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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所以，Merlin，不要再担心了。”Arthur走出房间，从另外两个男人手中拿过iPad，放在Merlin面前，“博物馆提前安排的警察都是为了抓住我，或者说是为了找到我。”Arthur开始给Merlin展示博物馆被警方控制后的照片，“当时在袭击我们的是挟持了博物馆馆长的恐怖分子，他们伪造了警察的制服，虽然那些人已经抓到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审讯结果，那些装着我的照片的糖果应该也是他们的行为——不用介意，你知道的，权力与阴谋，永远有人会不竭余力地暗杀……”

     Merlin不再看着iPad，只是看着Arthur，他的眼睛非常平静，沧桑，点缀着星光般地期许，但随后便被悲伤盈满。“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Merlin垂下头，抓着被子的手指用力地发白，“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保护你，他们都知道了你，而我………”

    “Merlin，”Arthur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试图掰开Merlin用力的指关节，声调又扬了起来，“你肯定不知道我过去有多混蛋！我才不会让你在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找到我呢！”

    “我刚开始识字的时候两种语言混在一起，在我理解电视机之前我一直认为那是魔法——拜托，Merlin，我一直到大概10岁左右才能确定不再把两种语言搞混，我才不会给你取笑我的机会。”

    “我想你终于承认你就是个菜头，只不过总是贵族而已。”

    “Merlin！”Arthur箍着Merlin的脑袋用力揉着他的头发。

    “你这个暴君！”

    “正是。我就是为了这个诞生的。”

    看到Merlin的笑容Arthur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告诉Merlin他和Windsor家族的谈判，也不想告诉Merlin各种政治上的麻烦，他只是相信他们能把这些问题都处理好。

    Merlin已经很疲惫了，冬之灵在他身上留下的寒冷依然蜷缩在他的脊髓里，他不知道Arthur做了多大的努力去抗争命运，但他知道那一定非常艰难。他想让Arthur接受他的命运，成为最伟大的国王，但是，他同时又不想Arthur接受宿命欣然赴死。他一直想努力让Arthur接受自己，不要再逃避下去，不要迷失自己，但是当Arthur这样突然接受了的时候，他却感到失落。

    纵使不去考虑预见的生死结局，情况就已经很糟了——复杂的政治，危险的谋杀，背叛，暗算——这些曾经让他们心力交瘁的问题再一次站在他们面前——那些Arthur这些年来一直想躲避的，现在他却走到了他们面前。仅仅是解决这样一个算不上多胆战心惊的小事情，是会对Arthur起到一定作用，让他再次成为他自己，成为那个高尚的骑士，但是并不至于让他再次担起这样的重任——肯定还有别的理由。

    在Camelot，Arthur是Uther的独子，从小他就是那个必须承担起责任的人，但是现在，英国皇室有那么多可以继承王位的人，他们全都已经在社交界政界甚至军界站稳了脚跟，Arthur作为被长期藏起的那一个，他们并没有想过让他继承王位，至少一开始肯定没有想过，所以现在能这样正大光明地公开Arthur的存在，他们肯定是为了别的什么。

    Arthur几乎不可能成为国王的，那么多王位继承人，包括他的父亲，即便最后王冠交给Arthur，也要很久很久以后吧，或许他的父亲可以活久一点，至少比Uther要久，这样等Arthur成为国王的时候应该也是个老人了……Merlin安慰着自己，再一次藏起担忧。

    “成为魔法师简直太棒了……”Arthur惊讶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做了个鬼脸，又上前去捏捏假Merlin的脸，假Merlin没有任何反应，“这样谁还会去上课呢？”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这么适应魔法的存在。”Merlin从衣架上拿下外套。

    “毕竟我要适应我自己的存在不是吗？”

    “你去过学校吗？”Merlin拿起外套举起来，走到Arthur身后。

    “没有，他们会聘用私人教师。”Arthur撇撇嘴，“你有同学吗？”

    “我没有学位。”Merlin答非所问，很自然地给Arthur穿上外套。

    Arthur盯着他看了几秒，“我可以送你去上学，如果你想的话，”Arthur再次想当然地以为是Merlin悲惨的出生使他无法支付学费，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你需要去学点什么，你一定要去学校。”

    “如果你的生活自理能力能稍微提升一点的话，我想我还是有时间读书学点什么。”Merlin给Arthur戴上黑色帽子，遮住他醒目的金发。

    “我已经可以自己穿衣服了！”Arthur大声反驳。

    “我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了，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我已经可以自己刷牙了，嗯？”

    “我是不想抢了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

    “我的男仆。”

    “现在是21世纪，陛下。”

    “我没有解雇过你。”

    “现在我可以辞职吗？”

    “我拒绝！”

    “Arthur……”

    Merlin没脾气的样子总让Arthur感觉自己在和胜利女神握手，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我们现在去Avalon，在我们回来之前，如果有人来这里，就会看到我们在看电影。”

    “没错。”Merlin按了电视开关就和Arthur出门了。

    Merlin对Glastonbury不熟悉，但是他对Glastonbury的森林的熟悉却大大超出了Arthur的预估。他们离开了人群离开了公路甚至离开了灯光，这一次是Merlin带着Arthur走。天空只剩下斑驳的星光，树林里暗影绰绰。然而即便是走到了林子深处，Merlin依旧能够在没有其他光线的情况下大步向前走去。

    “小心，Arthur，这里有个树桩。”Merlin拉住Arthur，Arthur已经吃痛地叫了一声，Arthur仔细看脚下，辨认着一个横截面很大的树桩，被砍时这棵树树大概已经有几百年的样子，“Arthur，你需要点光。”

    “我不需要，Merlin，如果你稍微走慢一点我就不需要。”Arthur不想被嘲笑怕黑之类的，所以也硬着头皮没有打开手机手电筒，而且更重要的问题现在已经盘踞在Arthur心口。

    “我们伟大的King Arthur要跟不上男仆的脚步了吗？”

    “我就不该听你的抄近路。”Arthur怒气冲冲地说，跨过树桩，尽快跟上Merlin。

    “我们已经快到Avalon了，这片土地是被魔法保护起来的，里面的人可以出去，但是能到达Avalon的路只有少数人知道。”

    “让我猜猜看，你刚好是那少数几个人之一？”Arthur的语气带着一丝尖刻。

    “好吧，”Merlin拨开一根树枝，清朗的黑色天幕下，宁静的湖泊就呈现在他们面前。“事实上，是我施法保护了这里。”

    “哦，该死的。”Arthur脚下突然出现的一个凹陷让他又差点摔倒。

    “那里有个坑，我该早点告诉你的。”Merlin拉住Arthur的胳膊，让他没有真摔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