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遇到这个故事，请读下去，也许到最后，你会发现，是这个故事找到了你。
♔故事初稿已完成，边修边发。拜托宝宝们给点反馈吧，故事过了一半，有一丢丢心虚(・_・)ヾ
♔前文：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Part 2 The Omen of Avalon 阿瓦隆的厄兆
Chapter 31
Freya猛地抓紧Merlin的胳膊，把Merlin吓了一跳。Kanen头顶缠着绷带，摇摇晃晃地从药房门前的石阶处走下来。Merlin强烈怀疑他可能就是冒犯了Pellinore的那些年轻人之一。
“你昨晚为什么没来？”Kanen无视一旁的Merlin，径直问向Freya。
“我当时和Hunith在一起。”Freya含糊不清地小声回答道。
Kanen显然没有听清，“什么？”
“她和Hunith在一起，”Merlin突然说道，“你看上去很糟糕，Kanen。”
“我有和你讲话吗？”他向Merlin吼道，然后继续转向Freya，愤怒地说：“你昨晚没有来五月柱跳舞。是因为Will对不对？他告诉你了？我当时看到他从外面偷偷摸摸地走过去。他大概是偷听到我们讲话了。”
“我……”Freya颤抖着说道，“我……我昨晚不想走，不想离开大教堂。”
Merlin看到Kanen露出苦涩而失望的神情。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羞辱，愤怒而绝望。今年他就要离开Ealdor了，他还指望在圣灵降临节上增进与Freya的感情，而现在他的美梦泡汤了。很明显他根本对Freya自己的感受视而不见。很多人碰到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时都有这样的毛病。
“Will. ”他走过他们时咬牙切齿地念叨着，怒火中烧地摇着头。
Merlin突然有些担心Will，于是他抓住Kanen的胳膊。“你不要动他。”他低声警告道。
但是Kanen的反应出乎人意料的强烈。仿佛是开水烧滚之后的水壶突然被人拔了盖子，一阵急促的水流伴着“咝咝”的声音喷涌而出。他的脸庞扭曲着，怒不可遏地朝Merlin咆哮道：
“不要碰我！不然我发誓我也会把你揍一顿，管你是不是猎人！就算你老是拿着一把剑，背着一把弓在大教堂里面趾高气扬地巡逻，我也能一拳就把你打趴下！一拳！”他高高地举起拳头，愤怒地颤抖着，“你什么都不是，Merlin！你生下来就什么都不是，死的时候也会同样如此！我们都是这样！我们每个人！我恨这个地方！”他的拳头不停颤抖着，“如果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发誓会把你揍得浑身是伤一个月都不能动弹。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算！我真是太恨这一切了！”
Merlin感到心中燃起了一片熊熊怒火。Kanen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他愤怒、丢脸到了极点，像是要把每个人都狂骂一遍。只要一步，他就可以让Kanen先躺在地上。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这么跟自己讲话？他，只不过是一个恶棍，从小到大一直仗着自己的体格欺负别人。而他已经随着Balinor训练了将近一年；他为了保护大教堂将王太后的手下制服，把其中一个男人从马上摔了下去；他和一个Fíann面对面搏斗，虽然他受了伤差点溺死，但最后还是反败为胜。这个破了脑袋的铁匠又是谁？
“Merlin. ”Freya声音颤抖着叫了他一声，想要提醒他不要冲动。
Merlin最想狠狠地羞辱Kanen的理由是那些被他弄到地上的刚洗好的衣服、这些年手臂上那些他造成的淤青、被他把脑袋狠狠按在洗衣房的水池里、所有那些被他折磨的贱民们。如果大家听到他被自己，一个他从小就在欺负的“废物”，一个猎人，打倒在地上，会有什么反应？他才不是一无是处！他使用魔法比Arthur和Gwaine还要厉害。那天早晨他保护大教堂的方式Kanen永远不会了解。他不仅仅是一个贱民，他是来自Avalon的贱民，他有精灵的血统。而现在他也是一名龙骑士了。但是龙骑士考核中，魔法石问的问题在他心中响起。
你是否会对所有人都秉持正义？你是否不会伤害任何人，除非Albion命令你这么做？
Kanen话语中的鄙薄之情倾泻而出，“你可以随意穿得像个真正的猎人一样。你可能还觉得很开心！但是你永远也做不到像Owen Hunter那样。你永远也不可能像他那样优秀。为什么老头会选你当猎人？我一直想不明白。应该选我啊！我才应该被选中，而不是你！”
Merlin想起自己许下的誓言，只能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艰难地咬牙警告道：“别碰我的朋友。”
“不然呢？难道你会来阻止我？不，你只会向老头告状，你以前就只会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他讨厌我。他可能会让我现在就走。反正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Merlin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Freya说道：“我们走吧，Freya。”
Merlin抓住Freya的手腕，想要拉着她离开，Kanen却突然一把揪住他肩膀处的衣服，想把他拉回来继续羞辱他。但是在抓住他外衣的时候，他也抓到了他的龙鳞银甲。
