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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The Sacrifice of Albion 阿尔比恩的献祭

Chapter 43

　　“他终于醒过来了。”Vivian宣布道，把Merlin从门边拉到床前。

　　Constantine的眼睛微微地眨了几下，睁开了，一头雾水地看着Merlin。然后就痛得龇牙咧嘴——这是Merlin无能为力的疼痛。他先是咬紧牙关，但还是忍不住呻吟起来。

　　“我掉下来了。”他费力地说道，刚一抬头就拉到了脖子上肌肉的伤痛。

　　“你还活着。”Merlin安慰他说道。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为了不让自己失控，他紧紧地绷着下巴，手在毯子底下攥成拳头，生怕自己痛的叫出声来。“我的背摔断了。”他忧心忡忡地说。

　　Vivian惊得叫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你会好起来的。”Merlin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Constantine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但他始终咬紧牙关用鼻子呼吸，抑制住了痛感。“我闻到烟味了。我们还在Listenoise城堡吗？”

　　“不是，现在是傍晚了。烟是从风里吹来的，Listenoise着火了。”

　　“Escetir的王城也是。”Vivian补充道。

　　Constantine困惑地看着他问道：“整个城市都着火了？怎么会？甚至是王城？”

　　Merlin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情绪低落，干巴巴地说道：“火是从Listenoise城堡着起来的，那些建筑离得太近，火从一个屋顶烧到另一个屋顶，然后把大火顺着那座连着王城的桥烧了过去。现在那大火还在肆虐。似乎快要烧到Anglesey了。”

　　汗水沿着Constantine的太阳穴淌下来，他用手抹掉，连带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被Vivian听懂，他用Avalon的语言问道：“我想……我记得……撞到了头。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后来又是精灵之门。”他尽可能小幅度地擦着自己的脸，“我记得我死了。”

　　“你不该在那时候死的，Constantine Venandi。”

　　他对Merlin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可我该在那时候去Isle of Man。我有任务在身，是你阻挠了我去完成它。”

　　Merlin摇头否认。“带我们来Listenoise是Albion的意愿。”

　　“你别说得就像是你能掌控它一样。就好像是你命令它把我带到着火的塔楼那里似的。”他一脸怒气，眉头紧锁。“我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儿，我就该死。我太大意了！但我就是忍不住要跟着你去，你一走我就后悔了，除了担心、原地打转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我就让那个洗衣服的女佣自个儿留在那儿，自己像个小偷一样翻墙，然后跟着你。当然有人看到我了，还召集了所有的仆人和守卫。我打倒了四个人才走到塔楼门那里，然后又遇上了火！”他痛得直咧嘴。“你差点把我们都杀了。”

　　这时门开了，Morgana走了进来。在她脸上还留着黑乎乎的煤烟留下的灰印，漂亮的长裙也沾满了烟灰。“我听到说话声了。他醒了吗？”

　　Merlin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Morgana，但是她已经重拾起一部分贵族风范，塔楼里那个哭哭啼啼的无助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她身上的唯一一条长裙还是Pellinore给她的，她在上面披了条Vivian的披肩，以保持自己得体的风度。披肩的材质和长裙对比起来显得异常粗糙。她眼中含着怒火，特别是在Merlin告知她Vivian怀了Pellinore的孩子后，这种情绪更是无法掩藏。

　　“哈，要不是她才不会耽搁呢，”Constantine冷冷地用Avalon语嘟囔着，“我也不会掉下去。”

　　“别这么无礼，”Merlin同样用Avalon语提议道，“她可是Wyllt的盟友Gwynedd王储的姐姐。”

　　“哈，你的主子是吗？”

　　Morgana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们。“请你们……不要再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Merlin，我请求你们。Constantine Venandi，我还没向您表达我的感激。我想亲自来对您说。今天是您救了我的命。”

　　Constantine的态度还是冷冷的。“您的感激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我的小姐。救您并不是我的任务。请您见谅，我不能站起来对您行礼了。我不想，也不需要您的同情。”

　　“我说过了，不要对她无礼。”Merlin有些气愤地说道。

　　Morgana讶异地看着Constantine，他的语气完全出乎她意料。“不管怎么说，您终归是因为我受伤的，无论您怎么对我，我都会以礼相待的。”说完她把目光转向Merlin。“全都安排好了。我们在这船上定了房间，船长说今晚船就会往上游去，明天早上下了船我们再雇马车回Ealdor。”

　　“不是Gwynedd？”Merlin一出口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不，是很蠢。在城堡中听到Fomoire（弗莫尔）对Morgana说的话里，他们的舅舅看来已经和他们谈成了交易，她现在只身一人回去，肯定非常危险。

　　Morgana面露忧愁地摇摇头，思绪繁杂。

　　Constantine突然开口道：“我不想去Ealdor，送我回Avalon。”

