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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The Omen of Avalon 阿瓦隆的厄兆

Chapter 34

　　“什么事情？”Merlin问道，转头看向他。但是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请把水晶拿出来。”

　　于是Merlin把水晶从口袋中取出，水晶绽放出一片蓝色的光芒，将他们包裹起来。他把水晶放在前方的地上。空气中满是木炭的味道，气温逐渐变冷，Merlin呼出的气息已然变成了一片白雾。他向Arthur靠近了些，研究着他严肃的脸庞。Arthur看起来烦躁不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在心里剧烈的挣扎，思考着该如何开口。他的下巴紧绷目光深邃，反映着某种忧郁的情绪。他低头看着水晶，而后又抬起头看向他。Merlin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注意到他手上有轻微的颤抖。

　　“我刚刚躺在这里的时候，”Arthur开始说道，“试图在黑暗中继续逃避下去，但我没办法继续逃避了。不能再逃避了。自从那个雨天我们在苹果园谈话之后，我一直很痛苦，备受折磨。在那之前我一直说服自己你喜欢的是Lancelot，我对自己说，我对你的感情是没有回应的。我决定要控制住这种感情。”Arthur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抬头看向他，“即使要了我的命，我都做不到。我和它们纠缠、战斗，然而它们是那么强大而危险。我曾试图用愤怒焚毁它们，但也因为懊悔而将它们更加深刻地烙印在心中。我读过的每一本书中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平淡，毫无意义，与我的感受完全相反。Cathbad的著作可能最贴近我的想法，但并没有安慰到我。相反，读完之后我更加煎熬。我的情绪和判断都受到干扰。我对自己撒了谎，对你也撒了谎。我已陷入绝境，不能再这样了。我必须把事实告诉你。”

　　Merlin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作响，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在斗篷下抱紧自己，尽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寒冷。此刻他感到头晕目眩，内心既有期待，又有恐惧。这几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在他体内沸腾、咆哮，牢牢地揪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盯着地面，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Arthur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并不害怕面对心里的真实情感，但是我不会打破自己许下的誓言，也不会轻易许下无法履行的承诺。我应该告诉你这些吗？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应该信任你，但是我的内心几乎要把这些话永远地焚毁殆尽。”Arthur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但Merlin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我最大的恐惧就是让你受到伤害，让你失望。但我现在不得不冒着这样的风险，尽管这让我很痛苦。这很难……用言语来表达。诗人总是能做到。但我不是。”他移开目光，下巴紧绷，神情懊恼。Merlin想伸出手去安慰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他等着Arthur准备好继续说下去。

　　“当我还没有加冕王储之前，我就见过一些公主，和她们一起吃饭、参加宴会、甚至打猎，那很普通，就像参加会议一样普通、谨慎。但你却会让一切都失去控制，Merlin。你对于我来说有种奇怪的影响力。从来没有人能对我有如此大的影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表现出最差的样子，也会表现出最好的样子。我曾经对你的一切都表示厌烦。我吐了你一身，对你大喊大叫，责备怒骂。有时候像个傻子又有时候像个疯子。我不止一次地想牢牢捂上你说个不停的嘴巴。但是我不敢碰你，因为如果我这样做了，就难以抵挡内心那种强烈的冲动，会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的责任。有一个女孩当时也是Everwick大教堂的学徒，她很积极，就算我对她避之不及，她也不退让。她精通数门语言，也有耐心铭刻圣书。但是我并不在意她。我的心底一直对传说中的那个孩子怀有秘密的念想，尽管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她。”他阴沉地笑了一下，“但是现在我认识她了，我却根本无法爱上她。她太简单、太温顺了。”

