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长篇】Lord of Snow and Shadows 雪与影之王[27]

纯幻想架空背景,类似17-18世纪的社会风貌~

♔感谢大家愿意随小若一同进入这个绚烂瑰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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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完结篇~期待大家的留言~


Part 1 Winter Ghost Songs

        

CHAPTER 27


  Gaius浑身僵硬,嗅到风中一丝独特的气味,感觉到出了事情。

  “很强大,”他低声说。“啊,太强大了。”他匆匆忙忙地跑进修道院的院子里,眼睛盯着天空。

  “Gaius?”

  他抬头去看,发现主教在去教堂的路上差点撞到了他。

  “怎么了?”主教问道,弯下腰来扶住他。

  “他为什么现在要来?”Gaius急躁地推开了主教试图帮忙的手。

  “你在说谁?”

  “你不应该把那个外国的国王带到这里来,Alator[阿拉托]。看!”

  天空中有云,但有个东西飞驰而过的速度比云还快——一艘在天空飞翔的小船,Gaius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这种会飞的船。

  “以Saint Emrys[圣艾莫瑞斯]的名义——”Alator[阿拉托]主教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一艘船。一艘小小的飞艇,”Gaius喃喃地说。

  现在它越来越近了,他能听到它的索具吱吱作响,以及推动它前进的法师操控的非自然的风的嗖嗖声。这艘船本身并不比一个湖泊里的珊瑚大,又轻又脆弱,但在它上面有一只巨大的气球。他看见驾驶飞艇的法师,只有一个人,他的下巴上系着一顶朴素、紧绷的皮帽子,以保护头部免受恶劣天气的袭击。

  当风船在教堂尖顶上缓慢地盘旋开始下降时,一阵狂风在他们头顶刮起,风力几乎要把他们掀翻过去。最后,它降落下来,在修道院庭院里颠簸了几次,然后在冰冻的草地上向前滑动一段距离,直到停下来。随着一声巨大的呼气声,气球慢慢地放气,像一只废弃的帆在无风的日子里坍塌下去一样。

  法师把他的船拴在一根柱子上,等Gaius来到他的面前,他正在解开他的皮帽子。

  过了一会儿,几乎是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互相凝视,评估。令Gaius吃惊的是,他的年纪已经非常老了,比他自己都要老得多,只有几缕白发还依偎在他那圆圆的光滑的头顶上。然而,尽管他年事已高且举止温和,但Gaius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冷静、精明的头脑,他身上散发出巫术魅力的冷冰冰的光芒。他开始在心里试图清点出他所知的、仍然活着的、法力强大的巫师,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那个“叛徒”Taliesin[塔利森]。

  很早很早以前,Gaius还很小的时候,Taliesin[塔利森]就已经是Orkney[奥克尼]的法师们众所周知“叛徒”,他是个不受约束的叛逆者,因为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被判处流放,而不是死刑。很长时间以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有人说在Devon[德温]见过他,但也有人说,他去了最为北部的Mora[摩拉],去学习他们危险的魔法。但关于他的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是,十八年前,Orkney[奥克尼]传来消息要Gaius和Oberon[欧泊郎]尽快回到Orkney[奥克尼],帮助Orkney[奥克尼]的Silvester[西尔维斯特]家族抵抗Devon[德温]的军队——因为圣杯被盗了,Orkney[奥克尼]的法师们力量锐减——很可能就是Taliesin[塔利森]偷走了圣杯!因为能窃取圣杯的只有知道他们秘密的法师,而唯一知道他们秘密的活着的叛徒只有Taliesin[塔利森]。Gaius怀疑过这个消息,因为Taliesin[塔利森]如果还活着,肯定已经活了好几辈子了,但现在看到面前的老人,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消息是真的!他面前的人完全有能力、完全会去做这件可怕又有着灾难性后果的事情!他似乎已经不像是个人类!只是一具还会呼吸的魔法驾驭的躯壳。危险!他的大脑发出警告。

  “这里不需要你,”Gaius首先开口。

  “Pellinore[佩利诺尔]国王在哪里?”他完全忽略了Gaius。他的声音柔和而安静,是一种平淡的声音,更为危险的是它的虚无缥缈。

  修士们走出教堂。Alator[阿拉托]主教径直走向陌生人。

  “你打搅了我们的晨祷。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叫Taliesin[塔利森]。我是Pellinore[佩利诺尔]陛下的宫廷炼金术师。”陌生人指着空中飞船。“我是来送他回家的。”

  “炼金术师?”Alator[阿拉托]主教皱起眉头。

  “或者你更愿意把我当成是自然科学学者。”Taliesin[塔利森]平静地说。

  “花言巧语!”Gaius吐了口口水。“我知道你是什么。你这个叛徒。”Taliesin[塔利森]可能会自称学者、炼金术师或是其他能欺骗普通人的头衔,但当他遇到一个巫师时,一眼就可以认出另一个巫师。更何况他知道关于Taliesin[塔利森]的那些传闻。

  “我是来找Pellinore[佩利诺尔]国王的。”Taliesin[塔利森]重复道,再一次忽略了Gaius。

  “我带你去见他,但恐怕你会发现他伤得太重,没办法跟你走。”Alator[阿拉托]主教回答。

         

