。

      最后,他们从常春藤拱门下进入了城堡挂满火炬的庭院。

      Katell[科特尔]急忙走下台阶迎接他们。

      “Arthur陛下,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受诅咒的装置。它一直在找你。一次又一次。是关于Edwin[埃德温]医生的一些事情——”她有点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啊!他在这里!”

      Arthur从马鞍上一挥,把缰绳扔给了George[乔治]。“Leon[莱昂],带博士过来。”

      当他们走进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的房间时,Arthur看见Edwin[埃德温]进来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不安地环顾四周,几乎像是在期待她还在这里。

      “Pendragon陛下。”微弱的声音从低沉、断断续续的嗡嗡声中激昂起来。

      “我在这里。这是谁,你想要什么?”Arthur粗鲁地说。

      “Edwin[埃德温]博士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

      “让他自己说吧。

      “你答应过我可以和我妈妈说话的。”Arthur没有心情继续周旋下去。“我要证明她还活着。”

      “除非Edwin[埃德温]确认他在这里。

      Arthur瞥了博士一眼。“跟他们说话。快点。”

      Leon[莱昂]把Edwin[埃德温]往前推。

      “我——我是Edwin Muirden[埃德温·缪尔登]。一切正常。”

      没有人回答。Arthur看见Edwin[埃德温]紧张地用手擦着他闪闪发光的布满汗珠的额头。

      “很好,”那个声音最后回答说。

      “Arthur。”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着Nemeth[涅姆斯]的发音。“Arthur,是你吗?

      Arthur的心仿佛从远处的声音传来才开始跳动。“妈妈?”他犹豫地问。

      “Arthur——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他知道是她,尽管装置发出了噼啪声还扭曲了一点声音。

      “他们对你好吗?”

      “相信我,亲爱的Arthur——”Igraine[伊格莱恩]的话在噼啪声中支离破碎。“我从未打算这样做——

      “你没事吧,妈妈?”Arthur紧握着玻璃罩喊道。“告诉我你没事!”

      没有人回答。

      “妈妈!”他对着闪闪发光的水晶玫瑰喊道。

      “如果你想看到你的母亲活着,陛下,你将听从Edwin[埃德温]博士的治疗。”那人的声音,愤怒而平静,再次穿过他的身体。“他的治疗生效后他会通知我们的。只有到那时,我们才能就释放你母亲的确切条件进行谈判。

      “我想要保证她安然无恙,”Arthur的声音因绝望而沙哑。“我想再和她谈谈。”

      停顿了一下。

      “等待进一步指示。

      声音突然停止了,低沉的嗡嗡声消失了。

      假设他失去了对自己的一切控制,去袭击Anglesey[安格莱西]的主力军?Arthur握紧拳头,不想再继续假设下去。指甲,锋利得像一片片青金石,刺进了他的手掌。等他恢复知觉时,Igraine[伊格莱恩]已经死了。这个想法使他感到心寒。

      “陛下?”

      “不知道我还能控制自己多久——”他慢慢地感到黑暗退去了。他痛苦地把脸皱成一团,松开拳头,看到自己对自己的手掌造成的深深的裂痕,血一汩汩流了出来,手掌上沾满了不自然的靛蓝色。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确保这一切永远不会发生。

      “医生,我想让你在Winter Tower[凛冬塔]安装仪器。如果你需要什么,淡水,火,我的仆人会提供给你的。Leon[莱昂],盯着点。”

      Leon[莱昂]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让步了。

      “一切遵照您的指令,Pendragon陛下。”

      “我们明天早上再看计划。黎明时在Bors爵士的房间见。”

         

      Arthur做梦了:

      他站在Winter Tower[凛冬塔]的尖顶上。

      黑暗的薄雾在他身后飘荡,在山上翻滚,柔和,寂静,令人窒息,直到下面的土地被遮蔽。薄雾中有黑暗而闪烁的微粒,当它们落在Arthur仰起的脸上时,像水晶粉末一样闪闪发光。

  死去星辰的灰烬……

      突然,天空被巨大的翅膀所充斥。

  闪烁着发出冰冷光泽的翅膀,优雅地、脉脉闪烁着宝石般的火焰,恶魔般的生物在他周围飞来飞去,用他们灼热的呼吸吹向着他的脸。一只只黑鹰披着华丽的闪闪发光的羽毛,也都扑闪着翅膀,围绕着他们,大睁着琥珀色的眼睛。

      他张开嘴,惊奇地大叫——但空气中突然一阵急促的翅膀的拍打,使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他正在上升,升上天空——

      他在飞。

      现在城堡已经远远在他身下,只不过是荒芜海岸上一块微不足道的卵石。他在家的上空盘旋,寒风刺骨地吹痛他的皮肤。其他的生物都在转身,向遥远的地平线飞去,已经很远了,太远了……

      “等等——等等我——”

      他想和他们一起去。但是一些力量把他拉回到下面的城堡,把他吸进一个旋转的黑雾的漩涡……

         

      他醒来时只看到一个灰蒙蒙的黎明——以及一种空虚的疼痛,他无法理解——他自己被落在了后面。被放逐。

      被遗弃。

      

TBC


这个故事底稿非常扎实,所以更新起来相对会比较轻松一点,在小若构思其他故事的时候,会持续更新这个故事哒~所以这个故事不会弃,无突发情况也不会搁置很久。

总之,希望更多小可爱能看到小若的作品啦~也请大家多给予一点鼓励,非常感谢Thanks♪(・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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