　　他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当我在意某个人的时候，感情就会变得很强烈，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牢牢地沉在心底。那天我在Ealdor的厨房中醒来，我就看到了你充满忧虑和关切的目光，它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那样强烈而汹涌，足以将我压倒。我当时想那肯定是隼徽的力量……所以我当时一度怀疑你是In——某些可以利用隼徽控制别人情绪的人。当我看到你能操纵魔法，能利用魔法生火的时候，就立刻强烈地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个贱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魔法？而且你还那么年轻。但是你脖子上只挂了一枚戒指，并没有隼徽。我想要尽快从你身边逃离，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太不对劲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罪犯。你尽情享受生活的样子……甚至是半开玩笑地抱怨命运的不公，你总能从小事中发现乐趣，”Arthur自嘲地笑了笑，“当我拿着苹果的时候，我的眼前总能浮现出你吃苹果之前嗅一嗅的样子。”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现在每次吃苹果之前也会先嗅一嗅，苹果的味道会让我想起你。还有薰衣草的味道，那么多不起眼的事物都能让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这些回忆就像锋利的刀一样把我劈开。我现在仍旧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盯着水晶发出的光芒。“我想我还是不够直白。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可怕的考验和折磨，但也是一种安慰。我的一部分告诉我，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但是同时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就会对我们双方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有自己的责任，我必须在任何场合下都做出正确的言行。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内心驱使我告诉你……”他的喉头动了动，嗓音更加低沉，双眼看向Merlin，“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Merlin。自从你在厨房那儿收留了我，为我疗伤开始，我就把这一切隐藏了起来。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离开我的国家太远了，你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我总是逃避它，不去想它。我让自己相信，当我再次回到Ealdor的时候，我就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我只会把你当作我的家人一样爱你。我失败得很惨。我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在我们独自待在山里的情况下告诉你这些话。但是并不是只有我们俩。Albion的力量无处不在，一定是魔法促使我向你说了这么多本来不应该说的话。”Arthur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的眼睛，坦诚地说道：“我现在跟你吐露了一个最危险的秘密。我用我的整颗心作担保来相信你，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我们不能在一起，Merlin。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我相信你不会利用这一点来伤害我们彼此。”

　　他说出来了。听到这些话，Merlin感到很欣慰，一直以来并不是他单方面的误会了他的感情。Merlin轻轻颤抖着，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一直回味着他的这番告白。他感到内心异常地平静，一种安定和温暖的情愫在心中弥漫开来。

　　Merlin带着顽皮的微笑回望着他。“你在害怕什么，Arthur？你觉得我会赖上你？我会在你告诉我这些之后逼你和我在一起？”

　　Arthur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谢谢你把你的真实感受告诉我，”Merlin继续说道，“它们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会这样对待它们的。但是，我实在不得不提醒你，那天在苹果园，你知道你有多恶毒吗？”

　　“我……我需要向你解释。我欺骗自己，导致我误判了一件事情。”他攥紧了拳，看起来有些窘迫。“第一法师告诉我他同意你去高卢，大概在圣灵降临节后动身，这就像我之前那样不断告诉自己的，你应该已经对他许下承诺。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还要亲近我，我想我了解你，你不像其他那些玩弄感情的人，所以我想是我误解了。如果你去高卢那边，我希望能给你一个贵族的身份，至少你到另一个国家也会受到尊重。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但是在苹果园，当你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感觉一片混乱，所有事情都错了。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我要去找他决斗，但这就是我父亲的做法。这么做是错的。我想要相信你没有欺骗我，但我却不得不怀疑我的判断力。我很愤怒。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但是，第一法师是不会说谎的。在那种情况下，我实在无法保持理智……”

　　“第一法师说大概，又不是说一定。你可以问我的。”

　　“我问过，但你没有回答。我想是默认。”

　　“什么时候？”

　　“那天我要走的时候。”

　　Merlin皱着眉，回忆着，隐约想起一点。“第一法师第一次给我说的时候也是说希望我能去高卢，我还一直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是想赶我走。那你是什么时候确定你是搞错了呢？”

　　“我离开苹果园的时候就相信是我搞错了，但我还不能完全肯定，因为我希望我没有搞错。和第一法师一样，我也希望你能去高卢，那里很安全，但我还有一部分不希望你去那里。我返回Ealdor的时候，本来想碰碰运气，我不确定你是否还留在大教堂里。当我在看到你还在Ealdor做猎人的时候……你知道么，你总让我感觉自己一只脚在天堂另一只脚在地狱。”他又深深叹了口气，“但我想，这已经不再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白痴，Merlin心里暗暗加上这句。“但是我还是有些困惑。你说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我们在行为举动上可以有选择权，Merlin，”Arthur沉声说道，“但是我们对于这些举动带来的结果并没有选择权。我可以抛弃我的家族、财富、地位，也可以背弃我的誓言。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一定会备受折磨。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希望我们可以不顾一切逃离现实，远离战争，生活在一起。但这和每个龙骑士都一直被追杀的事实相冲突，我们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把心门的钥匙交到你的手上，请求你放我自由。不要以任何妨碍我履行誓言或职责的方式约束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你。没有其他任何人。”

　　Merlin听到这些话之后心满意足，但他依然固执地问道：“但是为什么呢，Arthur？为什么未来必须如你所说？我并不希望你放弃你的职责。这不是我。为什么你一定坚持要这样结束？”