  Pellinore[佩利诺尔]国王躺在一个小房间里。

  Gaius注意到,他是一个身材修长,肩膀宽阔的男人。他猜,在他遇到Pendragon之前,他一定也是相貌堂堂。如果他康复了,他肯定会对Camelot怀恨在心,Gaius不敢去想他会对整个Camelot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方式……

  国王被烧焦的脸和手上涂满了医护神职人员光滑油腻的治疗药膏,药膏刺鼻的苦味充满了小小的房间。

  当Taliesin[塔利森]和Alator[阿拉托]主教走近他的床时,Gaius看到国王的眼睛张开了,在他肿胀的眼睑和被烧伤的皮肤的映衬下,他的眼睛显得异常苍白。

  “陛下,”Taliesin[塔利森]平静地说。

  “Taliesin[塔利森]?”Pellinore[佩利诺尔]低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Alyne[艾琳]——”

  “公主很好,陛下。我是来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的。是回Listenoise[雷森诺斯]的宫殿,还是去迎接Mirom[米罗姆]的胜利?”

         

  “死了,”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重复道。“什么意思,全都死了?”

  留在峡谷里等待国王命令的兵团一片寂静,所有人全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听军官转达着失败的消息。他们看到刺眼的光在天空中噼啪作响,把白雪覆盖的岩石从白色变成耀眼的蓝色。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强大浩瀚的力量,震撼了整个Camelot的地表。他们直到现在才完全理解它的重要性。

  “所有人都死了,但是国王陛下,上帝在祂的仁慈下宽恕了他。”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

  “Pellinore[佩利诺尔]陛下命令我们去Mirom[米罗姆]。我们要离开营地,进军Leondegrance[莱昂德格朗斯],加入那里的军队。”

  Catrina[卡特琳娜]夫人站在那里,紧紧地抱着小Uther,Dysis[黛丝]站在她身边,Anglesey[安格莱西]的士兵们在他们周围匆匆忙忙地开始拆卸帐篷。

  “那我们呢?你不会把我们遗弃在这里?”

  军官耸耸肩。很明显,除了两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之外,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国王答应过要保护我。他答应过!”

  他犹豫了。“你可以搭乘装运行李的马车。你必须尽你所能照顾好自己。”

         

  *

  

  一个男人的叫声——呜咽声——沙哑而痛苦,在城堡的城墙上回荡。它在Merlin的胸口扭曲,锋利如刃。

  “难道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吗?”他又问了一遍,从Katell[科特尔]转到Gerald[杰拉尔德]。

  “只有Bors爵士知道,但他已经死了。”Gerald[杰拉尔德]粗鲁地说。

  他们把Arthur锁在Winter Tower[凛冬塔]里,生怕他伤害自己——或任何接近他的人。

  “你们一定要记得!是他救了我们一条命,但我们现在却没有能帮他的?”

  “Bors爵士骑士长是国王Uther在他发疯的时候唯一被允许靠近的人。”

  另一声呜咽在被毁坏的Camelot的城堡里颤抖着,绝望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么,Edwin[埃德温]医生,”Merlin提议道。“他的炼金药怎么样?”

  Katell[科特尔]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嘘声。

  “好像医生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剂炼金药。”Gerald[杰拉尔德]耸耸肩,“他一定是在炮击的袭击中爬进酒窖的。从他的情况来看,他会睡上好几天。”

  “王太后,他的母亲?”

  “让可怜的女士再睡一会儿吧,她累了,”Katell[科特尔]责怪道。“你看到她双手的状态了吗?几乎是被活剥了。我已经给她的手敷上了药膏,但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那痛苦的叫声又一次在城堡的房间里颤抖起来。

  Merlin咬着他的嘴唇。他们怎么能在Arthur陛下遭受如此痛苦的时候,如此冷静地讨论呢?他开始慢慢朝门边走,想要溜走。

  “你以为你要去哪里,Merlin?”Katell[科特尔]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她走到Merlin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脸。“想都别想。”

  “但是没有人——”

  “那是因为其他任何头脑正常的人在他恢复正常之前都不会靠近他。”

         

  口渴。极度口渴。灼热。像是每条经脉都在燃烧。黑色的沥青的味道涌动在他的胃里、喉咙里、嘴巴里。

  Arthur蠕动着向前爬动,试图移动到地板的另一端,去拿他们留给他的那碗水。每一个动作都令人痛苦;每一个根骨头都好像断裂又重新组合,每一片肌肉都像在撕裂后重新贴上去,在他的身体里持续发出一阵阵炽热的颤栗。就好像他被放在一个拉肢刑具上,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拼命拉扯他的四肢,要将它们从他身上扯下来。

  他把脸伸进凉水里,大口大口地咽下去,感觉凉水在喉咙里咝咝作响。

  下一刻,他又翻到一边,吐出了阻塞他的肺和胃的刺鼻的沥青般的黏液。

  他呻吟着躺在地板上。自怜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到他的脸颊上,像硫磺水一样炽热。

  “你很虚弱,”是Pendragon的声音,黑暗而缥缈,带着轻蔑,对他耳语。“意志薄弱。不配做Pendragon。

  他再度涌上一阵恶心。全身又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吐出一股灼热的黏液,弄得喉咙和嘴里一阵发麻。最后,痉挛过去了,他倒在地上,喘着气。他的喉咙里很干的,就像在无情的阳光下烤干的沙漠。他的血管里一点水分也没有。他几乎是个干瘪的、活着的木乃伊。

  “还口渴吗?”Pendragon狡猾地问道。

  “你……知道我确实是……”

  “你认为水就可以缓解你的口渴吗?