魔法开始在Merlin体内沸腾起来，一道冰与火之墙在Merlin周围浮现，Merlin没有想到这面墙会如此强烈与凶猛。他想，这可能对于Kanen来说，就像抓到了一束闪电一般。Kanen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指感到一阵燃烧之后的麻意，仿佛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所击到了似的，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的手红肿起来，就像被熔炉的内壁烫过一样。击退他的是魔法，而不是Merlin。他根本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去攻击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他反而一直在平息怒火，控制自己想要教训他的强烈欲望。
Kanen死死地瞪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Merlin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对是郑重的警告。“不要碰我。这是为你好。”
每一年圣灵降临节结束之后，学徒们都会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回到自己家的宅邸或城堡之中。在这一年没有见过家人的老师，也可以离开大教堂一段时间，与家人相会。这段时间，回廊是被锁上的，即便是对留下的少数学徒也不会开放。贱民们还是得继续劳作，但是心情好的时候更多了，因为不用忍受学徒们的大惊小怪。自从王太后像一阵龙卷风席卷而去之后，这片土地又重归宁静。寒冷的冬季到了。每当学徒们离开之后，天气冷得必须待在室内之前，都是非常安宁的时候，因此Merlin总是很喜欢这段时间。
但是Arthur的离开让他痛苦不堪。
在他来Ealdor之前，Merlin经常会去那些和他一起待过的地方，回味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比如Anhora的小屋所在的禁地，比如Ealdor驿站阁楼上的梯子。他经常会去那些地方，回想他当初的模样。但是自从他在Ealdor待过一阵子之后，这里就到处都是他的足迹——草坪上，橡树旁，苹果园里。特别是苹果园，他现在每次去那里都会想起那时他冰冷愤怒的目光，便会不自觉感到心中一阵刺痛。那段经历虽然已经是好一阵子前的事情了，但Merlin记忆犹新，那种心痛的感觉也丝毫未减。
他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真的要去相信再也见不到了他吗？第一法师近日依然被病痛折磨着，嘱咐Merlin在这片地方巡逻，以免王太后突然回来。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附近，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不是还潜伏在树林中。他很想去那边看一看，但是碍于第一法师的命令，还是没有行动。
每天至少有一次Merlin要忍受Pellinore的出现。他和Arthur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经常说个不停，讲话风趣热情，然而很浅薄。Merlin跟随他出去狩猎两次，他对Merlin表现得很有礼貌，也很感激，但是总是会要求他走到更远的地方。但是Merlin觉得再走远就不安全了，于是总是拒绝他，但是他仍旧会不断地要求Merlin。他很了解狩猎这项运动，也深谙此道。但是Merlin不信任他。但是不知道是出于某些原因，第一法师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他不止一次想要去找Arthur他们，Anhore说他的使命是保护龙骑士，但这不是离开大教堂去找他们的理由——第一法师是龙骑士之首，在北面打仗的Wyllt甚至带领着龙骑士的军队。白天忙碌还可以克制，但是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想法都会更加强烈，刚开始他只是偷偷拿出龙骨水晶，去问Arthur在哪里，看到那个亮点出现他就心安了——最起码他还活着。这似乎成为了他和Arthur之间的唯一联系。但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去做这件事，第一个晚上他就拿出放下水晶四五次，第二个晚上他干脆抱着水晶睡觉，睁开眼睛就要问一次，有一次水晶上浮现出那些漂亮的文字，但是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后来又试了几次，没有再出现文字，他猜测他们是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危险，现在又转危为安了。他拼命克制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但那种不安却随着他对自己的警告和控制变得愈发强烈，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的情况。
在圣灵降临节结束后的第三天，他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担忧，决定告诉第一法师他想去找他们。但是他在走廊里见到Gaius面色凝重地来回踱步，Will也流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后，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第一法师看起来病得很重，像是时日不多了的样子，难道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况且Morgause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大教堂里还有谁能代替他？