　　Arthur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地面。

　　“看着我，”Merlin说道。Arthur抬头看向他，Merlin一脸毫无忧愁的样子，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你有句话说对了。我不是Incubus。不过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像Incubus？是不是因为Cedric偷袭你的时候伤到了你的脑袋？”

　　Arthur的神情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最后一句则让他的脸色更暗了。Merlin拼命忍住才能不大笑起来。

　　“冷静，Arthur。我来向你解释我怎么知道这个词的，以及这个词的意思。王太后就是一个Succubus，就是女性的Incubus。但是我不是。你看，我也是一名龙骑士。”Merlin笑着扬了扬下巴，对他此时的反应感到沾沾自喜，“在你和Gwaine还有Morgana离开之后，我就通过了考核，宣誓成为龙骑士。第一法师授予了我这个荣誉。很多……我家人中的很多人在年轻时都通过了龙骑士考核。”

　　Arthur瞪大了眼睛。他直起身子，眼中燃起希望。“真的吗？你已经是一名龙骑士了，Merlin？”

　　“没错，”Merlin点点头，“我通过了精灵之门，也穿上了龙鳞银甲。”Merlin有些骄傲地摊开手掌，给他看当时白石烙下的印记。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龙骑士之间见面会伸出手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了。Arthur仔细地端详起来，但是并没有去碰。他的表情充满了矛盾——希望、恐惧、喜悦、担忧。Arthur意识到他的父母可能也是因为龙骑士的身份遭到谋杀。“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震惊？一个贱民成为龙骑士就让你感到这么可怕吗？”

　　Arthur摇了摇头。“我在考虑找到你的父母的可能性有多少。Avalon很多大教堂都被毁坏了，否则我们就可以找到你的真正的名字。但是现在……”

　　“第一法师给了我一些线索。我们都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我试着用水晶寻找他们，但是并不奏效。你还记得吗？第一法师说Avalon的很多贵族都曾在他们年轻的时候通过了龙骑士考核。他暗示说我可能和王室有关。可能是Guinevere的表亲。她大概是我的表姐。”Merlin收回手，耸耸肩，“既然他们的名字都刻在自己家族的大教堂的墙壁上，所以，刻有她的真正的名字的墙壁上肯定也能找到我的那个名字。”

　　“他们家族的大教堂被毁坏了，但是，听我把话说完，”他咧嘴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养父告诉我的。那面墙壁在此之前就不见了，可能是Avalon人干的，把墙壁分割成几块，转移去了其他地方。既然他们现在把Guinevere接过去，为了证明她的血统，他们肯定会把刻有她家族成员名字的墙壁重新拿出来的。所以，我想，我们完全可以保留这个希望。”

　　“你知道在你说‘但是’以前，有多么令人恼火吗？”Merlin轻轻踢了下他的脚，又很快缩进斗篷里。“既然那面墙很早之前就不见了，你，不，我是说，你的伯父是怎么知道Guinevere的真正的名字的？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那个名字是我们家族的姓氏，过去的姓氏。我们家族本身是没有魔法的。我的伯父和我的父亲为了得到这一力量，付出的代价就是我们家族的姓氏。几年后我的伯父做了第一法师，也意味着抛弃了自己的姓氏，把大教堂的责任放在了家族责任之前，我的父亲则在加冕的时候更改了自己的姓氏。我们过去的姓氏被附加上了封印咒语。类似于我当初让Cedric无法说话时使用的那种方式。只有特殊的咒语或者特殊的时间，封印才会解除。Avalon的国王把我们家族的姓氏作为了自己孩子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讲出这个名字，也无法告诉她那个名字，我曾经尝试过给她拼写出来，但我总是没有足够耐心，反正我解释什么她也听不明白。”

　　“但愿你们过去的姓氏没有在封印咒语上附加烙印咒语。”Merlin耸耸肩，看着Arthur略有尴尬的表情。“Morgana当时给我解释烙印咒语的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但我现在知道了。你认为你对你的母亲有责任，我可以理解，尽管她……”他看见Arthur的表情黯淡了下去，“那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你的错，也不是Morgana的。”