  “什么……还有其他的吗?”

  “还记得以前在艺术学院为你当模特的年轻男女吗?那些赤裸的四肢,摆出如此诱人的姿势,能够让你日复一日地在画簿上不停地素描?你还记得他们身上那诱人的芳香吗?

  Arthur记得Nemeth[涅姆斯]的夏天,Sophia[索菲亚]给学生们摆姿势时,她那闪亮的光芒,她那金色火焰般的头发,她那带雀斑的喉咙和肩膀,有点像虎皮百合花般,却又那么柔软,那么光滑……

  “Sophia[索菲亚]……”

  “你快死了,Arthur。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快死了……?”Arthur重复道。他自己的声音那么微弱,那么遥远。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必须给自己补充力量。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去吧,拿走你想要的。

  “不,”Arthur低声说,他非常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不到。别逼我——”

  锁里传来钥匙转动的金属声。门开了。

  一个男孩站在门口。

         

  Merlin眨了眨眼,眼眶被充满了塔楼房间的刺鼻气味熏得发酸。房间里的呕吐物和炙热的沥青混合成一种干燥、灼烧鼻腔的蒸汽。

  Arthur躺在他被撕破的衣服上,头发沾上了自己黑色的呕吐物。Merlin的第一本能是退缩——尽管如此,他强迫自己去面对。这并不是说他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事,尤其是在冬至的晚上,Pendragon的战士们喝了Dagonet[达戈尼特]酒窖里的蒸馏酒,烂醉如泥的时候。他病得这么重是他的错吗?Merlin试探性地走进房间。

  “Merlin?”那声音几乎认不出是他的;一种黑暗阴沉而又缥缈的干巴巴的低语,被身体里燃烧的无尽的烈焰所折磨,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走开。看在上帝的份上,走开。”

  所以他为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而感到羞愧。至少这意味着他不再被Pendragon操控了。

  “嗯……先让我们把你弄干净,”Merlin强迫自己声音中不要出现颤抖。是时候实际一点了。他从厨房里带来了一桶热水、干净的亚麻布和肥皂。

  “你不能靠近我。”Arthur试图离远一点,把自己拖到一个角落里。“我……我还没有……控制住……我自己……”

  “这没什么好羞愧的,”Merlin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镇定,同时走近他。“我以前多次跟在这里的人后面收拾过这烂摊子。不过,如果你是George[乔治]或Owen[欧文],我会叫你把头埋在水泵下面半个小时左右。”

  “你……不明白……”他不停地摇头。

  “现在安静。”Merlin把一块亚麻布浸入热肥皂水中,拧干,跪在他旁边,开始用轻柔而坚定的力度给他擦脸。那件脏衬衫被撕破得很厉害,除了把他肩上的最后几块破布剥下来,别无选择。

  “好吧,”Merlin语调轻快,就像在和一个生病的孩子说话,“现在好些了,不是吗?”

  Arthur蜷缩着坐着,膝盖贴在胸前,一碰到热布就发抖,好像是发烧了。他的呼吸急促,眼睛闪着光,在黑色瘀伤的眼皮下,蓝得像是星火。

  “还有时间,”他嘶哑地说。“你还可以逃走。拜托,Merlin,请离开吧。”

  Merlin犹豫了,听到他声音里的急迫。

  “你想一个人待着。但也许对你来说,一个人待着不太好。”

  “一个人?”一声苦笑从他嘴边溜出。“但我现在永远都不可能一个人了。直到我死。”

  Merlin坐在脚跟上,不确定地看着他。干巴巴的笑声中夹杂着轻蔑的讽刺味道。也许他们是对的,这和他认识的Arthur不太一样……

  “你是说……?”

  “Pendragon,”即使叫出这个名字,都是一种诅咒。他们不是这样说过吗?“这就是这个称谓的含义。这就是你已经看到的。我自己的恶魔。”

  他的眼睛仍在黑暗中闪烁:蓝色的火焰、危险。这双眼睛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奇特的竖向裂纹,搪瓷钴闪烁着熔化的金色脉络。为什么他以前从没注意到?

  “恶魔可以被驱逐,”Merlin挑衅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你?”他那张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希望的神色,有那么一会儿,Merlin又看见了他记忆中的Arthur的一些东西——但深深地伤害了他,而且非常脆弱。很快,那一抹属于Arthur的影子就消失了。“不,没用。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就像我父亲一样。它已经让自己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它已经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是你要这么说吗,Arthur?”Merlin固执地问,“还是那个恶魔?”

  他没有回答,但Merlin听到他在紧咬的牙关间吸了一口气,又长又细,好像还在痛。

  “怎么了?”Merlin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皮肤摸起来很烫。Merlin收回手,感觉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Arthur再度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闭上眼睛,双手握紧拳头,好像在试图控制突然的痉挛。

  “Arthur,你怎么了?”

