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Fire in the Fate Moor(长篇|7)

♔前文: [1] [2] [3] [4] [番外1] [5上篇] [5下篇] [6]

♔AM/HE/长篇/NC-17

初稿已完成,字数20w+。这次发布为试读版。边修边发,不会太慢。大家喜欢的话希望能出本子。(拜托大家一定要喜欢鸭)

♔本篇请疯狂留言!!!

♔不熟悉的骑士名称请看 [1] 的注释部分~

♔建议[6] [7]一定要连起来看!  (*´∀`*人*´∀`*)

 

第一章  In Chains 在枷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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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thur感觉内脏被扭曲着,他淋着雨,摇摇欲坠。

  整个世界撕裂开巨大的伤口,不是地震也不是洪水,而是悄无声息地——震惊与寂静的结合。

  纷乱的记忆不断涌现,却难以完整地拼凑出故事的经过。不过,他能否记得那个早已流逝的梦幻般的清晨,已经不再重要了。Arthur需要见到Merlin,就算不能得到答案,至少能做个了结,让这一切都过去——就像死亡那样。

  他看着手中的白色椭圆形物体,为什么Nimueh说,只要Merlin见到这个东西就会说真话——难道他会说谎吗?或者说,这个东西具有什么意义,无论是什么特别的含义,甚至是——一种胁迫。仅仅第一种假设就让他感到莫名的痛苦,就像每一个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他为什么不能说谎?他为什么不会说谎?Arthur熟悉他那些答非所问避重就轻的小伎俩,那种模棱两可的箴言,但是谎言——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只是,他并不怀疑Merlin——他只是怀疑自己,怀疑关于自己的一切。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怀疑这一切源于自己的想象,比怀疑任何人都要轻松。至于第二种假设,就像他父亲Uther一样——他也从未命令过Merlin——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他也痛恨那些违背本人意愿的命令——就像Uther对他做的一样,他不会希望让其他人遭受跟他一样的痛苦,尤其是Merlin。

  他抬起头,直指天际的树木绵延至数百英里外,一切被湮没在汹涌的黑暗漩涡中。

  就在这里,他们曾经在清晨并肩穿过溪水,走上一条小径,碧绿的叶子在明亮刺目的阳光下肆意摇晃着,刺得人眼睛发疼,淡淡的黛色植被也隐藏在起起伏伏的天地交界之处。然而现在他不确定了,那些记忆是否也是虚假的,唯有黑暗和痛苦是真实的。

  他突然动摇了——他从未有过的如此强烈的动摇——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参加过很多次战役,见过很多战场,他可以让自己在决斗场上放声大笑,他可以让自己在面对断肢残骸时镇定下来安排其他的任务,但是,这一次,他失去了一切计划,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想什么、做什么。他看着倒下的马,能做的只是静静注视着。

  白色的椭圆形物体从手中滑了出去。如果Nimueh给他看的是真的,他希望Merlin能够骗他,让他把这一切都抛诸脑后;如果Nimueh欺骗了他,他就更不需要这个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

  真相没有一颗心重要,也没有一颗心易碎。

  他爱Camelot,他知道Camelot不仅仅是土地,还有人民。这件事并不是关于他的荣誉,而是关于一个国家的稳定。当Camelot内部出现混乱的时候,那些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国家势必会大举入侵。但是,现在在牢狱中的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本应是死了,然而她现在却来到Camelot指证Arthur的出生,虽然这绝非偶然,但是她可能仅仅是被人利用,他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爱他,并祈求上帝保佑他——那双眼睛是那么善良而痛苦。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承担别人的罪责,这是Arthur难以忍受的。愧疚感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要为一个无辜的女人反抗他的父亲,这将会导致战争——他确定有些骑士会站在他这边,而另外一些肯定会为了他父亲而跟他们发动战争——Camelot将会面临内乱,同时加上Cendred以及其他国家的攻击——Camelot可能会灭亡。但是如果他选择沉默,这就是放任一个无辜的女人死去,而他明明是知道她是完全无辜的,却要执行他父亲的命令,带她上断头台,甚至包括马戏团的那两个孩子——究竟有多少个无辜的人是被他领上断头台——服从他父亲的命令——即便他内心知道他父亲是错误的,有多少生命就是这样葬送在他的沉默中。

  Arthur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他想保护他们,但是他却不断伤害着他们。他爱Camelot,他愿意为Camelot献出生命,但是他却残忍地剥夺Camelot的人民的真相与生命——以保护它的名义。他和他的父亲自诩为Camelot的守护者,但是他们犯下的暴行甚至比强盗更甚——他们让人们相信他们是正确的,甚至强迫他们相信他们是正义的。

