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喜欢╭(╯ε╰)╮这几天会尽量赶进度哒 ᶘ ᵒᴥᵒᶅ

前文链接：(链接已于2019-01-02更新，修复失效链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连载中~）

Chapter 19

        Merlin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就像盯着自己的宿命。

        众神是奇怪的，不仅仅用我们的邪恶来鞭打我们，我们的良善、温柔、仁慈、深情也会被神祗用来毁灭我们。

        劫数踏着毁灭力量的步履总是那么迅速，因为她嗜血成性。Arthur的金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瞳孔，他的每一个微笑，他的每一次呼吸——这些细小如微光下的浮尘的零碎，都有潜伏着的毁灭如影随形。正如一声凄厉卓绝的哀嚎的回音。

        Merlin感到他们就像是被命运操纵着的玩偶，所谓的命运带来桩桩件件可怕的事情，并最终推演为可怕的结局。那些悲壮的悲剧真正发生的时候一点也不美好，伴随着鲜血泪水，被毁灭的也绝对不仅仅是死者，可是命运，只是绝情的悲剧爱好者。

        可悲的是玩偶居然拥有感情，有自己的意愿，他们会把新的感受带入他们所要呈现的场景，并会试图改变剧本，来适应自身的欲念。可是最终结局也不过是像一千五百多年前，站在自己曾有过的一切美好的废墟与灰烬之上。

        肉体成为自己永恒的囚服，世界成为在直至地狱尽头的牢狱。

        Merlin微微扭头，看到了玻璃外坐在椅子上的Arthur。他身边坐着连个穿着套装的壮汉，他正盯着Merlin。看到Merlin转头，Arthur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迅速打开病房的门。

        “Merlin！”

        Arthur是氧气，是阳光，是一切温暖与力量。

        Merlin从未这样形容过Arthur，他自己都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形容吓到了，往常他肯定会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温暖。好像Arthur的金发不仅会发光，还会发热。那种温暖从眼睛蔓延到全身。

        不论是Mordred或者是命运，都会再一次剥夺自己呼吸和获得阳光的权利。但是，谁也不可能剥夺希望的权利！爱的权利！

        Merlin已经受够了束手无策，冥界的大门已经被开；Mordred会复活后会杀了Arthur，再一次地；外面有一群想杀Arthur的人——这些东西都算什么？——和永恒的黑暗与痛苦相比算什么？

        生命总是这样，诞生，成长，逝去，所有的生命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必须理解这种必然性。但是，如果神明因为一个人的美好而诅咒他死去，如果命运是因为一个灵魂的纯洁而用尽手段去毁灭他的存在——那么，神明也好，命运也好——我诅咒你！除了Arthur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呢？还有什么是你们可以用来威胁我的呢？即便你们的力量是任何一个人类都无法撼动的，但是我不会屈服，我不会接受你们的判决！即便是世界末日全人类面对审判，我也会站在被告席上控诉你们的暴行！

        战栗，再次濒临深渊；绝望，钉在脚底，像扯不掉的影子。

        “Merlin，你还好吗？你刚刚才醒来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Arthur看着Merlin，他不知道Merlin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坚定，也不知道他在坚定什么。总之，完全不像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没有一点迷离，只是非常清澈，异常坚定，就像每次跟随他一起上战场一样。

        Arthur发誓，他绝不会忘记也不会背叛那个坚定的眼神，哪怕是让他承受普罗米修斯之刑，甚至西西弗斯之刑——就在他被Merlin吻了之后。

        Arthur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再多的细节，能记起的就是，Merlin似乎是想要挣扎着起身，他低头去帮忙，然后就被勾住了脖子，接着就是一个停顿了几秒的亲吻——虽然Merlin发誓不超过一秒，但是Arthur可以打赌起码有五秒。

        反正，短暂的吻结束后，当他再次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瞳孔，他不可自制地吻了上去，抱住Merlin瘦弱的身体，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Arthur只知道，如果这是世界末日，他想这么做，他必须这么做，他没有办法不去这么做。

        上一次亲吻，他们都实在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反正这一次亲吻，是一种完全的全新的触觉体验。柔软的嘴唇，温暖的呼吸，真实的温度。

         本不应有再多奢望，为了能再见一面就已经愿意拱手献出生命，可如今，他所得的已经不止一个身影，不止一个微笑，不止一声问候，甚至不止一个拥抱。就好像把痛苦当作货币，日以继夜从不停止地积累了一千五百多年，终于换来了一缕阳光。

        Merlin自己都没有意思到自己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要反抗，他要嘲笑众神讽刺命运，一千五百多年的痛苦也不会把他击败，因为那个人是Arthur，他可以不允许自己拥有希望，他可以把自己当作死人，他可以沉默，他可以逆来顺受，但是，那是Arthur，那是三月的第一缕和风，那是让所罗门的一切珍宝都黯然失色的黄金，那是跨越史诗鸿篇的骑士之王，即便太阳被射落，他也能用他的光辉带领人们找到希望与光明。那是永恒之王Arthur，那是带领Albion走向辉煌的Arthur，那是千百人信仰的Arthur——也是他的Arthur。

        Uther也好，Gaius也好，其他骑士也好，大臣也好，每个人都想把Arthur塑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而Arthur，就是被千百人雕刻着的完美雕塑，可是，他却挣脱了那些工匠的手。人们质疑他的真实，因为他完美得过分，完美得近乎是神，而Merlin看到Arthur时，心里涌动着的只剩下自豪——他是我的王，是我的宿命，我将与他面对一切艰难险阻，我会奉上我的一切。

        Merlin想告诉Arthur，他爱他胜于生命，他会穷尽一切去保护他，辅佐他，在他身边——所以，他吻了他——他不知道还能用怎样的言语表达，一切词句都苍白乏味。那些空洞的句子，在这个吻面前都成为了枯木灰。

        他没有想到Arthur也会吻他，而且那么热烈疯狂，比一切梦中的，幻想的吻要美好，真实，温暖，就像拥着他的灵魂，带他走出那片冰冷的湖边，把澄澈的蔚蓝天空展示在他面前。

        他再一次感到窒息，但完全不同以往，这次的窒息就像是吸入了玫瑰的芬芳，却舍不得让那气味从肺里溜走，于是憋着气，想要更久地去体会留住那种芬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