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长篇】Until We Built Camelot 直到我们建起了卡美洛特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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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一朝与未来的国王 The Once and Future King

  这个世纪的最后的太阳,在血红的云与嫉忌的旋风中西沉。

  各个掌权者自私而赤裸的热情,沉醉于贪望中,跟随着钢铁的撞击声与复仇的咆哮声交杂而生的歌声起舞。

  饥饿的心,它会在自己那无耻的供养里暴烈而愤怒地烧灼起来。

  因为它已把世界当做它的食物而舔舐咀嚼,一口气吞了下去。

  它膨胀了,又膨胀了。

  直到在非圣洁的宴会中,天上突然落下武器,贯穿了它那粗大的心脏。

  地平线上所现的红色光芒,不是和平的曙光。

  它是火葬的柴火的光,把那伟大的尸体——千万颗饥饿的心——烧成了灰,

  它已因自己的嗜欲过度而死去了。

  你的清晨则正在东方忍耐的黑暗之后等待,乳白而且静寂。

  看啊,大地。

  披着朝阳编织的袍,站在骄傲与威权之前。

  庞巨的东西并不是伟大的,骄傲的东西并不是永久的。

  大地上古老的痛苦依然如故,生命永与紧邻的死亡为伍。

  带着你信仰的祭礼给那神圣的朝阳,让欢迎它的第一首颂歌在你的口中唱出。

  “来吧,真理,你上帝自己的大痛苦的子女。

  带着你真知的宝藏,正义的利剑,与你冠于前额的爱而来吧。”

  

  Dawn not Day,

  While scandal is mouthing a bloodless name at her cannibal feast,

  And rake-ruin'd bodies and souls go down in a common wreck,

  And the press of a thousand cities is prized for it smells of the beast,

  Or easily violates virgin Truth for a coin or a check.

  Dawn not Day!

  Is it Shame, so few should have climb'd from the dens in the level below,

  Men, with a heart and a soul, no slaves of a four-footed will?

  But if twenty million of summers are stored in the sunlight still,

  We are far from the noon of man, there is time for the race to grow.

  Red of the Dawn!

  Is it turning a fainter red? so be it, but when shall we lay

  The Ghost of the Brute that is walking and haunting us yet, and be free?

  In a hundred, a thousand winters? Ah, what will our children be,

  The men of a hundred thousand, a million summers away?

  ——Alfred Tennyson <The Dawn>

  黎明不是白天!

  当诽谤给她的食人宴端上不带血的姓氏,

  当残缺的尸首和灵魂在普通破船上沉掉,

  当千百座城市的报刊因野兽气味受珍视

  或为了钱财就轻易地对处女般真理施暴。

  黎明不是白天!

  有心有灵魂的人哪,绝非四脚欲念的奴隶,

  却只有这么点爬离了低下的渊薮;可耻吗?

  但是,如果说太阳中还藏有两千万个夏季,

  我们人离中午还很远,成长的机会还很大。

  黎明的殷红!

  可正在变淡?即使变,那作祟的兽性幽灵

  我们要几时能驱除,让我们能得以自由?

  要千百个冬季,啊?那后辈是什么命运?——

  那些人是我们子孙,虽十万百万年之后。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黎明》

 

  They say my verse is sad: no wonder;

  Its narrow measure spans

  Tears of eternity, and sorrow,

  Not mine, but man's.

  This is for all ill-treated fellows

  Unborn and unbegot,

  For them to read when they're in trouble

  And I am not.

  ——Alfred Edward Housman<From More Poems>

  人都说我的诗太苦,这无怪;

  它那狭窄的格律

  囊括有亘古的眼泪和恨,

  不属我,而属于人类。

  这是给一切受迫害的人们,

  没有生,没有出世的

  去读,当他们处在忧患时,

  而我则不。

  ——阿尔佛莱德·爱德华·豪斯曼《外·序诗》

  

  Were that enough, bone, blood, and sinew,

  The twisted brain, the fair-formed loin,

  Groping for matter under the dog's plate,

  Man should be cured of distemper.

  For all there is to give I offer:

  Crumbs, barn, and halter.