　　Morgana坚决摇头。“不可能。Avalon太远了，而且您需要休养，Ealdor是最适合您的地方。”

　　Merlin把手按在Constantine肩膀上阻止他再去和Morgana争辩。“我们都理解你渴望回家的心情。但Ealdor是集合地，去那里大家才能更好地照顾你。”

　　“我就是不想被大家照顾，呵护。说白了，我不想被人可怜。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力这样掌控我的命运？我宁可被丢在随便哪条开往Othanden码头的船的货舱里，自生自灭！”

　　Morgana看了看Merlin，又看向Constantine。“粗鲁的男人在饥饿的时候脾气总是坏到令人难以忍受。您从早上到现在吃过东西了吗？我知道没有。Vivian，亲爱的，你能去找点食物来吗？非常感谢。我不会忘记你在救我时的功劳的。我会保护你的。谢谢你。”Vivian离开后，Morgana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眯着眼睛看着Constantine，问Merlin道：“你救了我弟弟之后，他待你比这还糟吗，Merlin？”

　　Merlin也学她的样子抱起胳膊，看着Constantine，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他还没朝你吐呢，Morgana。等他吃完东西再看吧，我敢打赌，他肯定会这么做的。”

　　“我已经永远都不能走路了，你们还在这儿拿我开玩笑。”Constantine干脆闭上眼睛，无奈而愤懑地摇起了头。他的伤痛得厉害，忍不住在床上轻扭了起来。

　　Morgana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攥住。“那我就来做您的拐杖，您的支柱，您的帮手。如果您因我而不能走路，那我就替您走路。今天要不是您，我的后背上就会插上一把匕首。当我看到您出现在楼梯上时，当我看到您的眼睛时，我就知道是魔法召唤您来救我的。”

　　她转过身朝Merlin笑了笑。“我都记不清听过多少次有关你的故事了。你说过的，如果你信任Albion，信任魔法，，去想，去信任，去希望，你就会得救，不是吗？”泪水又涌上了她的眼睛，她使劲摇头不让它们流下。“我不会再哭了。过去的这几周里我已经流了太多眼泪，如果我再哭起来，我怕自己会停不下来，直到溺死在这些眼泪里。”她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心情，然后站了起来，“Merlin，你能跟我过来这边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Merlin点点头，跟她一起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Morgana抓着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在舷窗旁的凳子上坐下，她的手微微有点颤抖。“很抱歉Arthur不能亲自来救你。”Merlin最先打破了沉默，“他们那样做真的太恶毒了。”

　　Morgana抓着他胳膊的手突然握紧了。“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Merlin，我知道你能理解我。”她摇了摇头，看向远处仍在燃烧的大火，整个城市都成了红色，一波一波的热浪仍源源不断地涌向海面。“最开始的几天，他们给我戴上了隼徽，”Merlin惊讶地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面孔，Morgana神色非常悲伤。“他们说隼徽可以增强我的力量，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没有屈服，你也看到了，我没有用那个东西，我的胸口没有留下纹身。虽然那很煎熬。”她叹息一声，摇摇头，“但是，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对我起了作用，就好像我预知的天赋被放大了。我的理智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是他们的阴谋，但我的心里有一部分告诉我，那是真的，虽然我不想承认。”

　　“你看到了什么，Morgana？”Merlin好奇又担心地问道。

　　“地狱。”

　　Merlin不确定她所预见的是不是大灾难降临后的样子，他拍拍Morgana的手。“我们会安全的。在Ealdor那里大家都会被送去安全的地方。”

　　“不，Merlin，你不明白。”Morgana严肃地打断他，握住他的手，捏得他的手都有些疼。“是我们的地狱。我们的生活会成为地狱。我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她叹息一声，松开他的手，“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恐惧会阻碍我们感受魔法。”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不能再见Pellinore了，求你帮我，Merlin。你一定不能让他再接近我。那个恶毒的Fomoire（弗莫尔）一直在折磨我，我差一点就要向他屈服了。我那时太渴了，但他们只给我喝那种能让人头脑迟钝的甜酒。他用了隼徽，我能感觉到。我知道它的威力，但我没办法抗拒它。是它改变了我的感情，Merlin。我以前一直以为隼徽只能改变人的情绪，我不知道它居然能够改变人的感情。我恨Pellinore，我恨他绑架了我，我恨他把我从我关心的人身边带走。”她又一次摇了摇头。“可现在我违背自己的意愿再度爱上了他，这些爱恨交织的感情让我痛不欲生。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实感受，是一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把它们植入到我的灵魂里。可它们在我这里扎了根。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彻底把它们驱赶出去。第一法师总是可以办到的。”

　　“嗯，一定可以的，只要你真的相信的话。”Merlin对她点点头。

　　Morgana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Merlin，你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吗？”Morgana注视着他，看到Merlin有些困惑。“Arthur没有告诉过我，你在使用魔法的时候眼睛会变成金色。今天之前我没有见过你使用魔法，你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吗？”