  他弯下腰,双臂交叉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试图抵挡再一次痛苦的侵袭。Merlin怔在那里,不知所措,无法忍受他遭受这样的痛苦。

  “我去找人帮忙。”

  “对……”

  Merlin站起身来,匆匆穿过房间。但他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Arthur瘫倒在地上。Merlin突然意识到,他知道该怎么办。

  Merlin走回去,跪在他旁边,抬起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为什么……你回来了吗?”他低声说。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Merlin简单地说。

  “不,Merlin。”Arthur想把他推开。“我已经没有什么控制力了。我不想伤害你——”

  “我还年轻,足够强壮。让我来帮你。”

  Arthur转过脑袋,不去看他。“不,我做不到。我不会的。”

  “Arthur,”Merlin的声音很平静,平静而真挚。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一个指尖划过他的嘴唇,好像是为了平息他的抗议。Merlin意识到,在这里,他一直都在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好像他们是平等的。

  突然,他看到Arthur的眼睛在聚集的阴暗中闪烁着明亮而狂野的蓝色火焰。Arthur伸出的手指紧握着他的肩膀。他突然站起来,嘴唇贴近他的双唇。Merlin尝到了他舌尖上的火光,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热气扑面而来。Arthur迅速激烈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他感到几乎要被一阵恐慌压倒了。

  塔楼里早已逝去的幻象,死去的Pendragon的情人们聚集在他脑海的阴影里。他们细白鲜嫩的身体上布满鲜红的痕迹;阴暗的、死亡的眼睛警觉地盯着他……

  但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成为他的?

         

  “喝吧。从他那里拿走你所需要的。”缥缈而干涸的声音几乎烧穿了Arthur的头骨,烧焦了他所有的理智。“你想死吗?没有他的血,你会死,一种可怕,缓慢而痛苦的死亡,被饥渴折磨。我不能让你死。

  Arthur干燥的嘴唇从他的嘴唇移动到他的喉咙,寻找Pendragon允诺的甜蜜的救赎。

  一股鲜血从他破碎的肉体中流出,那是一种清凉的、治愈的——甘甜——使他干枯的身躯充满了赋予生命的水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必须索取更多。

  “更多。”Pendragon喘息着。

  然后他感到Merlin在他怀里颤抖。他抬起头,看见他闭着眼睛,已经昏倒在他身上,他那蓬松的头发柔软地贴在他的胸前,深沉而温暖的深色。

  突然间,他震惊地回过神来。

  “Merlin?”他颤抖地去叫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应。

  “你喝得还不够。

  “是太多了!”他的嘴唇上有血。他的血。他做了什么?尽管他很虚弱,但他无法开始想象他犯了什么卑鄙可怕的罪行。

  “他把自己交给了你。心甘情愿。你为什么不拿走属于你的?

  “不!”Arthur感到虚弱眩晕,试图挡住Pendragon诱惑的声音。

  “喝他的血!拯救你自己!”Arthur感觉到Pendragon在他脑海中重新出现,它的黑暗力量威胁着要凌驾于他自己的意志之上。

  “我不能!”Arthur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你不能逼我。我不再是你的傀儡了!”

  “我必须活下来!我需要你的身体……

  房间旋转起来。他耳朵里的声音急促焦躁;他正在失去知觉。然而,一个简单的事实突然在他的心中燃烧起来。

  “我……我需要他,我不能失去他,”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毁了他。Without him I’d be . . . nothing.”

  “Then . . . be . . . nothing.

  Nothing. Arthur被意志的斗争弄得精疲力尽,他觉得自己慢慢地被吸进了黑暗的漩涡。

  Nothing . . .

         

  一个寒冷的黎明,像融化的冰一样冷得令人打颤,Arthur惊醒了,有一阵子,他躺在那里,盯着那扇投进亮光的窗户,困惑地想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大面积的窗玻璃都已经碎了。

  玻璃碎片散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开始在他空白的记忆中翻滚。

  城堡被包围了。Anglesey[安格莱西]的加农炮和迫击炮炸毁了塔楼,把城堡震得摇摇欲坠……

  他屏住呼吸,听着。现在已经没有炮声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和Merlin一起躺在父亲的书房里。

  “Merlin?”他轻声叫他。他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另一只手触摸到Merlin的头发和脸颊。

  塔楼被炮火击中了,他们都被打昏了吗?他几乎赤身裸体;爆炸一定很猛烈,把他的衣服从身上撕碎了。还有Merlin……他看到他那简单的亚麻布衣裳也被撕破了。

  “Merlin!”他又叫他的名字,这次声音更大了。他为什么不回答?他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一种死亡的重量,几乎像是——

  “Merlin!”他爬起来,轻轻地把他翻过来。让他的脑袋向后仰靠在他的肩膀上,当他苍白的胸膛和脖颈露出来时,他惊恐地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仍然在流血,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鲜红得吓人。

  柔软的白色果肉,如此香甜的亲吻,品尝……在彻底变冷之前。

  “哦,不,不,不……”他喃喃地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那道参差不齐的伤口是他紧闭着自己燃烧的嘴寻求救援的地方。

  他把耳朵贴在他的嘴唇上,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紧拥着他柔软的身体。

  What have I done?