  ——Dylan Thomas <Out of the sighs>

  假如那已足矣,骨骼、血液和肌腱,

  扭曲的大脑、匀称的腰身,

  狗碟之下进行的摸索,

  人类就会治愈瘟疫。

  这就是我所能奉献的一切:

  面包屑、谷仓和牵狗绳。

  ——狄兰·托马斯《叹息中》

  

  It is the sinners' dust-tongued bell claps me to churches

  When, with his torch and hourglass, like a sulphur priest,

  His beast heel cleft in a sandal,

  Time marks a black aisle kindle from the brand of ashes,

  Grief with dishevelled hands tear out the altar ghost

  And a firewind kill the candle.

  ——Dylan Thomas <It is the sinners' dust-tongued bell>

  是罪人的尘埃之舌鼓动起钟声轻拍我走向教堂,

  此刻带着火把和沙漏,像一位满身硫黄味的牧师,

  他走兽般的脚跟在鞋里爆裂,

  时光流痕,烙下的余烬点燃黑色的走廊,

  悲伤伸出凌乱的双手撕碎这祭坛上的幽灵,

  而一阵风卷起火焰扑灭烛光。

  ——狄兰·托马斯《是罪人的尘埃之舌鼓动起钟声》

 

Chapter 57

 

  Aurelius听到了Fíann熟悉的脚步声,接着他的体重就落在了他的床边。疼痛在他的头骨里悸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新的刺痛。四年前由Uther带给他的毒酒中的毒素在他的身体里正在逐渐发挥作用,这不是第一次昏迷,但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昏迷是否就意味着死亡。

  “您醒了吗,大人?”

  确实是Fíann。他试图睁开眼睛,但失败了。似乎他身上的每一点力气都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场战役后城堡里的钟楼,每一块石头仍在回响一般——每块骨头都战栗不止。他甚至怀疑一只失明的小狗都要比他强壮得多。“我想是的,”他低声说。

  Fíann把一只水杯压在他的嘴唇上,他喝了一口,继而一阵咳嗽,终于睁开了眼睛。

  Fíann的脸上布上了新的伤疤。他看上去像是农民在用镰刀收割的时候被困在了田里。戴着手套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他拉开上面的披肩,露出一个熟睡婴儿的小脑袋。

  “他……他们……”Aurelius没有问下去,关于他朋友的遭遇,他已经知道了。

  Fíann点点头,小心地把篮子放在床边。他又拉动披肩的一角,露出了婴儿身边的龙骨水晶。“那个国王说,我还要把这个孩子送去Escetir的Ealdor。为什么不是Holy Island?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抚养他长大?您弟弟的军队现在已经占领了半个Avalon公国,但比起将Avalon贵族斩尽杀绝的Escetir的国王甚至算得上仁慈。Escetir比起Gwynedd……”

  “因为我就要死了,”Aurelius打断了他,“Holy Island会比Ealdor更先沦陷。”

  “我不相信。”

  “我们总是不敢轻易相信那些有可能会伤害我们感情的事情。”Aurelius微微牵起嘴角,“我已经将继承Holy Island大教堂的信函分发给了Isle of Man、Everwick与Kent的第一法师,为了我这些从世界各地运来的石头【注:在Chapter 51 有介绍用来建成Holy Island大教堂的石头来自世界各地。】,来自Kent的第一法师会杀死另外两个竞争对手。我消灭了两个敌人,Everwick大教堂才能被一个正直的第一法师接手,但这也是Holy Island沦陷的开端。”

  “我已经不会再问为什么您要告诉我这些。”Fíann叹口气,语气严肃起来,“我厌恶这些,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并不能让人好受。”

  “但你会听从我的指示不是吗?”Aurelius伸出颤抖的手指抚上婴儿的脸颊。“你要把我的继承人送去Ealdor大教堂,还要把Arthur送去Evercwick大教堂。”

  “你的继承人?”Fíann吃惊地问。

  “没错,我的继承人。多年前,巨龙在梦中唤我回到Albion,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能够和巨龙交流,那是真正驭龙者的力量。但真正的力量并不由血液继承,而是魔法要塑造出足以承担的灵魂。我会为他献出生命,而他会继承我的名字,我的力量,我的事业。而我将把这一切托付于你。”他注视着Fíann,“谢谢。”

  Fíann的嘴唇紧抿,因疤痕看上去有点奇怪。他点点头,忍住泪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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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要用的物资已经收拾妥当,每个人身上都背了麻布袋,厚毯子,穿了结实而不透水的靴子和厚厚的挡风斗篷,连小孩子也是一样的打扮。Hunith眼里噙着泪水,正在一边难舍难分地抉择到底该从厨房的一堆家什里挑出哪五把长柄勺带去Avalon,再渡船到遥远的异地。看着她这么难过,Merlin心中也很不好受,便轻轻从旁拥住她,帮她选出她的最爱。