　　Merlin睁大眼睛。“我的眼睛？”他突然想起第一法师说过，他们家族的人在使用魔法的时候眼睛都会变成金色，但他没有。那什么时候起他又有了这种特征呢？

　　“我听父亲提起过，我们的伯父Aurelius也是这样，他从Avalon的国王那里得到了一种特殊的力量，Albion的眼睛。这不仅是对于未来的预见，他还能看到超越人类视界的存在，就像是能看到人类不可及的大海深处，或者事物的背面与本质。”

　　Merlin想起了Arthur的断剑，Arthur说过他的伯父是Albion的眼睛，他便把Arthur为了救他折断了龙骑士佩剑的事情又简单给她讲了一遍。很可能就是这件事情，让他继承了Arthur伯父的力量。现在这一切看起来，全都不是偶然。

　　Morgana听过后，眼里浸满了泪水，紧紧拥抱了Merlin。“我在梦里看到过，亲爱的，原来那不仅是个梦。我梦见你手里拿着隼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太可怕了，亲爱的，他们甚至要埋葬你。所以当我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开心地想哭。感谢上帝，感谢Albion，你还活着。Arthur把你救了回来。”

　　Merlin有些手足无措，他刚死Arthur就把他带了回来，没有人想过埋葬他，只有他自己过看到自己被Arthur和Guinevere埋葬的画面。他不由地身体僵硬。发出警报，真的需要他的生命吗？还没来得及细想，Morgana就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还有一个问题，Merlin，你是什么时候通过龙骑士考核的？直到我看到你的衣服那里。”Merlin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衬衫上被Fíann划破的那里，隐隐透出一点银白色。“匕首能撕裂衣料，却伤不到龙鳞银甲。我看到它，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成了龙骑士了。”说这话时，她脸上带着一种尊敬的神情。

　　“就在你们趁夜离开Ealdor后。”Morgana的眼中的尊敬让Merlin现在觉得很窘迫。他手摸索着，成为龙骑士救了他的命。

　　“Arthur知道吗？”

　　Merlin点点头，他看到Morgana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那么我现在要郑重恳求你，龙骑士Merlin，我恳求要把他救出来。你一定得救他，Merlin。你告诉过我，他和Guinevere现在都是TirnanOg大教堂里的人质。Fomoire（弗莫尔）就是从那里来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秘密转移地方的能力，但他们能利用魔法，而且非常厉害。有传言说他们不日就要来接管Escetir王国里的大教堂，整改这里的习俗，包括圣灵降临节。他们说像Ealdor这种不按照规定时间举办圣灵降临节的地方，第一法师要被公开处决。我听Isle of Man护送我的骑士说他们对所有人敞开大教堂的大门——各种龙骑士仪式将不再隐秘进行，而是公开宣告——但是他们所说的东西里掺杂了很多的谎言和被歪曲的真相。他们还坚持要所有人都接受龙骑士仪式，指责说我们实行彡愚彡民彡政彡策彡，不让百姓获得知识以免他们彡威彡胁彡统彡治彡权彡力彡。各地已经爆发了多起民众骚乱，他们口口声声坚持要求进入大教堂，而那些被打破围墙进去的大教堂全都被砸抢焚毁。他们说我们把财富和精力都用在了这些毫无价值的虚假的东西上，而不是花在彡人彡民彡的彡身彡上彡。我们的国家也快要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些庇护大家的魔法石呢？”Merlin目瞪口呆，十分气愤。

　　Morgana表情悲伤。“它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被攻进去的大教堂里的一些教师和学员遭到了殴打或恐吓，那些没有遭到破坏的大教堂里的学徒大部分都回家了，还说魔法石已经不再起作用了。Merlin，我有预感，大灾难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阻止了。”

　　她眼睛里流露出了赤裸裸的恐惧与张惶。Merlin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心里庆幸自己可以带着她安然无恙的消息去见Arthur，再也不用背着她安危的负担了。

　　然后Constantine接着这个话茬说话了。“你阻止不了它的。大灾难第三夜的时候就会到来，它到Avalon的时候我曾亲身经历过，但我不想在这里再经历一回了。我们会乘船到另外一片海岸，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Morgana转过身子，坚定地注视着Constantine。“我会把您送去那里，您不用担心。但我也要通知Gwynedd的人民。我担心我舅舅会拦下Arthur派过去传话的骑士，我希望没有。明天抵达的港口离Gwynedd很近，我可以想办法联系到我们的骑士。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就不得不自己过去。我不会把我们无辜的人民留在那里。如果是我们的父亲，他也不会那么做。”她捉住Merlin的肩膀。“把我的家人带回来，Merlin，我恳求你。把Arthur和Guinevere带回Ealdor。”