  他又想起Merlin,他看起来是那么无辜,一副少年模样,在他脑海中几乎永远不会停下地傻笑,他看起来纯洁而美好——但这也只是看起来。也许他是对自己使用了某种药水或者是咒语,让自己对他沉迷——这似乎是足够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他会在每个黄昏与夜晚都无可救药地想见到Merlin,想要拥有他。但是,这解释不了他的拒绝。Merlin拒绝过他。

  可是他是那么残忍地帮助Uther无情地欺骗了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她金色的柔软头发,她湛蓝的明亮的双眼,她温柔的微笑——最后全部化为了痛苦的哭泣,声嘶力竭的尖叫,以及冰冷的死亡。Merlin——这幕悲剧的导演——却只是对着他傻笑——他却一直一直相信着他的纯洁与美好,他甚至对此深信不疑。乌鸦羽毛般的黑色头发,砒霜般的白色的皮肤,幽灵野火般的灰蓝色眼睛,鲜血般的红色嘴唇——这些都曾诱惑着他,或许还会一直诱惑着他——他早就应该察觉到,那些所有的美好都是地狱般的烈火灼烧时魔鬼幻化的的虚幻景象,那背后只有欺骗、背叛、死亡。如果说Uther是刽子手,那么Merlin就是那个下判决书的人。

  雨下得更大,他竟然又情不自禁地担心起Merlin是否也在雨中,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思念与担忧,除了Camelot外,Merlin曾经是他唯一的心愿;除了Camelot外,Merlin曾经是唯一给予他安慰的存在。可是现在,除了Camelot给予他的雨水,他一无所有。

  他只是一个淋着雨的人,在森林的某一处。

  盔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靴子里灌满了雨水。在一切都无法看清的黑暗中,他甚至忘记了城堡的方向。

  【这里有番外2,不影响主线内容,发布后会放上链接】

  “Arthur?”Merlin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了?”

  依旧是充满善意,依旧是那么无辜,Arthur绝望地想,他的记忆丝毫没有夸大他的美好。

  是的,永远叫着他的名字问他是否还好,然后再关心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与Uther或者任何人都截然相反的顺序。

  Arthur回过头看着Merlin,他的出现好像已经能够把他脑海中的全部疯狂黑暗的臆想驱散,但是他不能失去这些痛苦——这是他当前仅剩的真实——他必须面对真相,他不能忘记,不能回避。

  任何伤害都会平静后变成疤痕再淡化,他的伤口也会这样,只要Merlin在他的眼前,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撑过去,Arthur为自己可耻的盲目感到绝望,但是,Merlin给予别人的伤害呢?他无法替他偿还那些过失——任何人都不能替Merlin偿还他的罪过——就像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自己承受痛苦一样。Arthur可以原谅他,他甚至没办法让自己恨他,但是,其他人呢?无论是Igraine或者是现在还在地牢里的女人,甚至还有Morgana和她的父亲,甚至还有Uther。他们可以原谅他吗?他们可以原谅这个原谅了的自己吗?

  Arthur的样子就像一个鬼魂,如果不是确定他还活着,Merlin一定会认为自己见到了一个鬼魂。他的脸上看不到他的想法,并不是Pendragon式的冷酷和城府,而是一种其他的东西,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除了自己与自己的罪,什么也看不见。“你留下的记号被大雨冲掉了,Ector爵士和Kay爵士都在找你,Arthur,”Merlin最终还是想要忽略那个陌生的Arthur,他看到脚边反光的一块破碎的水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快就被多年以来的镇定给救了,“该回去了,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你会生病的。”

  但是Arthur一动不动,他只是那样——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与目光的方式,就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着自己投影的方式——注视着Merlin。

  雨依旧很大,但是再大的雨也不可能冲刷掉曾经的罪恶,Arthur突然想,也许他的死亡才是终结一切罪恶的方式。他是被罪恶创造的——Uther的残忍冷酷与占有欲,Merlin令人恐惧的城府——时至今日依旧伤害着他人。但是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像天使——他的天使一样,出现在他每一次受伤的时候。

  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即便这都是真的,他发现他完全没办法去恨Merlin——这简直是灾难!他应该憎恨每一个恶毒的人,他应该对残忍邪恶的事情充满憎恨;任何违背违背骑士精神是事情都是错误的,都是不能容忍的,但是——除了Merlin——即便他有着毒辣的毒蛇的獠牙,即便他有着最残忍的豺狼的利爪,即便他有着最狠毒的蛇蝎的心肠。