  厨房的门从外面打开,Constantine大步走了进来,溅了门边的Elyan一身水。连日辛劳使得他无暇修饰面容,满脸都是胡碴,头发也很是蓬乱,不禁让Merlin想起曾经的Owen Hunter。他身旁挂着一柄短剑。

  “已经第三天了,如你所说,风暴已经停了。”他的眼神从Merlin移向了Morgana,后者很有默契的回看他一眼,露出微笑。两天前,他们陪伴Merlin埋葬了第一法师的头颅,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更深的悲痛。之后,Morgana便被说服,放弃回到Gwynedd,答应同大家一起前往Avalon,再乘船离开。她希望来自Gwynedd的人们看到她后能得到些许安慰。

  此时,Freya正紧紧抓着Gwaine的胳膊贴在他的身旁,一双大眼满是忧虑地注视着Merlin。她本打算留下来陪伴Merlin,但Gwaine说的没错,如果她和Merlin都不走,那么Hunith也肯定是不会走的,所以她只能在大家的劝说下妥协。这两天Merlin听说了他们赶在大教堂覆灭前由第一法师为他们主持婚礼的消息,这的确出乎他意料。

  Constantine目光扫过聚集起的人群。“我们要出发了。”他说道。

  Morgana目不转睛盯着Merlin,说道:“我很想让你和我们一起离开,”话到这里,她已经禁不住离别的泪水,声音哽了一哽才继续道:“但既然Albion要求你留下来,接下来的几天,有可能会有我弟弟的下落。我心里总是放不下他,不到最后一刻,我相信事情总还会有转机。”

  她的话让Merlin心痛如绞,这几天一直如此,不论何时想到Arthur,心底里总会涌起一阵剧痛,简直让他无法呼吸。他只好岔开话题,答道:“虽然留在这里不是我的选择,但却是不可推脱的责任。等Albion的人民们慢慢觉察大灾难到底是何面貌,或许还会有人想要逃走。我会在这里把他们引导去Carmarthen大教堂和你们会合。当然,如果有人已经被感染,我也会恪尽职守,把他们留在这里,绝不会把一丝一毫的感染风险带给你们。”

  Freya听完这一番话,早已按捺不住心忧,上前紧紧抱住Merlin问道:“那你在这里安全吗?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Merlin安慰地对她笑了笑,“我怕自己没有死在暴风雨手下,却也要无聊死了。放心吧,我从来都把厨房当成家来看待,只要有它在,我心里就有依靠,不致慌乱无主。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我妹妹,”Merlin转身对Gwaine说,一边与他拥抱作别。“要让她笑。每天都要。”

  Gwaine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一定不辱使命。Freya和我商量过了,如果哪天上天赐给我们孩子,第一个儿子就以你的名字来命名。这样的话,就可以确保他像你一样古灵精怪了!”

  Merlin本是一脸悲伤,却被他的一番话逗得笑起来,虽然笑容依旧苦涩。三人再度拥抱作别,对每个人来说,离别都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不过现在角色对调了,以往都是Merlin离开这些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家人,现在却轮到他留守下来,目送他们远去。Hunith紧跟在Freya和Gwaine后面,紧接着是Gaius,他一只手还牵着Tom的一个孩子,Will跟在他们身后,肩上还背着Gaius要求带走的各种草药。Tom背着他最小的女儿,Elyan搀扶着虚弱的Isolde。Gaius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有Merlin知道,这病的名字叫心碎。他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虽然他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什么办法能治疗。Gwaine的两个弟弟虽然与他不熟,却也非常感激Merlin对他们哥哥的帮助,也来上前告别。Merlin与他们拥抱,一一作别。

  Vivian落在最后面,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自从上次港口分别后,Vivian变了很多。从前她常显露的傲慢自负已经不见了,几个月大的身孕已经微微显怀,却也不甚明显。Merlin主动迎上前去,握住了她的胳膊。