　　Merlin很想告诉Morgana自己的身世，他想说自己的母亲是她亲生父亲的妹妹，他也是她的家人。他张开嘴巴打算说出口，但魔法还是不许他吐出那些字眼。不过，他原本就没有对魔法的准许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他放弃了，然后说道：“我会用龙骨水晶找一艘到Isle of Man的船，凌晨就动身。”

　　“我不知道现在会有多少船连夜航行，”Morgana皱起眉说，“这场火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北面的另一个港口。Alator's Dwelling港口是Gwynedd西海岸的重要海港，那里的海峡是离Isle of Man最近的地方。明天早上抵达港口我就可以找个人带你去，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大概三天就能到。”

　　“Alator's Dwelling港口那里有大教堂吗？”

　　“在百里区那儿有一个，名字叫Holy Island大教堂。就是Arthur的伯父Aurelius曾经做第一法师的地方，不过，在他死后目前为止已经换了三位第一法师了。”

　　Merlin心中传来一阵宽慰。“那就是我去Alator's Dwelling港口的路了，今晚我就动身。”

　　“等到明早抵达港口让我派一个人跟着你吧。”Morgana央求道。

　　“这儿比我更需要他们，Morgana。他们要在大灾难到来前警告民众，让那些愿意逃走的都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可以找条小船回Listenoise大教堂，我知道，大火还没有烧到Listenoise大教堂。”

　　说完，Merlin又俯身看着Constantine，抓住他的手紧紧攥着。“Ealdor的魔法石有独到之处，它们能比你想象得更快地治愈你。Constantine Venandi，你还会再次站起来，你可以再次走路的。”Merlin握着他的手说，“我知道的。”

　　“你还真不是看起来的那样。”Constantine轻声回应道，面带不解之色。他仔细端详着Merlin的面庞，打量着他的五官。看起来他很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巴却闭得很紧，嘴角向下。最后他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张口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某个人。”

　　Merlin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自己能告诉他真相。在他们之间划过一道认可的思绪。“我想是的。”Merlin挤出微笑，简短地问道。Merlin拍了拍他的手，用眼睛传达了自己的谢意。

　　今天你为我效劳了，Constantine Venandi，我不会忘记的。Merlin想抽回自己的手，但Constantine却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以致弄疼了他。

　　“我是在城市中接受训练的，你是在丛林中接受的。让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或许能帮得上忙。”他蹙着眉头，微微地转了下位置。“Isle of Man是一个很富裕的地方，是一个海岛，岛上有许多村庄与港口。正如Ealdor是Escetir最古老的大教堂，TirnanOg大教堂也是Isle of Man那里最古老的一个。同时，它还是Isle of Man最富有的一个大教堂。它坐落在整个岛屿距离东岸不远的一座小岛上，落潮时分海中会裸露出一片陆地作为连接Isle of Man的陆桥。找准时间非常关键，因为一旦延迟，海潮回升，没能上岸的行人就会被淹死在流沙中。龙骨水晶会提示你的。海潮涌入的时候，有时也能碰到可以把你带到大教堂的渔船。遍地黄金的地方也是腐败横生的所在。大教堂建在小岛的最高点，四周被村庄围绕，外围有绕山修建的高大环形城墙把大教堂和村子隔开。那些城墙十分壮观，实际上就是把圣殿圈在中心的一座高达五六层的巨型城堡。

　　“而大教堂自身就好像是插在岛中央的一把尖矛。我想一砖一石地建起这座大教堂一定花了超过两百年的时间。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下面村庄里的建筑就低伏在它的脚下，远比不上其壮观。进出大教堂的唯一通道就是开在城墙上的主门。因为龙骑士的身份，我在那里畅行无阻，但是那里的居民仅凭衣着对我表现出的鄙夷让我印象深刻。即便我是Avalon使者的这一身份，也没能消解他们的轻蔑，因为我看起来与使者身份并不相称。这个很重要，Merlin。即便你可以凭借着熟识龙骑士标记进入那里，你还是会因为穿着打扮而难以融入其中。Isle of Man的年轻人都对他们的外表十分挑剔。”

　　Merlin领会了Constantine的意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皮衣上的裂口和灰印。“你是怕我穿着这身衣服去Isle of Man太引人注目？”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Constantine毫不隐讳地回答。

　　“等船抵达岸边我就可以在岸上给你买一套像样的礼服。”Morgana主动说道，“但是要等明天到岸边了，现在Listenoise的人都在逃命，不会有人愿意停下来帮我们的。”

　　“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Merlin拒绝道，实际上他也不知道Isle of Man的男士礼服会是什么样子，他担心会像Pellinore穿的那样华丽却累赘。“我很感激你的警告，但是水晶会给我另指一条路的。我想……或许……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带着它的原因。”