　　“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相爱的时候，她还不是Succubus。那时候我的父亲刚成为Escetir的Tintagel的伯爵，和Wyllt的领地很近，我的母亲是在Monmouth（蒙茅斯）大教堂长大的，我父亲在那里遇见了她，他们相爱了，我父亲向她求婚，她也同意了。但是当我母亲写信给Isle of Man她的家族后，他们才告诉她要她嫁给Wyllt，以平息两国的战火。我母亲本来妥协了，她原以为那个男人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正直，我的父亲那时候也放弃了。但是结婚后我的母亲才知道，那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已经和另一个女人被烙印咒语束缚在一起，但那个女人在举行传统的婚礼之前就去世了，他也是为了家族被逼迫结婚的。我母亲生长在一个龙骑士组成的家族中，她认为没有烙印咒语的结合就像是成为了情妇，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她迷失了。她的家族也非常愤怒，导致后面Isle of Man发生了内乱。”他顿了顿，双手攥成拳，又缓缓松开。“我父亲和她结婚的时候已经知道她是Succubus，但他还是和她结婚了，她去世后也没有再婚。他背弃了龙骑士的誓言，但他至少坚持了对我母亲的誓言。即使我父亲早已失去了龙骑士的资格，做了很多错事，但我认为就忠诚而言，那个男人远比不上他。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我父亲根本没有资格和Wyllt家族的人相提并论。”

　　“我想你的父亲把一切都赌在你的身上了。”Merlin若有所思地说，然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需要烙印咒语让你的母亲能够安息。所以，如果我能找到我的真正的名字，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虽然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我也才十七岁——我想我还是很乐意帮你实现你的心愿的。”Merlin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Arthur刚要开口，Merlin竖起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他的呼吸灼热，嘴唇软软的，胡茬扎到了Merlin的手指。“但是，如果你再用你的那种悲观情绪影响我的积极性，我保证至少扣留你半天的食物。”

　　Merlin放下手，看看水晶，又看看洞口，因为Arthur满含期待的眼神而有些心慌意乱。

　　Arthur没有出声，静静地思考着。

　　“现在轮到我了。”Merlin低下头说道。

　　“什么？”

　　“现在轮到我向你承认一件事了。”

　　Arthur坐近了一点，眼神好奇而谨慎。“还有别的？你成为龙骑士已经让我足够惊讶了。”

　　Merlin伸出手，拿起身边的弓箭，放在膝盖上。他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箭翎上的羽毛。“第一法师不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有他和Anhora知道事情真相。你已经跟我分享了一个对你具有毁灭性的秘密，那我也会跟你分享一个同等重量的秘密。”Merlin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说道：“那天早晨，在Meredor，国王被他的骑士们簇拥着，在一座小山坡上观看这场战役，我那时正躲在附近。他当时让另一个人戴上王冠假装成自己，他自己则装扮成普通的骑士，举着Avalon的战旗。”他咬住下唇，顿了顿。“我就是那个一箭让他倒下的人。是Albion要我这么做的。”他敲了敲弓弦，继续说道：“我觉得如果没有Albion的指引，我想我是不可能从这么远的距离把他击倒的。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当我醒来的时候Anhora在我旁边，他正在圣书里记录下事情的经过。我想我当时出现在Meredor不是个意外，Arthur。我认为是Albion要你把我带去那里的。”

　　Arthur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你。”

　　“你怎么可能会想到呢？我在回到Ealdor之后才接受了所有关于猎人的训练。Albion想要为所有死去的龙骑士及其他人讨回公道。那晚你被拖到第一法师的厨房门口也不是偶然。一直以来，Morgause一直指控第一法师密谋杀害了老国王。他用尽一切方法来为我遮掩，把这个秘密牢牢地藏起来。我想这就是他对你不那么友好的原因。我并不为此觉得骄傲，这是暗杀，没错。但是，我也没有后悔或者自责。如果只有他的死亡才能避免战争保护龙骑士，那么这份重量我就不得不承担着。你说过，你爱这片土地，那么这片土地就是你的王国。我是个贱民，从小我就没有国家，所以我就把Albion当作自己的家乡。不论是Ealdor，Escetir，Avalon，还是Gwynedd，我都希望它们能够平安无事。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秘密。现在对于我，你没有不知道的事情了。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

　　Merlin想要告诉他Anhora告诉自己，他的责任是保护龙骑士，但他觉得还是不要给他添加烦恼比较好。Merlin也想对他告白自己的感情，但是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发现自己的感情激荡得太强烈了，他甚至无法表达。从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暴风雨之夜见到昏迷不醒的Arthur，一直到今天他们一起待在这个树洞里，他们不止一次面对过死亡，也体会过胜利；而从去年的圣灵降临节分别后，一直到刚才听到他说那些话，他一直都饱受折磨。尤其那天他们在苹果园分别之后，绝望与愤怒都几乎将他吞噬，但他承受了这一切，一直承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虽然很不容易，但他做到了。Merlin摇摇头，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他总是在他面前哭。Merlin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Merlin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看起来很疲惫。我先来值夜吧。”