  “我以前一向有些怕你。”Merlin微笑着轻声说道。

  “真的吗?”Vivian问道,看上去仿佛不大相信。“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Merlin。从前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包括揶揄你,嘲讽你,真的很抱歉。”说到这里,她仿佛陷入深思,微微眯起双眼,继续说道:“自从我回到Ealdor,内心里的自责与愧疚一刻都没有平息过,直到第一法师开解了我。我们真的促膝长谈过,Merlin,就像你和他经常做的那样。他有种平和安详的气度,待我总是那么温和友善,是他让我懂得自我惩罚是于事无补的。他还教导我,应该学会去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无休无止地为已经失去的东西而遗憾。”她的眼角泛起泪花,引动得睫毛一阵轻颤。“如果我生下的是个男孩,我会把他叫做Lamrock。你知道吗,第一法师曾经有个儿子,他就叫做Lamrock,第一法师没有机会能够看着他长大成人,所以我想实现他的心愿。”Vivian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下去,“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猎人Merlin,愿魔法保佑你,抚慰你。看,我现在也对魔法深信不疑了,这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的信仰的感觉。而你功不可没,正是你在我心中播下了信仰的火花。”她紧紧给Merlin一个拥抱,顺势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保佑你,我的兄弟。”

  这一刹那,Merlin心中轰然作响,万千思绪涌上心头,驱使他紧紧抱住Vivian,这种告白是他绝想不到的。他们两人在Ealdor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对彼此有过一个微笑,这一次,从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在这个拥抱中烟消云散了。

  告别过后,一行人走出厨房,踏入室外清冷的寒冬里。Morgana和Constantine在队伍中停了下来,让其他人先到室外集合。

  “你觉得Dagonet还会在岸边等我们吗?”Morgana有些担忧地问。“他会用自己的船把我们载去Avalon吗?”

  Merlin紧抿双唇,答道:“我想……会有人在那里迎接你们的。魔法总是对我们有求必应,我现在还看不到是谁来做这件事,但我能感觉到,肯定有人会带你们上船。”

  Morgana不无期待,却又满怀担忧地试探着问道,“那你觉得……Arthur他……?你能感觉到他吗,Merlin?”

  Merlin双眉紧蹙,回道:“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但同样,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未来我都无法预见,连我自己的也是一样。每当我试着探索这些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迷雾,就像那种经常笼罩在我们这儿沼泽上的浓雾。我想这说明,我的力量只有为他人造福时才能奏效,它向来不是为我个人服务的。”

  “但你心里总能感到些什么,对吧,”Morgana压低声音,不死心地追问下去,迫切地想从他的回答里得到哪怕一点点宽慰。“你说过Gwen……她已经成为了Succubus。你觉得他能不被蛊惑么?”

  这恰恰也是Merlin最不能肯定的地方,Morgana的追问再次把他的心揪到了一起。“我真的不知道。事实上,Morgana,我、我根本就没法去想这个!上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和Gwen已经准备在Monmouth大教堂结婚了,他很可能不知道我还活着。我也希望他能找来Ealdor。”Merlin咬紧牙关,收紧下颌,轻轻地垂头,努力平复下汹涌的情绪。“我已经把他交给Albion了,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Albion的意愿。”

  泪水沿着Morgana的脸颊簌簌流下,她无声地点了点头,“不要放弃希望,Merlin。现在我们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Constantine立刻拥住她的肩膀,用肢体上的温度来抚慰她的悲伤。Morgana顺势倚在他身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走了,Merlin,”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道。“我们永远是朋友。谢谢你把我从Pellinore的手下解救出来,谢谢你让我免受TirnanOg大教堂里恐怖的一切。”她把手轻搭在Merlin的胳膊上。“我要是有你那么坚强就好了。”

  Merlin嘴角抽痛地给她一个微笑。

  启程的时刻还是到了,他站在厨房外看着赶往Avalon的一群人慢慢走过宽阔的大教堂属地,没入外围的一圈橡树丛林,然后进入Eofham荒原。曾经环绕着Ealdor的外湖很久前就开始水量锐减,现在,大教堂四周的天然屏障已经被打破了。

  目送他们走出自己视线后,Merlin将目光转向身后的Aesctir山。他知道,在那里,还有一项沉重的使命等待着他去完成。

  

  大教堂的围墙已经倒塌了,某种程度上说,他的领地也不再受到围墙的限制——整个Ealdor都成了他所守护的大教堂残骸。

       Merlin爬上Aesctir山,越接近山顶上那两具绑在五月花柱上的焦黑残骸, 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并列的两根柱子上绑着两具面目全非的黑色尸体,其中一具还被割去了头颅,看着它们像两根棍子一样立在那里,Merlin的五脏都揪到了一起。上次他爬上Aesctir山还是和Arthur在一起。在一个暴风雨的日子里,他们依靠龙骨水晶一路追踪着Cedric的脚印来到这里。突然一阵山风从他身边刮过,风声在他双耳中轻轻说了些什么。