  如果Camelot,他的出生时间,无辜女人的死亡,敌国的虎视眈眈,这些都是超出他的控制能力的话,Arthur想——起码他应该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憎恨与爱意——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在控制自己的情感这件事上也失败了,他输给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思念与欲望,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不管他曾经战胜多少勇士,打赢过多少战役,他都是个失败者。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情感,甚至是自己的存在。

  他没有屈服于恐惧,或者憎恨,甚至是这种自我厌恶与自我毁灭的情绪,是的,他从没有屈服过,他永远也不会屈服。即使他没有冠冕,即使他不是Pendragon,即使他一无所有,他也绝不会屈服,但是——他在逐渐迷失,迷失在他灵魂的煎熬和他错综复杂的扭曲在一起的强烈的情绪中。

  那些悲剧,背叛与欺骗,并不是来自于他,但是,他是这一切的延续。他的存在就是那些罪孽的证明,那些痛苦就像他的心跳一样剧烈,他的骨骼是由罪恶所铸造,附着其上的筋肉则是交织的仇恨与绝望,而他血管里流淌着的是鲜红的死亡。

  Merlin向他走近了一步。

  他会把一切堆积在心里的东西全都扔掉,Arthur已经意识到了,Merlin只要告诉他一句话,那些都是假的,他就会立刻把一切都忘记,即便是欺骗他也好。当Merlin站在他面前,不到一臂的距离时,他甚至发现他只需要Merlin随便说点什么,不论是什么,他都可以把一切放下——他无法问Merlin,他没有办法把他哽咽在喉咙里的话用自己的嘴讲出来。

  “是真的,Arthur.”Merlin看着他的眼睛,“Nimueh死前告诉我,她会把事情告诉你。我知道她会的,她已经做到了。”

  日月的壮美,四季轮转的盛况,黎明破晓时的希望,博大黑夜的静谧,雨打绿叶的节奏,露凝草地呈现的银白——那些对他人有着同样意味的事物,这一切都在Arthur的生命中消失不见了。

  Arthur张开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在寒冷的雨夜里,他的嘴唇就像在颤抖——或许他只是把自己的颤抖归罪于这个寒冷的雨夜。

  “你不应该告诉我。”Arthur就像中毒至深濒临死亡的可怜生物,他甚至无法像那样悲惨的生物一般找一处阴暗的洞穴爬进去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不能对你撒谎,Arthur。”Merlin的灵魂被撕裂了,如果这能让Arthur感觉好一点的话——但是这不能——所以Arthur也不必知道。

  “I hate you. ”Arthur突然一只手拽住Merlin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抓住Merlin的后领,咬住了Merlin的嘴唇——他所沉迷的玫瑰与鲜血,热情与死亡。

  这一切毫无征兆,Merlin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感觉双手中的脖颈是那么纤细,他稍微用一点力气都要扭断它一般。现在,他在他手中,纤细,颤抖。

  而Merlin所能听见的似乎只是Arthur说出的“我恨你”,振聋发聩,却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说Merlin没有想过Arthur会憎恨自己,那肯定是假的,他从他犯下罪行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是,他仍旧无法做好准备,他永远也不会做好准备。

  Arthur还是没有办法去恨Merlin,就在他尝到口中的金属味时,他发现他最恨的人已经是他自己了——或者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自己,只是他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他推开了Merlin,让他狠狠摔在地上。他看着Merlin浑身泥泞,却看不到那鲜艳的红色,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样的雨夜,本就是失去了所有颜色,包括玫瑰,包括鲜血,包括生命,包括人生中美好的一切,包括死神漆黑的镰刀,也包括希望。

  Arthur转身向Camelot的方向走去。

  “Arthur,骑我的马回去吧。”Merlin的声音异常沙哑。他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同骑一匹马,可能以后永远也不会。

  “Get away from me!”Arthur需要一个洞穴,让他钻进去等待死亡与黑暗——随便哪一个先来。他希望他这时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他希望他在第一次参加战争或者是某次决斗中已经死去。

  但是Merlin,没有骑马,仍旧跟在他的身后,就像甩不掉的影子——自己的影子。

  Arthur在城门前停下来,他知道,当他再次踏进Camelot,他将不再是那个恪守骑士守则问心无愧的Arthur,他不具备成为王储的资格,而Uther也不具备成为国王的资格。他自己就是欺骗与背叛铸造的,他最终能够得到的也只是欺骗与背叛,不是荣誉,不是Camelot,更不是Merlin。