　　Merlin心中又涌起了一阵暖流，肯定了他的想法。

　　Merlin再次拍了拍Constantine的手。“我们在Ealdor再会。谢谢你。我……为你感到骄傲，Constantine Venandi。”

　　接着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对他说出一段勉强听得到的微微的低语。我多想能陪同您到Isle of Man，为您效劳，我的王子——我的国王的儿子。

　　你会再次为我效劳的，Merlin同样在脑海中回答，把他的回应推向Constantine。在那个没有大灾难的遥远国度。

　　一个细微的笑容爬上了Constantine的嘴角，在微笑中他举起右手握成拳按在心口，冲Merlin点了下头，闭上眼睛，神情庄重。

　　Merlin也学他的样子，把右拳按在心脏位置，闭上眼睛，低下头，作为告别。这个动作又在他的内心深处激起一阵强烈的悸动。

　　自从知道了封印符咒的存在后，Merlin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的火花。如果不能直接用语言来告诉Arthur真相，或许可以通过思想来告诉他。

　　这是Merlin第一次独自通过精灵之门。返回Listenoise大教堂的路上熏得他又是一身灰，不止一次地和逃命的马车有了亲密接触，不过好在他还是跌跌拌拌地安全抵达了这处还未被大火波及的大教堂。他鼓起勇气，集中思绪默想着Holy Island大教堂，并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魔法环绕着他，让他心里好一阵发麻。本来这一步之遥、千里之外的旅程就足够骇人了，更不用说如果他自己的意念过度集中，就很可能直接一步就跨进了永恒之地，然后被那里强大的魔法直接碾碎或者直接安息。极力压制着这团乱糟糟的想法，Merlin深呼几口气，向前朝着微微闪光的薄纱走过去。时间和距离的双重扭曲让他头晕，恶心，有好一阵子都站立不稳，好像要跌倒。慢慢找回平衡后，他斜靠在柱子的一边休息，好让心脏平复下来。

　　睁开眼睛后，Merlin发现四周环境已经变了。这边的建筑非常漂亮，风格与那边不同。这座大教堂比Ealdor要大，在设计和建筑工艺上都更能震撼人心。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这座大教堂，一方面这里曾经是Arthur非常崇敬的自己的伯父的大教堂，那个男人不仅是他父亲的朋友，而且他的力量曾经救过他一命，另一方面这里是Gwynedd的领地，是属于Arthur的国土。他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张望，观赏那些奢华的家具，建筑内成条的金属架构，纯白色的流苏，薄纱罗的窗帘。最后小心翼翼地走近分隔开两个房间的精灵之门，立刻看到了几个穿着白色镶金边长袍的龙骑士。

　　“你从哪里来？”其中一个人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多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不到十八岁吧。”

　　“我是来自Ealdor的Merlin，”他回答，“这里是Holy Island？”

　　“Ealdor？Escetir的Ealdor？”他的话里夹杂着一些不悦的情绪，前额上的皮肤微微蹙起。Merlin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第一法师会想和你谈谈的。”

　　“有和我一样从Ealdor来的人吗？”Merlin问道，一边观察面前三张脸上是什么反应。他们看起来都很不自在，十分谨慎，还有一点对他突然而至的厌恶。

　　“来过几个龙骑士，”另一个人很严肃地回道。“走吧，孩子。第一法师会和你谈谈。”

　　“可我有急事。”Merlin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地向他们走近。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第三个人说道。

　　Merlin心头掠过一阵恐慌。他跟着这三个龙骑士走到外面的门边，那里有几个手提吊灯值守的守卫。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是燃香的气味。地板上铺了瓷砖，经过反复清洗和打蜡，上面光洁如镜。

　　“直接把他带到第一法师那里，”其中一个龙骑士对守卫说。“他是从Escetir的Ealdor来的。”

　　守卫点头，走下小路，带头走出这所高大的教堂。Merlin满腹狐疑地跟着他，守卫脚步不停，直接来到了宽敞的宅邸里。宅邸走廊上的每个拱顶都雕刻成一只龙的样子，每只龙都形状不同，栩栩如生。宅邸四周有数个精心雕砌的花园，两两相交的方块园地里都插有彩旗，用作点缀。花园里每一株灌木都经过彻底的修剪然后造型，分开来看每一株都呈现出盘错复杂的巧状，融入整体中亦是完美精致的成片树篱。空气里飘来一种海水特有的咸味，虽然在黑暗里Merlin看不到它的位置。即便现在是夜里，花园里仍有园丁在修剪树木，照料花草，洒扫地面。有些人在他走过时，会抬头看一眼，但大多数人还是埋头做自己的工作。守卫一直把他带到门边，几个仆人守在那里，每人手中拿着一根光滑的黑色长棍。走上台阶时，有人自动为他们把门打开，Merlin随着守卫走进里面宽敞的走廊里。