  死亡的证据已经赤裸裸陈列在他眼前,那阵风声唤起的画面却折磨着他已过度负重的灵魂。

  和大家一起困在厨房里的那几天,Merlin从每个人零零碎碎的讲述里串起了整个事件的脉络。当时,Morgana和Constantine在骑士的护送下离开Gwynedd,却在去往Ealdor的途中遭到了埋伏。Merlin此前在Listenoise让Constantine复活后,Constantine的伤势迅速复原,然后他们碰上了Pellinore的手下,当Pellinore的手下与护送他们的骑士展开厮杀的时候,Constantine一同加入了战斗,他们在只有两个骑士牺牲的情况下杀死了Pellinore手下的所有袭击者,还偷了他们的衣服和马匹。Constantine和Morgana乔装改扮,回到Ealdor,护送他们的骑士也都秘密逃回Gwynedd,准备去接自己的家人来Ealdor。到了Ealdor后,Constantine和Morgana继续伪装成贱民的样子,整日穿着粗劣的衣服,帮着大教堂做些简单的粗使活计以免被人识破。不久,Gwaine的弟弟们也来到了Ealdor,与此同时,Gwaine终于鼓起勇气接受龙骑士考核,但第一法师拒绝了他,事实上,大教堂已经没有龙鳞能够再去打造龙鳞银甲,但第一法师同意将龙骑士的秘密教诲于他。第一法师的解释让他明白了比起圣书里学到的知识,对魔法的忠诚和誓言更为重要,于是他也劝说Freya和自己的弟弟们和他一起聆听教诲,并在进行龙骑士考核的圣室内立下誓言。Arthur的义兄Kay爵士听到了护送Morgana的骑士们的传言,便来到Ealdor,Morgana听说了Arthur的许诺,在Kay出现后便希望第一法师能立刻帮助他们举行收养仪式,将Freya纳入Ector爵士的家族,并主持Gwaine与Freya的婚礼。第一法师彼时已经知晓自己很快就会失去掌管大教堂的职权,便一应应允,成全了他们的心愿。而Kay也立刻就离开了,他不能回Gwynedd,他去了Tintagel,希望能碰上什么人知道Arthur的具体情况。

  就在Gwaine与Freya举行结婚仪式的第二天,Holy Island大教堂的第一法师就来到Ealdor,顶替成为新一任第一法师。在他正式宣誓任职后,第一件事便是利用职权,即刻将Wyllt和他手下的龙骑士逐出大教堂。在新第一法师的淫威之下,Wyllt不得已离开Ealdor,一路跋涉到Escetir王城,打算在那里掌管已被同Listenoise一起焚毁的整座城市,准备迎战Isle of Man的入侵大军。然而,他们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他已在Escetir王城被人毒杀。

  Wyllt及他的龙骑士们离开后,Lancelot成了Morgause的看守,而在第一法师被判处叛国罪行、Morgause允诺不会伤害大教堂里的人之后,Lancelot悄悄释放了她。正在他们准备在夜色掩护下离开时,新的第一法师来到Morgause的囚禁处,宣布Escetir的王太后Morgause解除监禁。

  Morgause册封了Lancelot为Escetir的骑士,并借安全护送自己离开的名义将手下的随从全数召集到Ealdor。但说好的启程却一拖再拖,每天他们都找出不同的托词拖延离开Ealdor的时间,数目众多的随从长期滞留在大教堂附近。在这段时间里,王太后在大教堂的权力和影响越来越大,新第一法师终于认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城府有多深,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他的领地的,这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同时,他也慢慢发现自己一度渴盼的Ealdor的财富就像刮过这片土地上的风一样,是抓不住的虚无。在这座教堂里没有金库,没有用来支持Wyllt军队的大笔军饷。他终于相信,自己放弃了原有的富饶教堂,却换来一个偏僻贫穷的Ealdor。