  

  *

  

  一只白鸽在Gaius梦中的黑暗森林里飞翔,洁白而天真。

  “过来,小可爱,”Gaius低声叫着,举起手去抓那只鸽子。

  但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蓝色的光芒。一只黑暗的生物从荆棘的阴影里猛然冲出,用爪子抓住鸽子,撕碎它柔软的躯体。

  “不!”Gaius大叫一声,但已经太晚了。一根血迹斑斑的白色羽毛飞到他的脸上……

         

  “Merlin!”Gaius惊醒了,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站在椅背上的Lady Iceflower[冰花夫人]惊讶地尖叫了一声,径直飞向空中。

  “他有麻烦了,”Gaius对Lady Iceflower[冰花夫人]说。“我能感觉到。可爱,愚蠢的男孩,就像他父亲一样。不听从老师的警告,被诅咒吸引到那该死的Pendragon的巢穴。”他匆忙把一条厚厚的披肩披在肩上,把长满老茧的脚硬塞进靴子里,拿起装着古琴的刺绣布袋,背到肩上,嘴里一刻不停地跟猫头鹰咕哝着。

  白鸽在一条闪闪发光的蛇盘中挣扎,它被撕碎的羽毛像雪一样散落在黑暗潮湿的叶子上。它的翅膀无力地颤动着,挣扎着求生……

  “如果他敢把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小学徒的身上,我就把他和他的守护者直接送进地狱!”

         

  Arthur把Merlin轻轻地放在床上。刺绣精美的床单上覆盖着一层灰泥,他把它从Merlin的身下取走,抽出下面一层的细棉麻床单盖住他。

  雕窗玻璃上的玻璃都已经碎了,卧室里冷得要命。

  他跪在Merlin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徒劳地抚摸着他那无力的手,对他讲话,好像讲话能把他带回来似的。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Merlin?我告诉过你出去。你为什么留下来?”

  他的皮肤苍白得几乎成了半透明的。像死人一样苍白。

  泪水涌上他的眼睛,因悲伤和内疚而炽热。

  我杀了他。

  泪水模糊了那张苍白的、静止的脸,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

  他俯身向前,轻轻地吻了吻他冰冷的嘴唇,泪水让他的眼睛和心都一片迷茫。

  那是从他嘴唇里溢出的微弱的呼吸吗?微弱得甚至连一声叹息都算不上?

  “Merlin.”他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因希望而颤抖。“哦,Merlin,请睁开眼睛——”

  突然他知道他只有一件事要做。不论他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必须坚持到底。

  “如果这就是Pendragon的意义,我再也不要了!”

  但首先,他必须让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一旦意识到他的意图,那只恶魔就会试图用它所有的诡计和力量来阻止他。

  他急忙穿上衬衫、外套和马裤,然后轻轻地把床单裹在Merlin身上。

  然后,他把他抱在怀里,爬上断断续续的楼梯,来到Winter Tower[凛冬塔]的塔顶。

  在下面,他注意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喊声,注意到人们伸出手指向上指着。

  Gaius。他正以他所知道的最快的方式带他去见Gaius。

  他走到边缘,感到风吹得他脸上发冷。

  别让我失望,Pendragon。

  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Merlin,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迈向天空。

         

  “Gaius?”主教在沉闷的晨光中低头看着他。

  Gaius低声咒骂。为什么Alator[阿拉托]主教要干涉?他确信他此刻会阻止自己。

  “你这么早要去哪儿?”

  “去Pendragon城堡。Merlin需要我。”

  “让我们把你带上马车。步行要走很长一段路。”

  Gaius哼了一声。“我等不及你们把车准备好。他现在就需要我!”然后他停了下来,感觉到一个陌生的存在正在逼近,比暴风还要快。他打了个寒噤,感到骨头里突然发出明显的警告。

  “怎么了?”主教问道,弯下腰来扶住他。

  天渐渐黑了。

  “太迟了,主教!”Gaius凝视着黑暗汹涌逼近的天空。“他来了。”

         

  Pendragon在白色的修道院建筑群中盘旋,寻找降落的地方。修士们在下面的空地上出现了,四处乱跑,指着他。他低头向下扑去,传来低声的祷告声和惊恐的叫声。

  他紧抱着昏迷的Merlin,在Saint Emrys[圣艾莫瑞斯]教堂前停了下来,爪子在冰冻的地面上刨着。

  修士们包围了他。一些人向他泼圣水,另一些人挥舞着铁锹、斧头、锄头和从日常琐事中拿来的临时武器保卫圣殿。

  “傻瓜们。”Pendragon干巴巴的声音在Arthur的脑海里隐约回响。“他们认为用园艺工具能打败我们吗?

  “不要攻击!”Alator[阿拉托]主教手里拿着棍子,大步穿过人群。“你们看不到那里还有个男孩吗?”

  “Merlin!”Gaius推开主教,双手叉腰,站在主教身前。他满脸皱纹,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只有他一个人不怕他。“把我的学徒还给我,Pendragon!”