他思绪混乱，备受煎熬。到了黄昏，Merlin在这片地区的边缘巡逻，仔细留意有没有人入侵的迹象。他来到比较远的鱼塘旁边，正准备走向苹果园。天色已晚，太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Merlin这时注意到了被踩乱的草，接着是靴子留下的足印。
Merlin僵住了身子，紧紧地盯着那片地方。他不自觉地抽出了匕首，逐渐走近那个明显的脚印。没有错，那是男人的脚印，是士兵或骑士们穿的那种靴子留下的，他快速地沿着山坡走向苹果园，就像是——故意的。Merlin此时心中忐忑不安。脚印留下的时间不长。
他停住脚步，握紧手中的匕首。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可以直接去告诉第一法师。但是这可能会让入侵者有时间藏去其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去苹果园？苹果早已摘完了，他不可能是来偷苹果吃的。
Merlin随着脚印潜入苹果园中。枝叶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四周非常安静，没有枝叶折断的声音，也没有任何脚步声。他尽可能放轻脚步往前走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地面的动静，希望能发现一些危险的信号。这个人是怎么通过魔法石的障碍的？他一步一步走入了苹果园深处，突然身后抵上什么东西，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他身体紧绷。
“你很快就发现我并掉进了陷阱。”
是Arthur。
Merlin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转过身震惊地看着他。Arthur慢慢放下剑，他的脸上溅了不少泥点，皮靴裤子又脏又湿，手上也沾满污泥。他的衣服上沾到了大大小小的树皮、小树枝和荨麻刺。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自己以往在Eofham荒原转了一圈回来时的样子一般。
“你在这里干什么？”Merlin声音低哑地问道，“Arthur，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Arthur的表情看起来紧张且愤怒。
“我当然很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你知道的，我没对你说过谎。Morgana和Guinevere去哪儿了？她们也在这附近吗？我只看到了你的脚印。”
“我本来以为你会亲口告诉我的，Merlin，”他僵硬地回答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收到了鞘中，面容仍因极度的愤怒和疲惫而扭曲，“第一法师背叛了我们。Balinor把我们引入了陷阱。”
Arthur就像迎面给他来了一拳。Merlin摇摇头，“不，不可能。”
“这种事情我会故意说谎吗？”他不耐烦地厉声说道，他看着脚下，双拳握紧，又缓缓松开，眼中夹杂着愠怒与绝望，“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你可以帮我，Merlin。你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帮我的人。”
Merlin摇摇头，还是对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感到不可思议，“我不懂。第一法师告诉我他不知道Balinor会把你们带到哪里去。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就打破了龙骑士的誓言，不是吗？说了假话？”
他沉着脸说道：“不要谈论你不了解的事情。我相信他，但Balinor会不会背叛他？我本来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忠诚，但是他把我们带进了陷阱。但是你可以帮我，Merlin。如果你拿上龙骨水晶，就可以给我指路。我必须要找到他们。”他的表情看上去更为绝望，“我唯一的家人现在也在他们手里。”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哽咽。
“什么？”Merlin感到自己的大脑一时难以思考，“Guinevere和Morgana现在都在王太后的手里？”
“不！”Arthur愤怒地说道，“Avalon的人！我们中了埋伏。他带着我们完全进入了埋伏的中央。Balinor说他们要带着Guinevere回Avalon，回她真正的家。他们把Morgana当作人质一起带走了。”
“那Gwaine去哪儿了？”Merlin感到太多的事情让他的思绪不停打转。
Arthur摇摇头，“虽然他们警告我们不要跟着他们，我还是让Gwaine跟着去了，以防他们中途放了Morgana。离开那儿之后，我直接就来了这里，但是你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穿过Eofham荒原。王太后还有一些手下埋伏在树林里面，所以我只能等到黄昏以后再行动，这样不容易被发现。我知道你会在这个时间巡逻，我希望你还在Ealdor，我能像这样遇到你，也希望你能抛下第一法师来帮助我。”他用双手抓住Merlin的肩膀，Merlin不禁颤抖起来。“拜托了，Merlin。你必须帮我。帮我救我的姐姐，还有Guinevere。我发过誓要保护她，以我的生命起誓。我许诺过我会保护她的安全。拜托了，Merlin，如果你愿意帮我履行我的誓言，我会做你要求我的任何事。”