　　靴子踩在抛光过的地砖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Merlin不禁震惊于这里的华丽，尤其是把这儿和Ealdor第一法师的宅邸对比之后。他还记得Arthur说，他们国家的大教堂远不及Isle of Man的奢华，眼前的这种阵势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那么Isle of Man的大教堂会是什么样子呢？Merlin不禁有些惶恐。宅邸内部各处摆放着插满鲜花的花瓶，精致的镜子，碗盏，由石头精心琢磨而后雕成的艺术品。还有一排排矮柱子，在每一个的顶端都装有打磨到反光的南瓜大小的球体，大概是作为装饰品，因为Merlin想不出这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一条条长天鹅绒窗帘挂在银制的横杆上沿墙自然垂下。他提起鼻子嗅了嗅四周的空气，闻到里面夹杂着一股淡淡燃香的气味，尽管他在这四周没有看到有火盆。

　　“这边走，小伙子。”守卫突然停下来，Merlin差点撞到他身上。

　　“这里可真好看。”Merlin慨叹道。

　　“那是自然，Holy Island可是这片百里区里的唯一一个大教堂，这里的第一法师可是建立起Gwynedd的High King（至尊王）Aurelius，之后又由几位第一法师精心修缮。”他答道。“到了。”说着他用力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位令人顿生敬意的年老龙骑士，身穿着一件银色布料黑色缝线的长袍。

　　“告诉第一法师，又有一个从Ealdor来的龙骑士。”守卫对他说。

　　Merlin注意到了他措辞的变化，令他惊讶的是，那位年老的龙骑士竟然对他点头，对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你叫什么名字？”

　　“Merlin。”

　　“这么年轻就做龙骑士了。”他做出结论。他眼睛打量着Merlin，对他邋遢的样子皱了皱眉头。Merlin非常尴尬，他怎么会没有感到自己在这个一尘不染的地方是多么不协调、不自在呢？

　　“这次是谁？”一个带有北方口音的声音不耐烦地问道。Merlin认得这种口音，Arthur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带上这种口音。他从一个铺满垫子的座椅上站起身来，手里的高脚杯顺势放到旁边的一支大理石立柱上。作为一名第一法师，他的年纪很轻，或许还不到五十。他的头发剃得很短，颜色乌黑，间或夹杂着几缕灰发。整个人看上去健康而富有活力。他神气十足、大摇大摆地向Merlin走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嘴角带出一丝不悦。

　　“看看你，脏得跟乞丐一样。你是个龙骑士，没错吧？从Escetir的Ealdor来的？”

　　“是的。”Merlin恭敬地对他点头行礼，但心里却对他的语气大为不满。

　　“你多大了？”他发问。

　　“十七岁。”

　　“十七岁？你是通过了龙骑士考核的，是吧？你姓什么？能告诉我吗？”他举起酒杯呷了一口，里面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苹果味道。可能就是苹果酒。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Merlin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要去Alator's Dwelling港口。”

　　“我对你们那个百里区里的大部分家族都有所耳闻，像那个收养了一个贱民还想培养成龙骑士的小家族我也知道。要是有人在像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为了龙骑士，我不会没听说过的。你是哪个家族的？”

　　Merlin不得不攥紧拳头来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我得走了。很抱歉打扰您。”

　　“不告诉我？我命令你回答。这里是我的领地，这是我的待客之道。”他顿了顿，更加迫切地看着Merlin。“你没有家族，是吧？从你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你一定是个贱民。”他当真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他提拔了一个贱民？”他喃喃自语道，“这是Ealdor新近兴起的风潮吗？随便一个人能点燃Gargoyles就能参加考核吗？应该有人告诉我的。那个狡猾的老蠢货！”

　　Merlin的耐心被他消磨殆尽，怒火腾腾上升。他闭紧嘴巴一言不发，因为此时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会好听。

　　第一法师密切注视着他，又呷了一口苹果酒。“说说你为什么要去Alator's Dwelling港口吧。是不是Taliesin怀疑我没用他幻想出的危险来警告这座港城？他以为我看不出这些都是他扶持Wyllt坐上Escetir的小国王监护人的位置的诡计？逃到Ealdor——大难将至！离开你们的国家、你们的故乡否则就会被毁灭！呸！他真以为我有那么天真？”