  Arthur不记得在路上有碰到谁,他知道几位骑士已经动身去找他,他可能也碰到了他们,但是Arthur已经没有更多力气逗留,或者回答他们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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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thur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话就错了。

  当他把房间的一切都撞得东倒西歪,换掉了湿衣服,坐在窗台边等待日出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口熟悉的脚步声。声音停下来,又响起,反复几次后,Arthur打开了门。

  意料中,Merlin在门外。

  他也已经换掉了他泥泞的衣服,干净的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森林里,但是他的眼睛已经不再直视着Arthur的眼睛。

  Arthur打量着他,他是那么无辜地绞着双手。

  Arthur想要关上门,但是Merlin立刻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门上阻止了他,“Arthur,please.”Merlin湖蓝色的眼睛格外湿润,他的眼神写满了心碎。

  Arthur妥协了,他有什么办法不妥协呢?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的讽刺,而是毫无表情地微微侧身,示意Merlin进来后就锁上门。

  “Arthur,我很抱歉,”Merlin急切地说,近乎恳求的语气与表情,“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的信任,但是,我求你,你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为什么?”Arthur对想要妥协于Merlin哀求的语气的的自己感到恶心,“为了保全我的尊严就要判无辜的人去死吗?”

  “为了Camelot。”Merlin总是可以直接抓住他的要害。“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你一个人的名誉,Arthur,如果你出现任何意外,Camelot都会岌岌可危,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Arthur咆哮着,“我还知道!因为我,将会有一个无辜的女人,以及与她一起来的人们遭到处决,包括两个无辜的孩子!而且在这之前,已经有无辜的人们因为我而死掉!”

  “那不是你的错,Arthur,”Merlin一如既往地为他开脱,就像之前无数次为他的失败找到原因——找到借口一样。

  “把他们带上绞刑架的人不是你,是我!”Arthur怒吼着,“You know nothing.”

  “你不能责怪你自己,这是我、Nimueh还有Uther的错,这是我们的罪孽,这是我的罪孽,我……”Merlin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些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Arthur讽刺的声音就像被锉刀打磨过,“所以,现在地牢里即将面临死刑的那个无辜的女人,那两个孩子,也与我无关?”

  “你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即便是为了Camelot。”Merlin继续哀求着,“现在Nimueh已经死了,除了Tina——那个地牢里的女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现在只有我们和国王。她是一个威胁。”

  地牢里的女人,他的乳母,她的名字是Tina,Arthur绝望地深吸一口气,Merlin记得一切。

  “当你看着我的时候,Merlin,”Arthur已经不想争论了,他背过身去,看到Merlin痛苦的表情只会让他更痛苦,而他却无法停止对他的责问,“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个曾经被你伤害的女人,我的母亲?”

  “那是我必须要背负的十字架,必须要缠在脖子上的绞索。”Merlin绝望地摇头,“我不会求你原谅我,但是,Arthur,你必须成为Camelot的国王。”

  成为国王——维苏威火山[注1]滚烫的岩浆浇在Arthur的头顶,如果他的心能像庞贝那样脆弱,也许他就不会感到更深的绝望。“为什么,Merlin?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成为国王?”

  “That's my destiny,”Merlin声音沉着地说,“You were born to be a king,Arthur,you will be the greatest king in Albion,and I will do anything for that.”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Merlin,”Arthur崩溃地想,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寻找答案的问题上,“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取决于你。”Merlin垂下肩膀,听天由命地说,“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值得用那么多人的生命作为代价。”Arthur几乎要为这个答案而哭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死于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但他的Pendragon的部分却不允许他表现出任何软弱,“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运呢?”Arthur攥紧双拳,“如果我坚持要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呢?如果我坚持要和我父亲开战呢?”

  “If you think it worth,Arthur,I will be backing.”Merlin says slowly,with a peace voice,“You are my king,and I will always serve you,with my life.”

  Arthur只觉得滑稽,他的世界所有的美好的事物都已经被Merlin摧毁了,他甚至怀疑太阳不会再升起了,他今生都不会再见到光明了。Arthur看了一眼毫无星星一片漆黑的夜空,又看向Merlin,他产生一种濒死的错觉。如果他真的将要永远在黑暗中沉睡,他希望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Merlin。

  绝望、痛苦、愤怒、压抑。

  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他现在没有办法去做任何决定,他的理智已经抛弃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是痛苦的,得到答案后却更加痛苦,他已经无法承受下去了,他已经不能再继续这场谈话。