  在冬季庆典之后的第三夜,王太后将两位第一法师带到Aesctir山上,一并处决。在此之前,他们被绑在两根五月花柱上,他们的四肢被火慢慢灼烧,同时被迫看着山下的大教堂化为灰烬。Merlin还听人说,Holy Island大教堂那位第一法师哭嚎不止,苦苦哀求王太后饶过自己。Cedric为了保护前任第一法师,奋起反抗,最后被那些士兵乱剑杀死,尸体就被丢弃在山顶草坪上,已经随着风暴一起消失了。而真正的第一法师目睹了Cedric的死亡,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再说一句话。而第一法师在咽气后,被一把匕首割下了头颅,挂在了大教堂门口。当时Merlin是在大教堂的围墙里看到了Morgause,而她就是为了指挥她的手下去挂第一法师的头颅才从Aesctir山上下来,回到了大教堂。他们有些人说第一法师的头颅和Cedric的遗骸一样一起被暴风雨带走了,但Merlin知道,他的头颅终究是在Ealdor安眠。

  Merlin抬起头,看了看第一法师焦炭一般颜色的骸骨,不由得在柱子前潮湿的灰烬上跪倒,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现在,他生命中的两位父亲都已离开人世,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让他更为痛心——是那个虽未谋面、所知甚少的生身父亲还是这个由他生身父亲为自己安排下的教养父亲。更加深这份痛苦的是,他已经安排其他人离开了Ealdor,而他们仍旧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在世上的某个地方,有一本由他父亲书写过的圣书,上面有一道封印符。除非能找到这本书,否则他的身世将一直沉寂下去,永远不见天日。同样不得洗雪的还有第一法师所付出的一切,他是含冤而死,死前还被人扣上了种种莫须有的可怖罪名。

  Merlin大声说出脑海中的想法,是给自己听,也是给他听。“如果我当时能早点赶来,您或许就不会死,或者您能死在精灵之门坍塌前。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一心只想着自己有多痛苦。对不起。”

  山风轻拂过他的头发,他终于小声地哭了出来。

  “到处都在传播关于您的谣言。人们总是愿意把一切想到最坏处,即使流言很快就会被戳穿。只有我,和零星几个人知道真相。不过您可能不会在乎这些,有时候,您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您。可有那么多人永远也不知道您是怎样的人,他们永远不会像我这样了解您。”

  Merlin合上双眼。“我好想您,第一法师。我很怀念您为我指点迷津的那些日子。从您身上,我总能感觉到对我的信赖。还记得当年您派Owen Hunter到Eofham荒原救我的时候,他对我说欢迎我回来——是您告诉我,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您是否知道您的信任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您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大意义?”Merlin紧紧抱住自己,悲恸得难以自持。“我很后悔。后悔没有亲口告诉您我有多么依赖您。告诉您从您身上,我学会了多少,告诉您我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有多愧疚,告诉您我有多怨恨自己的倔强和孩子气。而您却一直那么耐心地对待我。直到现在我才看清,原来在您的心里,我从不只是一个在您手下做活的贱民。谢谢您,第一法师。我非常庆幸自己当初被送来您这里,您帮我塑造了对魔法的信仰。没有您,也就不会有我在TirnanOg教堂完成的一切。”

  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膝盖又僵又痛,泪水也都流干了。这时一阵阵的呃逆感涌上喉头,Merlin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下去。

  “在我的心里已经烙下了一个属于您的印记,我会永远记住您,记住您说的话,记住您对我的教诲,还有您为了我而受的种种折磨。”

  暴风雨过后,笼罩在原野上的是无澜的沉寂。就在这一片沉寂里,有个很轻的东西擦过他的后脑勺,像鸟儿的飞羽一样轻薄。他恍然张开眼睛向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而刚才的东西却像是一只……手?

  面对着无人的沉寂,他眨眨眼,再次合起双眼。

  “是您吗,第一法师?”在一片黑暗中,Merlin轻声问道。

  头顶上那股隐隐的压力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没再转头向后,而是继续紧闭双眼,开始用眼睛看不见的思维去感受。先知的天赋在他脑海中再次开启,第一法师出现在他眼前。Merlin看着他在自己脑海里穿过苹果园,每迈一步都无比痛苦,无比艰难。不断有树枝抽打在他身上,他却一直坚定地向前走着,手臂环抱着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他一步一步地穿过林中禁地,脸庞因为疼痛紧紧揪在一起。Merlin看着他走到Anhora独居的那间小屋的浮石前,蹒跚地朝着那块石头爬下去,其间差点失去平衡,跌落深谷。等走到石头那里时,他已经精疲力竭,刚刚的一段路透支了他所有力气,跪在石头前时,Merlin看得出他在浑身发抖。他低下头,浮石开始慢慢移动,向着彼时还淹没在湖水中的山基下沉。只见他用力一抛,把一卷金铜圣书从巨石上推了下去,在湖面溅起一阵水花。圣书的金光马上沉了下去,和他小时候常在里面玩耍的石头棺椁落到一处。