　　“我们应该点火吗？”

　　Merlin摇了摇头。“还不需要。如果夜里气温冷得让人无法忍受了，我会点火的。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容身之处。”

　　“很好。那么晚安，Merlin。”Arthur目光温和地看向他，轻声说道。

　　Merlin回以一个微笑，然后熄灭水晶的光芒。浓厚而压抑的黑暗又一次包围了他们。Merlin可以听到他翻身的声音，听到他在毯子上舒展身体而与木炭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外面风声依稀，树枝轻吟，Merlin陷入了思考之中，耐心地等待着。Merlin终于听到他发出均匀而浅淡的呼吸声。他睡着了。Merlin知道这个声音，这让他感到很安慰。

　　Merlin拿起水晶，心里命令它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只需要一点点，只要能看清他的脸就够了。水晶发出淡淡的光晕，就像月光那样。Arthur面向Merlin躺在那儿，表情轻松而宁静，一直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

　　Merlin靠近他，弯下腰，侧耳倾听着他的呼吸声。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眉梢的疤痕，就像蝴蝶一样轻。“晚安，my king。”他轻声说道。

　　Arthur捏了下他的肩膀，Merlin便醒了过来，快速眨了眨眼，对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感到有些困惑，随后想起昨晚他们躲到了树干里来。他坐起身，看着Arthur。他在背包中摸索着什么，直到取出来两个Ealdor的苹果。他先后对着两个苹果仔细瞧了瞧，最后将斑点更多的那一个给了Merlin。更甜的那个。

　　Merlin接过苹果，感觉有点不知所措。“你一直在旁边看我睡觉吗？看了多久？”他很有针对性地问道。天色已经逐渐变亮，周围的一切开始依稀可见。Arthur应该早点把他叫醒的。

　　Arthur并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Merlin立刻感到内心一片混乱。

　　Merlin将苹果举到鼻子边，闭上眼睛，用力地嗅了嗅。Merlin感觉轻飘飘的，很感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一场梦。整个世界似乎都因此变得新鲜而令人振奋。Merlin睁开眼，咬了口苹果，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美味。“我永远都吃不够Ealdor的苹果，”Merlin说道，“从出生到现在我大概已经吃掉过几百个了。你觉得巨龙会不会也喜欢吃苹果？”

　　“我不知道。也许吧。如果我能找到一只的话，我会问他的。”Arthur也将苹果拿到鼻子前，一边嗅着苹果淡淡的清香，一边眼睛盯着他。“我永远也不会厌倦看着你享受它们。”

　　他们默不作声地吃完苹果后，抖了抖毯子沾上的树灰，然后紧紧地卷起来收拾好。他们都在思考，追上Guinevere还要走多远，还要多长时间，以及他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默契地保持沉默，享受着此时片刻的安宁，一边将毯子收起来，把背包挂在肩上，一边不时地偷偷瞥彼此一眼。

　　当Merlin把手伸进口袋去拿水晶时，一声巨吼从树林里传来。就像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切哭嚎。一阵寒意顺着Merlin的脊背窜了上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就算Merlin去过那么多次Eofham荒原，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哪种野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Arthur站在原处，眼睛盯着树林，手握上了剑柄。“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喃喃地说。

　　这声巨响令Merlin毛骨悚然。它不像熊或者狼的嚎叫声那般雄厚，不像麋鹿宛若孩童哭泣般的叫声那样具有穿透力，也不像隼或是鹰的叫声那样尖利。它就像是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因为突然的咳嗽而噎住，还有些像一只狗在兴奋地追捕猎物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如此浑厚的声音必然来自某种巨型动物。

　　“我不知道，”Merlin说道，“我们最好赶快离开。”他取出水晶，命令它指引出一条通向Guinevere的安全无虞的道路。他又一次在脑海中构想出了Guinevere此时的模样，专注于他要去的方向。

　　怪物的咆哮声再一次响起，这次仿佛离得更近了。突然的惊吓让Merlin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水晶的亮点突然开始变暗，似乎要消失。但很快又变亮起来，接着指出了方向。

　　“动作快点，Arthur。”Merlin低声催促道。他系上弓弦，发现自己的手有一点颤抖，然后将装满箭的箭筒放在腿边，从中抽出一支搭上弓，紧紧地用手扣着。他们走出树洞，沿着山坡往下走，速度比昨天快了很多。薄雾笼罩着山顶，虽然不像Ealdor的那样浓厚，却也足以掩盖住他们周围景物的样貌，更利于那只怪物藏匿。