　　Merlin后背一阵发凉。“您没有警告他们？”他被这种可能骇了一跳。

　　“警告？警告什么？你就是个贱民，你能知道这个世界的行事方式吗？”他转过身去，宝贝地举起那只酒杯，然后愤愤地转回头盯着他，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愤怒。“让我来教给你吧，孩子。你那第一法师密谋刺杀国王。那可是大家选定的国王！为什么？只因国王曾威胁说将废除他的彡免彡税彡权彡。国王的彡税彡收彡只能在国王职员的管辖范围内征收，所以他就杀了可怜的Aredian。孩子，你难道不知道Ealdor是整个Escetir最富裕的一个大教堂吗？你不知道人人都渴望的，产自Ealdor的苹果酒在过去三年里价格翻了三番吗？我猜他的金库都快被从苹果酒贸易中赚到的钱给塞爆了吧。有了这么多钱，足够诱惑Wyllt不远万里从海外回来，给他那一支由假龙骑士组成的军队发饷了。龙骑士军队——就由那些像你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民或者一些傻瓜组成，可悲的是我们国家的王储太年轻，毫无辨别能力，才会被他们的阴谋蒙蔽耳目，至今还不知是死是活！”说着他伸出手来，捏了捏Merlin那沾满烟灰的斗篷。“不过，Taliesin也应该想到可以给他手下的贱民穿得更体面点吧。”

　　这样无端的指责气得Merlin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可以向您保证，Ealdor的第一法师绝对没有您想的那样富有。Gwynedd的王储目前是被Isle of Man当作人质，而不是Escetir！你们的公主会证明这一点！”

　　“你难道认识他们吗？你见过他们吗？”第一法师讽刺地笑了起来，神情充满恨意与愤怒，“他们太年轻了，只知道听从那个老古董Ector的话，他的儿子从Escetir一到Gwynedd就散播谣言，说什么大灾难就要到来，让人们去Escetir的Ealdor。他现在已经被判处叛国罪流放了！那个老东西也活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里Merlin浑身发冷，Arthur的义兄Kay被判处叛国罪流放了，他的养父Ector爵士也危在旦夕。Morgana本来担心他们的舅舅会拦下报信的骑士，她得知情况的话说不定会再到Gwynedd发出警告，那时候她又会置身险境了。“大灾难是真的！它的毁灭厄兆已经降临在我们百里区的森林了！您难道没听说Isgaard大教堂被烧毁的事吗？”

　　第一法师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个骗局。那个老头不能忍受自己失去权势，所以编出来谎言以蒙骗像你这样对他深信不疑的傻子的。他谋杀国王的风声早就已经传到Gwynedd了。我有可靠消息，罗马的彡教彡宗彡已经下令逮捕他到这儿来接受审判，毕竟Gwynedd的国王才是不列颠之王。大灾难要来了这种疯狂的传言只是他的权宜之计。每次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像是地表震动啦，风暴摧毁庄稼啦，新虫害杀死作物啦，立刻就有人相信我们又做坏事了，大灾难就要来了。可是真神、Albion——我们的土地——是不会伤害七国子民的。甚至这样想一想都是一种亵渎！”

　　Merlin摇了摇头。“您必须要警告人民。即便您不相信这是真的，您也有责任警告他们。您可是第一法师……”

　　“我很清楚我是什么人，孩子。”他故意对Merlin表现出假惺惺的亲昵。“Taliesin做不了几天第一法师了。等彡教彡会彡的公函一到，我就会亲自执行。你知道的，我很有权威，有准信，他那个位置会是我的。”在他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欢欣雀跃的神情，整个思路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他把酒杯举到唇边，却不悦地发现它已经空了。他把酒杯一把塞到旁边年老的龙骑士的手里，点头示意他再去把它倒满。

　　他看着Merlin，嘴里有点含混不清地说道：“你说，你十七岁了是吧？现在是什么职位呢？我看到了你的武器——一个带着武器的男孩。你肩膀上背着的是弓吗？没错儿。那你就是猎手咯？”

　　Merlin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我会很乐意看看你的打猎技术怎么样的。上午你会给我带回来一只野鸡作午餐。或者一头猪。Ealdor那片橡树林里有不少觅食的猪，你肯定打过不少。我可听说它们的肉鲜美无比。猪肉再配上苹果酒。”

　　“我还有任务要去Alator's Dwelling港口，恕不奉陪。”

　　那第一法师俯身与他眼睛平视。“就算我放你走，你及时回去警告了Taliesin，你觉得会有什么用吗？Ealdor早晚会是我的。到那时候，Escetir最古老的大教堂也会变成最豪华的一个。我做第一法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断掉支持Wyllt的那笔开销。或许还能劝他不要再苦无结果地争夺权力了。当初，就是这些盅格鲁-萨克逊人背信弃义，从我们的手中夺走了土地与荣誉，逼迫我们只能屈居于Gwynedd这块小小的地方，整个不列颠都本应是我们的！都是我们那没用的国王和他的儿子……”说着，第一法师把他那又大又重的手搭在了Merlin的肩膀上。“一只野鸡，或者一头猪。你也可以在我的地盘打猎，但不能离开半步，我不许你走。现在你为我效劳了，孩子。”