  画面消失了。

  Merlin睁开眼睛,对第一法师的魂灵说道:“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您的那本圣书的下落。”

  

  Merlin把第一法师的头颅与尸骨埋在靠近Anhora小屋的一处尸骨瓮里。而被他丢进湖里的圣书就在他刚看到的位置,正落在一道湖水干涸开裂出的缝隙里,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跪在这个密闭的盒子前,魔法告诉他密语,他轻声念出,盒子便缓缓打开。

  刚开口时,他的嗓音因悲痛而有些嘶哑,“以Albion守护者、knight-dragonlord(驭龙骑士)之名,我认不得这些字符。”随着情绪的不断增强,原本的低沉慢慢高扬,响亮起来,“我,Ealdor的Merlin,谨借Albion的力量,借魔法将此地奉为Taliesin,Ealdor第一法师最终的栖息之所。我还要借魔法之手,唤醒此地,在未来的某个清晨,当重生的时刻到来时,愿他的一切得以复原。愿追随真理之人永远被铭记,愿其他人记住这块土地,记住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愿知情人记录这一切,让他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里,口口相传下去。世人将永记我们的承诺。安息吧。”

  这些话还是当初在Eofham荒原同Arthur一起埋葬Owen Hunter的时候从Arthur那里听到的。多种回忆与痛苦再次撕裂开他的心。

  

  在他穿过苹果园打算回到厨房时,不远处传来了马的响鼻声,随后又有一阵马嘶。这个时节里,园中果树枝叶凋零,骨感嶙峋,但也足以遮挡住声音的来源。Merlin不自觉停下脚步,仔细辨听,试着确定声音的方位。是在前面——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现在能听到一阵缥缈的喃喃说话声,远远的人声唤醒了潜藏的渴望,让Merlin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已。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第一法师的圣书,偷偷朝那边方向移动,利用树干的遮蔽谨慎而迅速地靠拢过去。他能听到血液在自己的血管中激荡,落在耳中轰轰作响。现在大约快到正午光景,天气缘故,浓重的阴云完全遮住了太阳。

  Arthur,是你吗?

  Merlin走出果园,向围住厨房四周的一圈橡树走去。那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有动物发出的烦躁的呼噜声,紧接着是一声安抚的低语。是个男人的声音。Merlin觉得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口了。

  他熟悉的武器全部留在TirnanOg大教堂了,不过原先猎手使用的武器可能也不再适合现在他的第一法师身份,毕竟他有魔法的保护,它会警告危险,引导他作出正确的决定。但是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他还是庆幸自己腰间有一把并不顺手的长剑。

  声音是从厨房里面发出的,平底锅掉到地上,发出“哐”一声响。有人咕哝了一句祷词,然后是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咯吱声。只有一个人和一匹马,这是目前为止他所能判断出的全部。

  Merlin摸到厨房侧面,躲在一旁探看情况。厨房外有一匹棕色的母马,身上还带着长途急行留下的汗沫,它正在嗅着厨房外的灌木,谨慎地扯着吞下自认为安全而美味的枝叶。马背上装了马鞍,从旁边垂下一支空的剑鞘。棕马抬起头发现了她在窥探,轻轻发出一声嘶鸣。

  “什么情况?”一个男人小声抱怨了一句,手持一把龙骑士佩剑从厨房走了出来。

  Merlin最先注意到的是那男人穿的衣服上的闪闪发光的领章,可以判断他是来自Meredor的龙骑士。但当他看清面前这人的样貌时,迎面而来的失望彻底摧毁了前一秒的期望。这个男人有着卷曲的金色头发,脸颊清癯,面色蜡黄。Merlin清楚地看到闪闪发光的剑柄上刻着的是那个他自孩童时就无比熟悉的符号,但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见到这把剑竟会感到不满。即便他来自Meredor,可Merlin从没见过他,或许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并没有在他的脑海中留下印象。这是个没有Arthur高挑的陌生人。

  他手中的剑立刻直指Merlin。“你是什么人?”他语气激动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怀疑。

  “我是Ealdor第一法师,”Merlin回答道。“请把你的武器收起来吧。”

  “你是第一法师?”他的脸上恼意渐生。“你是在耍我吗?”他把那只空的手指向一旁只剩些废砖断墙的大教堂。

  “可我依然是第一法师,”Merlin回答道。“你一定是从Meredor来的骑士,我认得你衣服上的领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你是在找食物吗?”