　　“但愿这不是Griffin（格里芬，狮鹫），”Arthur说道，手仍然握着剑柄。他们动作灵敏，巧妙地躲开了地上各处绊脚的石块。他们不时回头向后望去，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那是什么？”Merlin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称。

　　“它们的身体如八个狮子般大，高度如一百只鹰一样高，有很长的耳朵，豹子嘴，脚上有爪，和牛角一样大。有些人说它们的鹰头部分是金色的，狮身部分是白色的。关于它们的流言不少，但实际见过它们的人却寥寥无几。要不是听到这声咆哮，我都快忘了这个传说了。”

　　Merlin听Arthur讲话的时候，听到他们身后传来的声响似乎更近了，每一声脚步都沉重而具有穿透力，还伴随着树枝被踩踏折断的脆响。Merlin停下脚步，举着弓箭警觉地观望四周，把弓弦拉伸到耳际。Arthur把剑拔出剑鞘时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后面的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一阵恐惧突然从Merlin心底蔓延开来，仿佛被邪灵纠缠时的感觉，不过并没有被邪灵环绕时的那些低泣声。这种感觉有些迷蒙，似真似假。

　　“怎么了？”Arthur轻声问道。

　　“我听到有东西在跟着我们。”Merlin凝视着浓雾，观察着这些树木中有没有什么生物的形迹。此时一片寂静，让Merlin更加惊慌。野兽都是根据本能作出反应的，而不是理智。当一只熊决定要攻击别人的时候，就会一往无前，决不会半途而废。野兽是没有逻辑的。

　　Merlin看到自己的视线右方有东西移动，四围一片寂静。他转身瞄准，但只看到了参天红木的影子。

　　“我们走吧。注意动静。”他提醒Arthur道，然后转身往山底走去。Arthur跟在他后面，手里紧紧地握着剑。他们一开始走动，后面的脚步声就又响了起来。

　　“感觉像是魔法，”Arthur轻声说道。天气虽然寒冷，但Arthur的脸上还是渗出了汗珠。“不是吗？”

　　“是的，像是魔法石。”Merlin同意道，“它在后面跟着我们，但魔法石是不会动的呀。可能我们再走远些，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那应该是在警告我们，”Arthur说道，“看下水晶吧。”

　　Merlin担心水晶会不起作用，因为他刚才被吓坏了，现在还无法摆脱那种恐惧。“最好还是不要，”Merlin轻声说道，“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想我们应该赶快跑。”

　　“跑？”

　　恐惧有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Merlin感到很不舒服。他抓着Arthur的手，开始往山底跑。每跑一步，腿和膝盖都被石头或者树枝划得生疼，但是他并不在意。他们拉着手往山下跑，就像当初在Aesctir山一样。但是这次追赶他们的不是黑衣的骑士，而是某种巨大而危险的怪物。它追在他们的身后，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浓雾此时也变得愈加浓厚。

　　“停下！”Arthur警告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把Merlin拉到一边。他们刚刚差点就撞到了一棵树上。Merlin跑得气喘吁吁，胸膛里就像是在燃烧，心中的畏惧还是丝毫未减。现在情况更糟糕了，就算他们现在停下脚步，后面的追赶还在继续。他们身后的浓雾中传来一阵咆哮声和喘息声，怪物的身形已依稀可辨。这一瞥把Merlin吓得不禁瑟瑟发抖。

　　Arthur快速转身，将手中的剑插入脚下的土地中。他站直身体，双手握着剑柄，目光沉着。这让Merlin想起了在大教堂的所有记忆——那种安全感，还有他穿着的龙鳞银甲。Merlin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放下弓箭，愣愣地看着Arthur。

　　“我们是龙骑士，Merlin，”Arthur声音有些沙哑。“这意味着，我们主宰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上的所有生命。你相信吗？”

　　“我相信。”Merlin回答道，但声音很小，他的喉咙很痛，说话都像是种折磨。

　　Arthur咬紧牙关。他们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变慢了。浓雾中传来一阵鼻息声。Merlin看到缥缈的雾中隐约闪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

　　“我们是龙骑士，驭龙骑士，我们代替巨龙守护Albion，Albion也因此赐予了我们这样的权力与荣誉。”Arthur的话很鼓舞人心。“我们会安全离开这座山。会这样的，Merlin。Albion会感受到我们的意图。你只需要把你的愿望告诉Albion。不要畏惧。”