　　Merlin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里面深深的蓄谋已久的神色。他就这样为自己拦下了多少龙骑士了？低语声肯定了他的念头，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Merlin的手伸上去，看上去像是要按上他的手，接着大拇指落在他手背上，其余四指向下包裹住他手掌边沿，猛地一扭再向上一掰，把那只胳膊扭了一圈，那第一法师痛得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Merlin把他的手腕向后一攘，他整个人都趴在了瓷砖上。他再稍微加力，这个人就只有在地上尖叫的份儿了。

　　“我只为Ealdor的第一法师效劳，”他字字分明地警告他。“要是你的人敢阻拦我，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我可是第一法师！”他痛得战战兢兢地喊道。“我要让魔法毁了你！”

　　可空气中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点风声的低喁都听不到。

　　“那你尽可以试试看。”Merlin静等了一会儿，等着他所说的惩罚。但还是什么也没发生。Merlin一把把他推开，这时那个年老的龙骑士端着新倒的一杯苹果酒回来了，当他看到第一法师竟受到这种待遇时，惊得目瞪口呆，但并没有接近Merlin。

　　Merlin转身向着门边走过去，脚上未加停留，一把把门推开。第一法师在后面急促地爆发出一连串命令。

　　“给我酒！蠢货！把我的守卫召集起来！别让他给我跑了！Pellinore说过他会为这个男孩出个高价！抓住他！抓住他！”

　　Merlin紧张地一路沿着走廊跑下去，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当他跑到门边用力推开门时，这迷宫一样巨大的房子里，已经四处回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了。门口持棍棒的仆人还站在那里，看到他过来，便把手里光滑的黑色长棍交叉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Merlin知道魔法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帮助自己，于是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踩住其中一个人的脚，劈手从他手里抢过那棍子，一下子把他打倒在一旁。另一个人原地看着他一鼓作气拿下了自己的同伴，好像被吓到了。那人拿棍子抵挡了一下，但Merlin把夺来的武器调转一下，圆滑的那一端就像自己溜出去戳向了他的咽喉。那人双手护住脖子，手中的棍子哐啷啷的跌在地面上，Merlin趁机大步跨下台阶。花园里那些贱民聚在一起，做园丁的手里拿着铁锹和带大剪刀片的修枝剪，其他人手里拿着扫帚或者耙子，年轻女孩则拿着抹布和蜡桶。他现在明白了——之所以他们会在夜里工作，是因为这里的第一法师不愿看到他们。他们在夜里辛苦劳作，这样白天就不会四处晃悠惹他心烦了。他把手伸进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了龙骨水晶，召唤它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如太阳般刺目的光笼罩着他。

　　“彡大彡灾彡难彡真的要来了！”Merlin高声疾呼，“第三夜就会到来！逃往Ealdor求生吧。在它到来前离开这里！趁还来得及！”

　　Merlin开始用意念要求龙骨水晶找到一条安全通路，带他逃到树林里去。因为那儿，才是他的领地，在那里他能够发挥自己所长，打败他们所有人。龙骨水晶的光非常耀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到里面出现一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小点，向一端延伸出去，最终指出了一条清楚的通向旁边树篱迷宫里的路。

Note

　　对大多数人来讲，对死亡的恐惧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这就是为什么彡宗彡教彡会制造死亡之后的威胁，去毁灭所有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彡宗彡教彡使用它来强制服从。篡位者说的是真的。人们被恐惧所左右，而不是被崇敬所左右。一个真正正直的人掌管权力会使那些背叛了秩序的人感到不安，他们会联手将其推翻。所以，他们用恐惧来教育，用危险去说服。他们对我说，要成为一个统治者，必须先接受统治，必须训练人们绝对服从和顺从。他们指着十字架上的受难像，告诉我顺从是神唯一的要求。但他们只看到弥赛亚的存在，却看不到他的所为，他们强调顺从，却忽略对谁顺从。事实上，彡基彡督彡曾对人顺从吗？他曾经承认过凯撒吗？如果他对一切都顺从的话他会死吗？不！对神顺从，对人傲慢，这才是他的作为！但教*廷何时教导人们傲慢？但彡宗彡教彡是有瘾的，谎言也是，都会成为不治之症。

　　我的敌人总是告诉自己，我只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容易上当受骗。只要使用正确的方式，任何人都会腐败。他们用财富诱惑我，我拒绝了。他们用爱诱惑我，我拒绝了。最后，他决定，用希望诱惑我，然后粉碎它。

　　你就是我的希望，Arthur，我是如此信任你。

　　所以，你看到了吗？人们会说我最终一无所有。

　　但是，你知道，我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 Aurelius of Holy Island Abbey

TBC 

注释：

　　Alator's Dwelling：位于Holy Island的一处城堡，位于威尔士。原剧官方地图上位于Gwynedd的Holy Island，这座岛之所以被称为Holy Island（圣岛）是因为小岛屿上的石碑、墓室和其他彡宗彡教彡场彡所彡高度集中。（S04E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