  “消灭那个老头。

  “不。”Arthur挣扎着重新控制自己的意识。他的意志笼罩在烟雾和阴影中。但他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是有原因的。他的救赎,他存活的理由全都依赖于它。“我必须和他谈谈。”

  “那个老头很危险。很强大。他想伤害我们。

  “Ga. . . Gaius,帮帮我,”Arthur尽可能大声说。“帮我摆脱这个恶魔——”

  “Arthur!”Pendragon发出一声警告的吼叫,像一支闪电矛一样灼伤了他的意识。现在它知道了他的意图。它会一直与他抗争。

  “把我的学徒还给我,”Gaius重复道,站在他面前,伸出双臂。

  Merlin。他仍然把他抱在怀里。白色,仿佛是他的光环,一种几乎是发光的白色,淡淡的火焰苍白地燃烧着……

  他知道还有机会,但他必须冒一切危险救他的性命。

  “消灭他。

  “不。”Arthur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意识放在Pendragon的声音上。他想摆脱囚禁他的黑翼恶魔的身躯。他必须把它撕下来,就好像他是一条蜕皮的蛇,一只从幼虫壳里冒出来的蜻蜓。

  “Merlin,”他大声说。他努力让关于他的记忆去给他力量,逼迫那无尽的浓雾与阴影从他身上融化,巨大的翅膀折叠进他的身体。笼罩着他视线的阴霾散去了。

  他跪倒在地——又变成了一个人,仍然紧紧地抱着Merlin。

  “快!”他喘着气。“我撑不了太久。”

  Alator[阿拉托]主教放下手中的棍子,弯下腰把Merlin从他身边带走,用他有力的手臂把他抱起来。

  “把Arthur陛下带到主教堂里,”Gaius对修士们说,“把他绑起来。守护者会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战斗。”

  一声雷鸣响彻Arthur的脑海。他脑中闪烁着蓝色和黑色的痛苦的火焰。Arthur拍拍自己的脑袋,奋力阻止Pendragon重新获得控制。

  “你为什么背叛我,Arthur?”每一个黑暗的词都在火中铭刻在他的脑海里。“我们现在是一体了。把我们分开,你会发疯的。

  “那……”Arthur设法把它说出来,”是……一个风险……但我甘愿接受……只要永远摆脱你!”

         

  Gaius看着修士们扑向国王Arthur,用绳子把他捆起来。被恶魔附身,他反击,咆哮着,用爪子抓着他们,露出獠牙。但最后他们把他推倒,把他的手腕和腿绑得紧紧的。然而,他仍然疯狂地左右抽打他的脑袋。

  他们把他拖进Saint Emrys[圣艾莫瑞斯]的主教堂,Gaius跟在后面,从他的肩包里抽出古琴。

  他冷静地看着,修士们把年轻的Pendragon绑在石板上。

  他看错他了吗?

  他是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冒着难以想象的生命危险——来请求他帮助驱除Pendragon。他自愿放弃自己的力量——这种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其他人会为了拥有它而不惜一切代价。

  也许Merlin是对的,而这一次与他之前的所有Ambrosius[安布罗休斯]家族的人都不同。

  他在古琴上敲出一串锯齿般的音符,听到它们在烛光圣殿的周围飘荡回响。

         

  Arthur感到他的意识正在远离教堂。蜡烛的微光慢慢地退去,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柔软的雪云上:白色的,被冬日的金色穿透,悬在时间之外的一瞬间。

  Gaius站在他对面,只是他不再是一个干枯的老人,而是一个年轻、高大、强壮的男人,浓密的深色头发被微风吹动,远远离开了活人的世界。

  “我只能控制一会儿,”Gaius对他说。“做你必须做的事,快点。”

  Arthur低头凝望着,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融化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它躺在那里,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纤细的爪子,闪烁着明亮的星蓝色,延伸到他全身和大脑,一种精致的缠绕,细如蛛丝。它把自己影射进了他自身的每一个部分,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

  Arthur振作起来,双手伸进自己的胸膛,紧紧抓住Pendragon。

  就像把自己抓得四分五裂,撕裂,扯碎自己的血肉和筋骨。当他的手指抓住这个生物时,他感到全身一阵震颤。灼热的疼痛在他的脑海中燃烧,耀眼的蓝色如Pendragon的火焰。

  “别松手!”Gaius喊道。

  “Arthur.”Pendragon现在开始对他讲话,他那柔和的声音因痛苦而撕裂。“你为什么要毁了我?我是同类中最后一个。你能凭良心忍受我的死吗?

  “别听它的。”

  “我让你变得坚强。我让你变得强大。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宁愿……什么……都不是。”Arthur紧紧抓住它,用力往外拽,感觉纤细的细丝一根一根地扯断,慢慢地松开了紧勒着他的手。

  “你以为没有我你能活下去,但没有我你会发疯的。彻底地疯狂。

  Arthur咬紧牙关,使劲往外拽。突然,他感觉到Pendragon从他身上滑了出来,他摔倒在地上,和一个巨大的影子守护者扭打在一起,这个影子守护者被缠绕在蜿蜒的丝线里。

  “Gaius!”他喊道,声音有些哽咽。“现在!