　　Merlin咬紧牙关，Balinor对他苛刻的训练让他现在非常想要一箭射去。但是他的一箭又能对这样的巨兽造成什么影响呢？Arthur的龙骑士佩剑在它面前看起来也不过是把无足轻重的小刀而已。

　　Merlin试着抑制住自己的恐慌。模糊中看到，那个怪物犹豫地停下了脚步，发出一声低吼声。它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接着是一阵嗅闻的声音。浓雾遮掩住了它的模样，但露出了它巨大的身形。

　　Arthur坚毅地站着，用意志驱赶这只怪兽。Merlin能感到他的意志从眼中、甚至整个身体中散发出来。现在局面的主导者是他，而不是那个怪兽。那只怪兽对他致以敬意。Merlin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就像上一次和第一法师救活Will的那次一样，他一直不知道祈祷的时候该说什么，但他还是尝试这样去想，尝试加入自己的意志，命令它离开。

　　突然间，空气都颤抖了起来。

　　四周的浓雾立刻开始退散，但是并没有露出那只怪物的踪迹。它已经离开了。

　　“也许因为这是我的家乡。”在Arthur用惊疑的目光看向他时，Merlin这么回答道。

　　“我本来以为我还需要教你一些龙骑士的知识，但看来是我想多了。”Arthur的语气有些挫败，然后做了个鬼脸，惹得Merlin笑了起来。

　　等到浓雾消散的得差不多之后，他们调整好自己的武器，准备重新开始前进。当他们转过身时，他们看到山腰突然从一个锯齿状的悬崖上落下，离他们停下来的地方一步也没有多。浓雾消散，危险也随之暴露出来。Merlin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抓住了Arthur的胳膊。要是他们当时继续盲目地在浓雾中奔跑，就肯定会从这个悬崖摔下去。

　　这时，悬崖底下的一座大教堂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一座教堂就隐匿在这山中。它不像Ealdor大教堂那般雄伟，而是更为矮小而方正，在悬崖峭壁的映衬下，就愈发显得低矮。他们绕到教堂的后侧，从山上看去，可见其回廊隐于一片阴影之中，旁边是几座以石头和砂浆堆砌而成的小建筑，似乎是各类物品的堆放处。让Merlin费解的是，四周毫无人影，回廊里面也没有学徒的踪迹。这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枝叶繁茂的植物，看样子很久没有修剪过了，到处开满了野花。这里看起来像是荒废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大教堂围墙外的一个主要建筑物里，轻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房子还有一个花园，周遭由石头围了起来，里面种着蔬菜，栽着果树，但是总体而言地方并不大。鹌鹑和鹿悠悠地走来走去，在空地上溜达着。Merlin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情形。

　　“Carmarthen（卡马森）教堂的废墟。这里一定是Carmarthen。”Arthur微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问道。“你怎么看？”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里像是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农场一样被废弃了。但是这里有个小花园看起来像是有人打理过。还有烟囱里的烟。这有点讲不通。看那边的常春藤都攀爬到墙上了。通常仆人都会把它们修剪掉。可能Balinor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吧？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她了。我想走近花园看个仔细，再作打算。我不清楚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一个花园。如果教堂已经废弃了，那会是谁来打理的这个花园？”

　　Arthur点点头。微微对他笑了下。这到底是考验还是什么？他不是更喜欢自己做判断吗？

　　接着他们便伏下身爬完最后一个斜坡，在树荫下行走来掩盖他们影子的踪迹。除了烟囱中的轻烟，并没有其他迹象能显示出这里有人生活。真是奇怪，Merlin心想。Carmarthen教堂是用红石雕刻而成，面积大约是Ealdor大教堂的一半，密密的山林掩盖住了这片地方。他俩朝花园走去。这里的围墙很高，鹿无法跃入。Arthur先帮Merlin翻过去，Merlin轻轻落下，弯着腰留意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动静。Arthur紧随其后，“砰”地一声翻了过来，降低身子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Merlin很庆幸周围并没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Arthur示意他继续前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静在猎人耳朵里是多么可怕。如果让Balinor教导你，估计你肯定被训得不轻。Merlin心中暗暗想着。

　　这个花园里有很多蔬菜，一排排非常整齐，用木桩和绳子固定着。地面的土地是肥沃的黑土，Merlin从地上拔出一个和他手腕差不多粗的胡萝卜。沿着墙边有一小块地，Merlin惊讶地发现上面结满了成熟的草莓，簇莓和蓝莓。收获的季节明明早就已经过去了。Merlin摘了一个草莓咬了一口。汁水很多，味道鲜美，是熟透了。他有些疑惑，同时更希望能多摘几个，刚才那个胡萝卜炖汤味道肯定也不错，还能做馅饼……