Merlin看向Arthur的双眼，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恐慌。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回到Ealdor的一路上是多么绝望。毫无疑问他记得当时对自己是怎样冷漠，记得他当时站在相同的苹果树下对他的轻蔑，记得他没有履行之前对他许下的诺言——教他读书或是和他参加圣灵降临节。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荣誉胜于生命的骑士。但他想要履行职责和保护家人的决心远远超出了他的自尊心，促使他跑回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他滚烫的手指牢牢地抓着Merlin的肩膀，仿佛一个濒临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看上去已经筋疲力竭，可能一路上都没有睡觉。他饿了吗？他最后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了？Merlin看着他脸上绝望而无助的神情。
有什么办法不去在意呢？尽管整个苹果园都在提醒自己那个暴风雨的下午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还是会选择帮忙。他当时轻蔑的眼神仍然刺痛着他，他也无法做到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低声的类似“一切会好起来”这样的保证来宽慰他，或是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原谅了他。Merlin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不是因为他把自己肩膀抓得生疼，而是因为内心翻滚的情感。选择帮助他意味着又可以在他身边，尽管和他靠近只会令自己伤心。
“当然，我会帮你。”他低声说道，但最后一个字，你，却卡在了喉咙里。
第一法师躺在床上，Merlin跪在一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第一法师也出乎意料地用力抓着他，他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汗流不止，绷紧了下巴，神情中透露着极度的愤怒和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能够为您做什么？”Merlin迎上他的目光，问道，“Arthur现在正在厨房里拿取路上的食物，我们待会儿在马厩碰面，骑着他和Gwaine的马出发。”Arthur知道第一法师并不想见到自己，便没有亲自去见他。
“当然应该如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记得用水晶避开树林里的那些劫掠者。我敢肯定……”他突然停住，艰难地喘着气，脸上满是被病痛折磨的痛苦神情。半晌，他虚弱无力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他们……已经……进入了Avalon的边境。或者他们至少……已经在Othanden码头附近，会从那边……摆渡过去。你必须……找到Guinevere。我们……有责任保护她。”
Merlin更加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一法师？Balinor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闭上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总是觉得……如果他没有把Guinevere带回去，就是背叛了Avalon。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同胞。大灾难已经给Avalon……带去了……极为严重的灾难。他不能住在那里……那儿就像有一场重病，一种可怕的疾病正在肆虐。”
Gaius将湿毛巾敷在第一法师的额头上。第一法师看起来非常煎熬。
“您会死吗？”Merlin轻声问道，“大教堂会怎么样？”
他吃力地摇摇头，“我的病痛……总是来了一阵之后，就会退去了。到时我的力量会重新回来。虽然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Albion已经跟我确认过这件事了。病痛会很快退去的。”
Merlin咬紧牙关，同情地看着正经受着折磨的第一法师，“如果王太后回来怎么办……？”
“嘘，”第一法师打断他道，“你要这么快……就带来她……所能产生的恐惧吗？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有Albion才能掌控我的命运。去吧，孩子。帮着Gwynedd的王储找到他的姐姐，还有Wyllt的继承人。几天前……我就很确定……你很快要离开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因。Gaius……我又难以呼吸了。Gaius。去吧，Merlin……今晚就出发。”
他又一次握紧了第一法师的手，轻轻拥抱了下他汗水涔涔的病体，便快步从房中离开。Will在外面忐忑地来回踱着步。
“他会死吗，Merlin？”
Merlin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来帮他了。每天晚上到边境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如果你看到有骑兵，记得告诉他。”Merlin用力地握了下他的肩膀，坚毅地看了他一眼，就匆忙赶去厨房了。
Hunith和Freya忙碌着给他们准备着食物，打包到亚麻布里和皮袋子里。Merlin已经把龙骨水晶取出来，系在了腰间。Arthur将包袱背在肩上，Merlin拿起他套好了的弓还有几支箭，准备出发。Hunith双眼通红，紧紧地拥抱了Merlin，作为对他的告别。Freya则温柔得多，只是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帮我照顾好Gwaine。”Merlin点点头，答应了她。