         

  Gaius凝视着Pendragon。

  他从它所有的别样的魅力中看到了它:可怕,却拥有一种闪光的美,一种来自远方的灵魂生物,一个孤独的陌生人,被遗弃在这个世界里,不可思议地远离了它自己的同类。他站在那里,为它的困境感到悲伤。

  然后他想起了。这就是那个摧毁了他的生活,摧毁了他的主人和他的家人的恶魔。这就是千年以来用恐惧统治Camelot的守护者。

  他张开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强烈的、黑暗的声音,这是一种震耳欲聋的共鸣,伴随着滚滚雷声和闪电的噼啪作响。

  在一片黑暗中,Pendragon像一条即将出击的蛇似的盘起尾巴,挺立上身。蓝色和金色的眼睛扫视着他。他退缩了。就好像它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暴露出他最深的、最隐密的思想。

  “快要……到极限了……”Arthur仍然坚持着。

  一只黑鹰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它金色的眼睛盯着Arthur。一瞬间,Pendragon都因此转移了注意力,挣扎变得虚弱起来。

  黑鹰停在琴弦上,它突然跃起,爪子划出几个音符。然后,Gaius找到了。它的存在,它的本质,振动的音调。Gaius突然控制住了。

  “Emrys……”Pendragon低语。

  光突然从空气中被抽走了。黑暗的嗡嗡声几乎要把Arthur闷死在其中。蓝色磷光的微光照亮了阴影。他再也不能呼吸了,他快要窒息而死了……

  一阵抽搐的颤栗在束缚住Pendragon的线圈中荡漾。

  他感到它在呼喊。

  “啊,Arthur——

  那哭喊呼唤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划过,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当那生物从他身边升起时,他被抛下,无助地在云和星影的漩涡中旋转。

  “离开。”Gaius站在他身旁,一只胳膊举了起来。

  闪烁的阴影漩涡掠过天空,像黑色的羽毛一样撕碎了云层。

  

  *

  

  Arthur一睁开眼睛,认出了Saint Emrys[圣艾莫瑞斯]主教堂的壁画,他就知道Pendragon已经不见了。

  他感到浑身无力。筋疲力竭。

  完全的空虚。

  他不再通过Pendragon增强的视力来看这个世界了。一切都显得单调乏味。

  Gaius站在他身旁,怀里仍紧紧抱着古琴。

  “你们可以解开他了,”Gaius开口。“他现在对你们没有威胁了。”

  修士们出现了,忙着解开绑住Arthur的绳子。他坐起来,搓着被擦破的手腕和脚踝。

  “真的离开我了吗,Gaius?”

  “哦。我累了。”老人坐在长凳上,心情愉悦地把古琴放在他的身旁。

  “我怕它会伤害你——”

  “谁,我?”Gaius抬起头来,灰色的眼睛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凶恶地瞪着他。“不,我是用更结实的材料做的。另外,大部分的事情是你做的,Arthur Ambrosius[亚瑟·安布罗休斯]。那需要勇气。非常大的勇气。”

  他感到一阵内疚和失落的颤抖。他在脑海中又听到它叫道:“我是同类中最后一个。

  “它去哪儿了?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离这儿很远。很远很远。”

  修士们默默地帮助Arthur从束缚他的石板上下来。

  他几个月来第一次——独自站着——看着Gaius。

  “我欠你太多了,”他激动得声音颤抖。然后他看到古琴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琴弦全都断了,几乎所有的古代彩绘装饰都被烧焦了。“你的琴——”

  “你可以先把它修好,”老人疲倦地说。“而且也不能敷衍了事。这乐器是我母亲的,在她之前是她母亲的。”

  “我保证,除了来自Ascetir[阿斯特尔]最熟练的工匠之外,任何人都不许碰它。”

         

  Merlin的意识清晰起来,看到Arthur坐在他的身边。Arthur的脸色苍白,面色憔悴,剃净了胡子,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但那双眼睛是他从他的画像回忆里的深邃的夏日蓝色,深邃如他从未见过却常常梦到的温暖海洋。不再有另一个生物的光芒,只有一个失去了具有重要意义的人的悲伤、遥远的神情。

  “陛下?”Merlin显然有点困惑。

  Arthur愣了一下,好像在组织语言。“Merlin?你感觉怎么样?”

  Merlin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发现自己摸到了喉咙处的伤口。

  “我正在康复。”他点点头。“感觉愈合得很好。”

  “我……我伤害了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Merlin。”

  “我知道。”Merlin向他伸出一只手。“我知道。”

  Arthur看着他的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样。然后,Merlin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他的手周围蜷曲,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温暖。Merlin突然意识到那漂亮的耀眼的金发。

  “Pendragon……离开了?”他惊奇地说。

  “离开了。永远。”

  Merlin忘记了自己还很虚弱。他只知道他们都还活着,他们都活了下来。只感到一股幸福的浪潮淹没了他。

         

  这是一次奇怪的返乡之旅,Igraine[伊格莱恩]想,她冒险走出房间,在尘土飞扬的走廊里漫步,就像她在梦中经常做的那样。作为一个年轻的新娘,她曾经是这个荒凉的雪域和阴影的守护者。现在城堡的塔楼被Pellinore[佩利诺尔]的大炮炸得破烂不堪,还有她和Uther共同生活的回忆。