  Merlin最好立刻消失在他面前,他只需要随便说点什么让他们解释这次对话——结束他们一切的谈话——结束他们中间的,他单方面的,一切。

  “证明给我。”他的大脑出现了某种尖锐的反抗,迄今为止所有的理智都毫无意义,所有的坚持都被痛苦与绝望压倒性的胜利所粉碎,“解开皮带,用你的嘴。”接着Merlin一定会气愤地摔门走开的,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接着他们会假装陌生人一段时间——或许是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等到这件事过去——如果真的可以过去的话,或许,某一天,他会开个不那么尖锐的玩笑,让一切都恢复原样。

  但是。

  Merlin眨了下眼,并没有说什么便跪下去,执行他的命令。

  他想得到Merlin,这种冲动让他几乎发疯。但是——

  Arthur感觉到一种苦涩从心底泛起。在梦中所幻想的事情都成为现实,Merlin没有什么挣扎与反抗,几乎是顺从地依照Arthur的指示。但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好了一些。这种顺从甚至让Arthur更为恼火——为自己没有办法再愤怒下去而感到恼火。Merlin的样子在Arthur看来就好像已经对他自己悲惨的命运彻底服从了一般。

  他不理解Merlin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强大的巫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他能毫不手软地杀死那个女人,他同样也完全有能力杀死自己,但是他为什么要服从他,哪怕是这样的命令。

  Arthur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件事情,他听到他的呼吸,嘴唇压着他的脉搏,感受到他的颤抖,但是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不认为Merlin是真的臣服,他或许只是为了另一个可怕的目的。冷静一点的Arthur意识到,他或许真的爱上这个可怕的巫师了。

  “你认为这样就能挽回一切吗?”Arthur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Merlin。他俯下身,捏着Merlin的下巴,接着他啃上Merlin的喉结,脖颈,而巫师的身体却无法留下齿痕与淤青——任何伤害与痛苦的痕迹。

  “你要我指认你的父亲吗?”Merlin的声音颤抖着,不知道是Arthur的缘故还是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We can never escape from our shadow. We must bear our sins.”Arthur看着Merlin的眼睛——他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但却是出现了另一种苍凉——就像是冬日河面破碎的冰面,就像北极永恒冰冷的太阳。

  Merlin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Arthur张张口试图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世界粉碎的同时,他又撕裂了另一个世界。

  Do you hate me?这是Arthur见到Merlin不久后就想问他的问题,但他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问别人,尤其是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每个人都有恨他的理由。每个人都应该恨他。

  “I forgive you.”Arthur把目光从窗外永恒的黑暗缓缓转向Merlin,他不确定Merin是否真的有说话,他怀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他的幻觉。但他已经不想再找寻任何真相了,他相信这是他的幻觉,而对此时的他来说,无论是幻觉还是真实,他都不想再接受更多痛苦了。他只是把头埋在Merlin的颈窝,环抱着他,静静坐在地上。

  Merlin看着眼前金色柔软的发丝,比铸造奥雷[注2]的黄金明亮,也比太阳馈赠的金色顽强。他从未真正理解过Arthur,就像他从未真正理解过Igraine,但是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也不了解自己了,他的怒火与痛苦在冬日的河面上随着冰层碎裂,他的绝望与咆哮在北极冰冷的太阳下伴着永恒腐朽。

  Merlin最后所做的,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试探着抱住Arthur,像在安慰,也像在寻求安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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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剧情连贯先发布这部分,格式问题慢慢修改,番外2发布后会更新链接~)

 

注释:

注1:维苏威火山:位于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湾东海岸,是一座的活火山,是世界最著名的火山之一,被誉为“欧洲最危险的火山”,海拔1281米(4,200英尺),距意大利那不勒斯市东南约11千米,海拔1277米。世界上最大的火山观测所就设于此处。

  维苏威在公元79年的一次猛烈喷发,摧毁了当时拥有2万多人的庞贝古城(当时是仅次于意大利古罗马的第二大城)。直到18世纪中叶,考古学家才将庞贝古城从数米厚的火山灰中发掘出来,古老建筑和姿态各异的尸体都保存完好,庞贝古城也成为意大利著名旅游圣地。在这次剧烈喷发中,其他几个有名的海滨城市,如:赫库兰尼姆、斯塔比亚等也遭到严重破坏。

  庞贝古城(Pompeii)是亚平宁半岛西南角坎帕尼亚地区一座古城,距罗马约240千米,位于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附近,维苏威火山东南脚下10千米处。

 

注2:奥雷:金币,也有翻译作奥利乌的。罗马货币中最值钱的,用黄金铸造。

  在恺撒时代,一个奥雷重8克左右。随着罗马的衰落,到戴克里先执政时,一个金币仅5克.这从一个侧面看出罗马的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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