于是Merlin和Arthur便离开厨房，陷入外面的一片漆黑之中。他们徒步穿过大教堂的空地，大步奔向马厩。
“他怎么说？”Arthur径直问道，眼神在黑暗中晦暗难辨。
“第一法师认为，Balinor认定Ealdor会沦陷，Wyllt也会失势。Balinor经历过之前大教堂被摧毁，大灾难肆虐的时期，但是挺了过来。他一直忠诚于自己的国家。可能他觉得，Guinevere的出身能使她解救正遭受大灾难荼毒的Avalon人民，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回去。”
“我本应该预见这一点的，”Arthur沉声说道，“每当有忠诚发生冲突的时候，总是危险的。你和第一法师商量是对的。我很高兴你这么做了。”
Merlin在一片黑暗中默然地绷紧了肩膀，又缓缓放松，接着说道：“我很遗憾上次没有和你们一起离开。这些日子我收获了些许智慧。”Merlin突然看到马厩那边有动静，“马厩里有灯还亮着。”
“是马夫吗？”
“不，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了。”Merlin的手再一次摸上匕首。非得让他做每件事的时候都遇到困难吗？
“我来看看到底是谁。”Arthur加快步伐，想要率先走过去，但Merlin拉住了他。
“这是我的职责，Arthur。我们一起过去。”
Merlin没有故意放轻脚步，而是径直走向马厩，把门猛地推开。他看到Arthur和Gwaine的马已经被装好了马鞍。有一个人蹲在第三匹马旁边，正在装鞍配镫，看到门打开，便站起身来。
是Pellinore。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急匆匆地给三匹马装鞍配镫而耗费了些气力，还是由于窘迫，此刻他的脸颊涨得通红。“我们要去哪里？”他问道，同时为马系上马具，调节着缰绳。
Arthur看到他以后感到很惊讶，随即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Pellinore扭回头看向Arthur，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后，轻轻哼了一声：“拜托了，Arthur，不要误解，我要跟你们一块儿去的。你要么在这个贱民面前拿起你的剑来挑衅我，最终只会是你再次遭到羞辱；要么认可我的剑术和马术都比你强。我也同样希望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曾设想过，如果我留在这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肯定早晚还会回到这里。或者当我像隼般盯着这个出身神秘的贱民，那么在你们保持警戒，来回巡视躲避的过程中，他就能带我找到你。别激动，Pendragon！我不是在说那个徽章，说的是鸟儿！你们有两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现在的局面公平得很。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争论这些事情？我可以帮助你们躲过Morgause的陷阱。”
“为什么你要帮我们？”Merlin走到Gwaine的马旁，将他的物品塞入了鞍囊中。
“当然不是为了那一万金币，”他面带嘲讽地回答道，“你知道为什么的，Merlin。”眨动着他厚重的眼皮，看向Arthur，“你们现在在这里无外乎两个原因，要么就是原计划失败了，要么回来取马也是计划的一个步骤。愿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不是这么回事。”Arthur回答道，接着像Merlin一样，将行装放入鞍囊中。
“那让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Pellinore加固完最后一根缰绳后，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继续说道：“我们得到消息，Avalon的议会一直在密谋如何绑架那个Wyllt家的女孩。我们在这个百里区的几个线人发现你们的猎人……那个络腮胡的……和北边一些村庄中的密使私会。因此我们可以肯定他也参与了那场密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他也参与了那次Avalon的战争。有人看到他在Avalon沦陷之后参与到几场屠杀之中。他不仅是一个丛林猎人，更是一名士兵。很多人都说他曾经在Meredor之战中为Wyllt战斗，也参与到了那场屠杀。你当初看到他了吗，Pendragon？”
Arthur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从没见过他。Avalon人民曾帮助Wyllt过海。这是事实真相，但战营中没有Avalon人。”
Pellinore面露怀疑，“我听到的不是这样。他们当时的确在那儿，Pendragon。”
“我也在那儿，”Arthur辩道，“当时老国王在半夜派出假的龙骑士，想要将Wyllt杀死。况且，你应该知道，Avalon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一个龙骑士了。”他说着，敏捷地上马，挺拔地坐在了马鞍上，“带路吧，Merlin。”他对Merlin说道，但是目光并没有从Pellinore脸上移开。
“我想相信你。”Pellinore低声说道。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Arthur严肃地回答道。
“老国王当时背上中了一箭，那支箭的上翎方法是来自Avalon的。这个小伙子带着的箭也是用这种方法上翎的。如果这不是一场谋杀，又会是什么？”