  Katell[科特尔]告诉她,她已经睡了几乎两天两夜了,从Listenoise[雷森诺斯]一路来到这里来的旅途使她筋疲力尽。这次飞行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的手紧紧地贴在Pendragon那有鳞的背上,完全被擦破了,虽然Katell[科特尔]已经把它们清理好,涂上药膏,用干净的亚麻布包起来,但它们仍然僵硬而痛苦。

  她只想让自己放心,Arthur没事——但似乎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在尘土飞扬的大厅尽头,出现了两个人影:两个男孩,手牵着手。即使在他们的身后有日光,让她难以辨认他们的脸庞,但其中一个人看起来也很熟悉。

  “Arthur?”Igraine[伊格莱恩]不确定地叫道。

  Arthur看到她,认出了她,他朝她跑过来,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她。

  “看着我,妈妈!”他挽着她的手臂,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已经被治愈了。Pendragon已经不见了。”

  她把裹着绷带的手举到他的脸上,寻找任何可能残留下的迹象。但她什么也没看见。他看上去很疲倦,需要好好洗一洗,但她又认出他是她的儿子。她第二次拥抱了他,只是为了确定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知怎么回事,没有了炼金药的帮助,他挣脱了束缚,又恢复了原有的自我。

  然后她想起他们并不孤单。那个深色卷发的男孩仍然站在那里,有些羞怯地站在他身后。

  “但这是谁,Arthur?”Igraine[伊格莱恩]笑着转向他,觉得他们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这是Merlin。我欠他一条命。”

  Igraine[伊格莱恩]向Merlin伸出手来,Merlin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来,让她拥抱自己,亲吻自己的脸颊。他完全呆住了。Igraine[伊格莱恩]看看Arthur,又看看Merlin,感到如释重负的泪水刺向她的眼睛,她用一只胳膊搂住一个,紧紧地拥抱他们。

  她还不能说话,怕自己会哭出声来。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问题要回答——但一切都可以等到以后。

  

  

Epilogue

  

  一场黑暗而狂暴的旋风,掠过Camelot北部的荒野,摧毁了它途径的一切,遮住了冬日短暂而苍白的阳光,把中午变成了黑夜。

  当北极光掠过冰冻的Saltyk Sea[萨尔蒂克海]并穿过Anglesey[安格莱西]时,一道道蓝色的闪电劈啪作响。

  那些目睹了它的暴力的人后来说,风的尖叫听起来像是一个迷失的灵魂,一个痛苦的幽灵,为寻求拯救而悲恸地嚎叫。一些人甚至声称他们听到了风声中的哀号。

  Alyne[艾琳]公主正在努力学习做十字绣。她和Nancy[南希]正在给爸爸和她的新妈妈做一个婚礼样品,上面写着“健康长寿”。

  然后她感觉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种黑暗的颤动。她开始颤抖起来,刺破了手指。一滴鲜血弄脏了那块干净的亚麻布。

  “现在我得重新开始了。我讨厌针线活!”她扔下皱巴巴的图样和皇家蓝丝绸的骨架,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

  “太黑了,”她抬头望着天空。“现在甚至还没到喝茶的时间。”

  “殿下,只不过又来了一场暴风雪,”Nancy[南希]叹了口气说。

  Alyne[艾琳]感觉到她手臂上的毛孔都感到刺痛。她全身都冻得直哆嗦。

  “Pendragon,”她低声说。“Pendragon,怎么了?”她举起双臂,恳求着,伸出双手。它自由了。自由,但现在充满愤怒和困惑。它不理解自己的自由。被扔进一个它不理解的世界,它只知道它孤独而脆弱。

  它怎么能理解她的渴望?在空中自由地飞翔?不再被这个扭曲笨拙的身体所困扰,而是像野生的白天鹅一样优雅地飞翔?

  天色更暗了,寒风吹动公园里光秃秃的树枝。

  Alyne[艾琳]抬头望向黑暗笼罩的暴风云,看到闪电般蓝色的眼睛穿透了黑暗的薄雾。

  “使用我,Pendragon。我来帮你。”

  “使用你?”她的脑中闪现出轻蔑的声音。“你对我有什么用?你太小了,太弱了,无法支撑我的力量。”她感觉到它疯狂的绝望;它快要死了。“我会把你烧成灰烬。

  “我愿意冒这个险,而且很乐意这样做,”她低声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要把你从毁灭中拯救出来。”

  但是垂死的Pendragon已经从她身边飞走了。

  Alyne[艾琳]站在那里盯着它,脸上沾满了沮丧和怜悯的泪水。

         

  另一个观察者默默地观望着Pendragon从实验室的窗口经过。

  Taliesin[塔利森]用望远镜跟踪它狂野的飞行,直到它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消失。

  然后他取来Vox Nannerl[娜奈尔之音],与Mirom[米罗姆]建立了联系。

  “Marshall[马歇尔]议长?我有紧急消息要告诉陛下。告诉他King Arthur不再是Pendragon了。Camelot毫无防备。




TBC


第一部分终于完结了。非常感谢愿意读这个故事的宝贝们~

第二部分Imprisoned Dragon On The Tower 敬请期待~


PS: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一直在加班,耽误了更新时间,长篇慢慢来吧,希望大家能多给这个故事一点耐心,非常感谢~爱你们ღ( ´・ᴗ・`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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