　　“看。”Arthur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低声指出。围着花园的三面墙的中央都有一块魔法石。它们非常安静，因此Merlin之前都没有觉察到它们的存在。这些古老的魔法石经历了多少岁月和大自然的洗礼，被风雪侵蚀的已经斑驳。“你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问道。

　　Merlin想了一会儿，有了答案。“我还记得Anhora花园中的那棵苹果树。尽管不合时宜，但是那棵树上也是结了很多的苹果。我想是这些魔法石的作用让果子依然鲜美。”

　　Arthur点点头，眼神似乎有些欣慰。“所以这座大教堂可能真的废弃了。水晶怎么显示？它有没有指向庄园的方向？”

　　Merlin取出水晶，放在手心。水晶亮了起来，水晶里面的小亮点似乎有些懒散地移动着，直接指向了那里。一行文字浮现在水晶表面。Merlin心中涌起一阵喜悦。他敢肯定Guinevere在里面。Merlin抬头望向天空，注意到太阳已经逐渐偏向西山。他可不想在晚上回到那座山里面。

　　“可能他们在睡觉，”Merlin提议道，“现在可能是去解救她的最佳时机。”

　　Arthur坐下来，从灌木丛中摘下一串蓝莓，慢吞吞地吃了起来，目光深邃而严肃，“我在想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Merlin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也摘了一些果子。他们的肩膀碰到了一起。“我希望我们能想出把她救出来的方法。”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Merlin就听到了一些响动。那是一声关门声。那座花园的围墙虽然比较矮，但是他们仍然看不到周围走动的人。不过幸好周围有几棵果树，他们迅速地躲过去，藏在茂密的枝叶下，上面有着累累的杏子和李子。Merlin摘下一些果子，放入背包中，同时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Merlin探头朝庄园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第一法师穿的灰色教士服，但是外面套了一件脏兮兮的罩衫，但并不像是不修边幅。罩衫的前面有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一些东西，但只能看到木制手柄露在外面。他比Ealdor的第一法师年轻许多，和Balinor年纪相仿，他没有胡须，也没有头发，身形消瘦，看上去温和谨慎，还有些严肃。他从容不迫地走向花园，轻声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他身边的人微微低着头——正是Guinevere Wyllt。

Note

　　对未来的渴望，令人折磨。

　　—— Aurelius of Holy Island Abbey

注释

　　1. Monmouth：蒙茅斯，地名。取自Geoffrey of Monmouth蒙茅斯的杰弗里，来自蒙茅斯的杰弗里。这个故事中，Monmouth是位于Wyllt家族的领地与Tintagel交界处附近的大教堂的名字，Geoffrey是Monmouth Abbey的一位第一法师。

　　2. Griffin：格里芬，狮身鹫首兽，半狮半鹫的怪兽。原剧中出现在S01E05。出自希腊神话，是一种鹰头狮身有翅的怪兽，亦作“Griffon”或“Gryphon”。雄鹰是飞禽之王，狮子是万兽之王，格里芬即是王中之王。

　　据记载，狮鹫的身体比八个狮子还要大，高度比一百只老鹰还要高，有很长的耳朵，豹子嘴，脚上有爪，大如牛角。据但丁描述，狮鹫的鹰头部分是金色的，狮身部分是白色的。有人认为狮鹫代表恶魔，有人则认为它是基督的标志，因为在《语源学》一书中曾有这样的解释：“基督是一只狮子，因为他有着统御的才能和巨大的力量；基督也是一只老鹰，因为他在复活后可以升入天堂。”

　　狮鹫不只出现在希腊神话，在其他的古代文化也多少有着与它们有关的记载或艺术创作，尤其是在中亚地区，狮鹫的形象常成为宫廷里的雕塑和标志之一。古埃兰人(Elam)在他们的建筑中也很广泛地使用了狮鹫的标志。在建筑图案里，狮鹫通常以一只长着四只脚、一对翅膀、拥有豹子头或者鹰头的神兽形式出现。

　　3. Carmarthen：卡马森。在蒙茅斯的杰弗里的述说中，Merlin与南威尔士的卡马森镇有联系。在中世纪威尔士的诗歌中，他被称为首席诗人，是《卡马森黑皮书》（The Black Book of Carmarthen）和《赫格斯特红皮书》（The Red Book of Hergest）中几首诗歌的述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