  听到“食物”这个词,他的眼睛骤然瞪大。“对!我都快要饿死了!我已经骑马赶了两天的路,其间一次都没歇过。”一旁的母马看上去疲惫不堪,无声地证明自己的主人所言不虚。“我实在是信不过那些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所以一路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虽然不断有传言说Ealdor已经沦陷,若不是亲眼目睹,我总觉得还有希望。看来我来得太晚了,大灾难已经把这里拿下了。”他用手抓了抓自己凌乱打结的头发。

  “你是龙骑士吗?”Merlin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是。”

  “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只有龙骑士才知道通过看手掌上的疤痕断定身份,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那男人把平举起的剑放下,换到另一只手中,然后一把摘下手套,把沾满污渍的脏手给他看。果然,上面有一枚石头灼烧留下的疤痕。

  “你脖子上带的是项链?”龙骑士的眼睛谨慎地眯成一条窄缝。“是护身符之类的吗?”

  “对,不是隼徽。”Merlin点了点头,把戴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项链捞出来给他看。他的神色放松下来。

  “还好不是那东西,”他的声音低沉下去,眼睛里闪现出两团火焰。“他们实在太厉害了,即便是最坚强的龙骑士也免不了被他们蛊惑。我们中最强的也已经倒戈了。”

  Merlin怔怔地望着他,一阵糟糕的预感让他的胃猛地一抽。“你是从哪里来的,龙骑士先生?”

  “Camlann之战——其实那根本都不能算作一场战争。”谈起这个话题,他的牙齿紧紧咬到一起,愤怒与厌恶表露无遗。“我们抛下王储,各逃生路了。”他在袖子上擦了擦嘴巴,惨痛的回忆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乌青。“Wyllt被杀的时候我就该离开那里的。我还以为Pendragon能给龙骑士们带来一线生机,他们曾称他为无冕之王,我才去投奔他的,没想到他如此令人失望。她,我是说他妻子——她就是祸根!”他的眼睛里满是怒意,看着Merlin说道:“Gwynedd王储的妻子是Succubus。我能肯定她是,她的样子瞒不过龙骑士的眼睛。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为王储效劳了,现在他染了病,而且……”

  Merlin无意失礼冒犯,但他忍不住打断道,“生病?这是什么意思?Pendragon殿下生病了?”

  “还能有谁?”他压低嗓音,近乎低吼地回答道。“他带着Wyllt的外甥女从TirnanOg回来,一意要和她成婚。小国王Mordred早就承诺过,只要她做了Escetir的王后,他就下令终止内战。可Pendragon殿下非但不听,反而大张旗鼓地操办起来。就在第三夜,他们在Monmouth大教堂成婚,当晚他就染上了疫病。第二天,我们在Camlann汇合之时,他就咳嗽不止,不断干呕。我们有些人说他那根本不叫生病,他是脑袋受了伤——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龙骑士会看不出她是Succubus!就在我出发来Ealdor的时候,王太后的军队已经在慢慢缩小包围圈,准备一网打尽了,不过我设法冲出重围,逃了出来。当时Pendragon已经病重,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Morgause现在在大力搜查龙骑士的下落,在Merendra(梅伦德拉)我听说小国王Mordred的雇佣军现在正准备趁风暴平息一举登岸,但Pendragon的舅舅已经趁机将整个王国收入自己的囊中。还有些人不相信Pendragon身染重病或者被打败,但看着吧,就算Pendragon没有病死,Escetir或者Gwynedd肯定也会以叛国罪处决他的。”

  

Note

  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来。如果我住下来,我的住中就有去;如果我去,我的去中就有住。只有爱和死才能改变一切。

  我虽会死去,但我将在死后复生,在你们耳畔歌唱,

  虽则大海的浪涛将我携带,送归大海的深渊;

  我将不假躯体在你们桌旁就座,

  我将随你们共赴田园,做无形的精魂;

  我将去你们炉边造访,做隐身的来客。

  死亡只能改变我们遮脸的面具,灵魂却依然如故;

  向着清风吟唱的歌手,还会对运行的宇宙歌吟。

  —— Taliesin of Ealdor Abbey(Last Words最后的话/遗言)

 

TBC

 

PS:下一章就是这个故事的最后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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