Arthur身体前倾，面露厌恶地说道：“Gwaine的哥哥本来是Powys伯爵，但后来因为他龙骑士的身份而遭到杀害。他本来可能也会以叛国罪被捕，可能会在他同僚的见证下参加法庭宣判，但他还是遭到了秘密杀害，只是因为他的剑上有龙骑士标记。如果你真的如此追求正义，为什么你还会和那个大肆宣扬法律、却歪曲事实并用法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女人一同骑马前来？”
Pellinore同样坐在马鞍上，身体前倾，“因为我知道她也想杀了你。但我知道你的姐姐不想你死。我一直都在试着提醒你，帮助你，赢得你的信任。好好想一想吧，Pendragon。你可以得到我的所有土地和财富，Wyllt也可以。我想要的只有你姐姐。”
“她是我的姐姐，而不是一件物品。”Arthur绷紧下颌，愤怒地说道，“你居然认为我会把她交给你这种人来换取好处？”
“别天真了，Pendragon。当然是这么回事。尽管你把什么魔法、命运，还有古老得生锈的圣书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我们毕竟是血肉之躯筑成的男子汉。你害怕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吧，因为你知道她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我们干吗要在这里斗嘴呢，考虑一下我们联合起来会是多么强大。”
“我已经考虑过了。你也希望我死的。”Arthur回答道，“我见过你是如何对待那些人的。我亲眼见识过，Pellinore。我是不可能让我的姐姐忍受成为你的妻子这样的痛苦的。”
Pellinore面对Arthur的一片指责只是笑笑，“说得好，Pendragon。说得好。你肯定练习过很多遍如何羞辱我了吧，我猜。”他手里把玩着缰绳，身下的骏马哼哼了几声。“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信任是要努力获取的，而我又不是龙骑士。我们都同意这一点。但是我们也都同意我能帮到你吧？很明显，我没有和Morgause在一起，而是来到这里找你们。我是独立的，而不是她的家臣。她还在酝酿一些计划。我们还剩下一些时间可以阻止他们。”
马厩里只有一盏油灯亮着，挂在墙上的铁环上。Merlin能清晰地看到那摇曳的火焰倒映在Pellinore的眼眸中。他是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和他们一起出发。想到他能在黑暗中潜行，他就兴奋不已；一想到他还会背叛Morgause，甚至让他感到高兴。
Merlin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对这个最强剑客主动加入的请求有些动心，在他们追逐Avalon人的过程中，他肯定能帮上不少忙。他系紧马镫，身体坐直。他身下的骏马不安地来回踱了几步，但他并不感到慌张，因为他和这匹马彼此认识。平时只有他和Elyan来照顾这些马了。
“如果你就这样背叛了她，你也很可能会背叛我们。”Arthur犀利地指出这一点。
“反应真快。”
“你并没有保证你不会背叛我们。”
“那有用吗？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坐回马鞍上，“我会和你一起去，Arthur。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可以利用我的优势，我也一样会利用你的好处。我有一种预感，这场狩猎将会让我们铭记终生。带路吧，我的一半财富也买不到忠诚的，贱民。”
Merlin已经对称呼他贱民感到麻木了。他只是看向Arthur。他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怒和不情不愿。每一处表情都表示着他并不信任Pellinore，恨不得此时此刻与他决斗。Merlin能够清晰地从他皱起的眉梢、紧闭的唇角处感受到这一点。
“你不用这样看他来获得他的批准，亲爱的，”Pellinore对Merlin说道，“他内心已经决定好了，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来救他的姐姐。我也是。你们需要我帮你们躲过一路上守夜人的障碍吧？我们现在骑着马，我想应该不会从地道走吧。”
Pellinore说得没错。Arthur已经决定了，从他阴沉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
“不，我想我们能很好地解决掉这个问题。”Merlin回答道。他需要用龙骨水晶来找到Guinevere和Morgana在哪里。水晶在一片漆黑中会散发出明亮的光芒，Merlin知道这无法瞒过Pellinore。但一想到他会知道这个水晶，会知道Merlin能使用这个水晶，Merlin有些不悦。他感觉现在只能少说话，说得越少越好。
他打开腰间的口袋，取出水晶。Pellinore惊讶地看着他，面露疑惑。
“第一法师给我的。”Merlin回答道，某种意义上这么说也没错。他在脑海中构想出Guinevere的面庞，想象着她在面临Avalon人的扣押之时会是多么焦虑和恐惧，他们或许还会逼着她和语言不通的人结婚。Merlin看到了她恐惧的双眼、深色的发丝，同时让自己陷入了需要找到她，需要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来帮助他们寻到她的意念中。
水晶呼应了Merlin，开始发出亮光，随后出现的亮点划出直线，清晰地指明了方向。Merlin向Pellinore投去挑衅的目光，“试着跟上我们。”
Note
坚持不懈比暴力解决更有影响力。许多不能一下子解决的事情，可以分成几步，一点一点解决。许多暴君坐在了王位上，而那些不被人注意的人，却戴上了无冕之冠。
—— Taliesin of Ealdor Abbey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